对于墨逸,我一直认为他和我一样是个受害者,毕竟是陆思齐保命的献祭,才将他和我绑在了一块。
又是因为鬼胎,这场交易才会延展开来。
我一直认为,他不过就是为了保住鬼胎,才会留意我,最多就是去守机观时,多了一份古怪莫名的情意,但我从未想过,他会背着我做什么,还关系到外婆。
墨逸轻哼一声:“只不过是让你看看陆思齐的真面目而已,而且这蛊洞与你也有关系。”
我还想问什么,一边齐楚忙拉了我一把,紧扯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墨逸轻笑道:“云清今晚受了刺激,我先带她回去,您随意,随意!”
说着紧紧扣着我手腕,将我朝外面拉。
这次墨逸并没有阻止,任由他将我拉走,我知道我们在墨逸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也不想挣扎,随着齐楚将我拉走。
一直到了河堤旁的马路上,齐楚才放开我,沉声道:“你不要命了,敢顶撞他?你知道那血尸是什么吗?这些事情关系有多大?你没看见吗?那血尸体内的血丝虫,能食腐生肌,这东西一旦出现会有多大的影响?墨逸虽然不管地府的事情,但他不可能看着那血尸存留着,他等着陆思齐就是想看看效果,放了他也是因为这个。”
巫蛊之术,原本就是通神的,只是后来神权旁落,巫术被打压,残留下来的巫师几乎没有,蛊术只不过是旁支。
我进了屋,倒了一大杯冷水喝下去,冷静了一会,看着齐楚笑道:“我只是好奇,他既然知道外婆被陆思齐带走,为什么还让我下洞。”
“观香门是巫门……”齐楚咕噜咕噜的灌着水,苦笑的道:“你身上有着香火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还没想明白吗?”
我捧着杯子还有点发愣,但齐楚朝我轻声道:“那个蛊洞露出来好几天了,但血尸一直没有出现。”
血尸出现就伴随着血水外涌,可我们下洞之前,警察抽了一天一夜的水,也并没有说抽出来的水有什么不同,似乎就是普通的水。
而我和齐楚下蛊洞后,血水外涌,血尸出现。
现在回想,那血尸虽然拉住了我的小腿,但并没有用力将我朝下扯,只是紧紧抓着我的小腿。
以血尸的力度,一旦用力,别说将我拉下,怕是连腿都能拉断。
“那蛊洞时间极长,怕是只有巫师才能引出血尸,而你……”齐楚低低苦笑,轻声道:“你娘是观香门云香,你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你能怀上墨逸的鬼胎,怕也是来头不小,大概只有你和你外婆能引出血尸吧。”
所以那五个守夜人被拉入蛊洞与陆思齐脱不开干系,他想借外婆引出血尸,但他似乎又怕我下去,刻意在洞边留了香炉提醒我外婆被他带走。
“所以墨逸也想让我引出血尸?”我感觉自己真是吃香啊。
齐楚伸了个懒腰并没有回答,只是问我道:“要不要吃宵夜?”
可扭头看了一眼外面,叹气道:“还是吃早餐吧。”
这时天色已经隐隐发亮,有着鸡鸣之声传来。
我怎么也睡不着,泡了一杯浓茶,将外婆留下的书全部找出来,一本本的翻找有关巫术和血尸,或者本地祭祀的记录。
可一直翻到天色大亮,齐楚都做好了早饭叫我,我都没有找到任何血尸和巫术的记载,全是制香看香,或是香料的书。
齐楚只是朝我眨眼,让我先去吃饭,至少吃饭保命才有机会找出原因。
他手艺依旧很好,只是我吃到嘴里不是滋味。
“七月半鬼门开,也是万物生发之季,蛊虫生命力最为旺盛。陆思齐让你七月半去苗寨找他,怕是不安好心,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齐楚扒拉着饭,咬了咬筷子:“你那位鬼夫位尊术高不错,可……”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墨逸靠不住,我还是得靠自己。
只是现在我完全很多事都摸不着头脑,陆家母子为什么的找了上我,我怎么会怀上墨逸的血脉,他跟我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知道我娘是云香后对我有了古怪的情意,难不成他以前喜欢我娘?所以爱屋及乌,将对我娘的爱意转到我身上来的?
