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残存的记忆片段中,看到了自己在宫家书房看到了一份医学报告。
报告中,确实写明了她拥有稀有血型,目前在世界其他地方是从未有过发现的。
她在书房看这份报告,还没看完,就被姥爷抓包了,他很生气。
后来,她就被更加秘密地严加看管,还经常要求她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是因为那段记忆太痛苦了,所以记忆中已经选择性地将那段给遗忘掉吗?
沈知心无助地抱着双肩,久久不能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溺在那个情境中,她只觉得浑身止不住地发寒、颤抖!
总觉得她拥有的血型,对于宫家来说,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研究对象!
母亲当初也拥有跟她一样的血型,宫家给她带来了什么呢?
陆三立说母亲求他,才同意帮她逃走的,他一定知道这个秘密,也知道秘密的严重性,否则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呢?
母亲葬在南城,这应该也是她的遗愿之一,孤零零地躺在公墓,至死都在跟宫家无声地对抗吗?
或许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永远也不要让她唯一的女儿知道身世,作为一个平凡人,就这么活下去!
宫家之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这么淡定,应该是笃定了,她不会这么快知道这个秘密吧?
姥爷说什么,母亲当年任性,为了逃避家族联姻,并私下和人有染而怀孕,才会离家出走,所以说,并不是这样!
她真正的父亲是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在折磨着她。
傍晚,六点。
随着一辆银色的轿车到达停车场,男人风仆尘尘地从车上下来,步入客厅,那双锐利的双眼逡巡着四周,试图去寻觅那道熟悉的身影。
“主子,少奶奶一直在楼上,早餐和中餐都没下来吃呢。”女佣焦急地报告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红姨去了一趟老家,你们就什么都不会了?”傅承景怒道。
“主子,少奶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应,还不准我们跟您报告,我们这才……”
女佣还没说完,傅承景已经急匆匆地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转动卧室的门把手,却已从里面反锁上了。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知心,开门。”傅承景低沉的声音已经有一丝不稳。
里面毫无动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在房间。
男人摸索出钥匙,打开门,却见房间空无一人,床上有睡过的痕迹,卧室里,阳台上,都空空的,傅承景走向阳台,心神不稳地往下看去,一样是空空如也。
“知心!你给我出来!”
“你竟敢消失!”
傅承景疯了一般地唤道。
一个大活人,怎么从医院回来,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极大的恐慌占据了傅承景的头脑,这是他做的极少噩梦中,最让他害怕成真的一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到家,第一眼见到少女才能心安,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小妮子最近有心事,可那份绝密的逃跑计划,已经被他看到了。
尽管最近的安保等级又升级了,却阻挡不了里应外合,小妮子的心还是往外拐了!
宫家!宫家就那么好?!
哪怕宫家给了她无可磨灭的痛苦,她还是在十字路口上,选择了宫家!
对不对!
“沈知心,你可真是……好样的!”
傅承景脸上笼罩着一股驱散不掉的阴霾,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原本滚烫的心脏像是骤然冰封在胸口处,寸寸成雪!
“所以说,之前你在我面前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沈知心,你……”
背叛的痛苦占据着胸膛,让傅承景的呼吸都是痛的,她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响地逃走了!
这让傅承景唇边泛起冷笑,他为此付出的一切,原来都是个笑话。
少女那甜蜜的背后,是早已生起的异心。
最让傅承景痛苦的是,她若逃走了,离开了他的视线,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蠢东西!做任何决定之前,就不能跟我透露点风声?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抓你,你落到他们的手上,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傅承景简直要原地怒炸,平复了一会心情,这才想起来打电话。
颤抖地摸出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
云深正驱车在路上,好不容易回国,加上最近忙碌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去泡温泉好了。
突然手机一响,云深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到上面显示的主子的来电,立马秒接。
“喂,主子,您找我有急事?”
“云深,知心她……”
云深听到了傅承景气息不稳的声音,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而不安着!
糟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蓦地,一阵砰的声音传来,像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主子!怎么了这