别怪我想法太惊人,因为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我会自己努力学习外婆留下来的东西的,如果你有能教我的,我自然很高兴。”我抬头看着齐楚,他先是借看香找上来,然后一路跟着,明显也有目的,但至少他目前没有表露,加上龙虎山天师府是道门牛耳,应当不会做什么阴损的事情。
“好勒!”齐楚立马应了一声,朝我道:“张天师让我跟你,就是怕有什么事,既然这样,我教你符术,观香门的本事你就自学吧。”
我点了点头,他没有隐瞒,至少这点不错。
胡乱的扒拉着饭,还没吃完,村长大叫的声音就传来了,门一直没关,他直接跑了进来:“云清,你将那个洞封了啊?那些人呢?找到了吗?”
“衣服找到了。”我心头一沉,示意村长坐下,给他装了碗饭:“你还没吃吧,一块吃点。”
“我哪吃得下!”村长摆了摆手,朝我道:“河里那些死黄鳝怎么办?那些衣服我也看到了,可那些人死得也太惨了些,我怎么好跟村民交待啊?还有你外婆?”
他担心的事情太多,但我也实在帮不上忙,想了想道:“我外婆的衣服也没有找到,但村里死了人,我手里还有几万块钱,我表示一点心意,你帮我分给那几家。至少那些死黄鳝就一块送到火葬场吧,那里的高温才可以杀死里面的寄生虫。我还要问您几个问题。”
那五个人虽然是因为黄鳝死的,可也与陆思齐脱不开干系,自然也跟我有间接的关系,出点钱也没什么。
村里的事情死了人,村长最担心的怕是赔偿问题,听我还愿意出钱,立马点头。
“您知道我们村子建村多少年了吗?以前是个什么地方啊?”那蛊洞时间明显很长,里面黄鳝一代代的生长,养着血尸,肯定于以前村子的前身有关。
可村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很久以前我们村上的祖先逃难到这里,这个村是个空村子,大家就安定下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更没出过什么大事情,谁知道突然挖出这么古怪的一个大洞,还惹上了人命,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原本想着修河堤办好事,谁知道惹了祸事。
我将家里剩下的钱全部给他,安慰了他几句,他这才急急的走了。
吃过饭,我和齐楚又去河堤边看了看,那个蛊洞已经被封了,满河的死黄鳝大家都看见里面蠕动的血丝虫,也没人敢吃了,原先吃过的都吓得不行,齐楚又将童子尿的法子说了,我将家里所有的香灰洒到了河水里,希望能杀死那些顺水流走的血丝虫。
墨逸不见踪迹,我想他肯定不会将血尸留在这里的,洞虽被封,但里面的血尸肯定被他带走了。
抚着小腹,我苦苦一笑,抽出那张封着乐乐的血符,我开始还窃喜,墨逸给我找帮手,取了面具与我在一起,或许对我还有几分情意,却没想碰到事情,这点情意什么都抵不住。
沉淀了一下心神,我打了电话给苏溪,却还是一直打不通。
我发的信息也一直没回,她去过蛊寨苗婆婆那里解蛊,外婆不在了,蛊术的事情或许问苗婆婆也能问出点什么,趁着齐楚有车,我回了一趟市里。
和陆思齐的婚房是在他暴富后买的,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连他名下的车都是用我名字买的,现在想来陆思齐为了骗我领证,也下了不少功夫。
我连房子都不想去,直接拿着房产证去房产中介所,将钥匙给了他们,让他们帮我卖掉。
然后去派出所报了陆思齐的失踪,给他直接报死亡是不可能了的,他死后露面倒不少,他死了肯定没人信,但他最近是不会露面了,先报失踪再慢慢离婚吧。
同生情偶我解不了,但至少离婚丧偶我总可以办一样吧?
齐楚陪着我办完这些,复又送我去苏溪家。
结果苏溪她妈却告诉我,苏溪半个月前,从苗寨回来后,就昏迷不醒,一直在医院住院,医生完全找不出病因。
我听着一愣,苏溪从苗寨回来后,不是还给我介绍了刘若水的生意吗?怎么可能一回来就昏迷不醒?那么那个和我一块去刘若水家的苏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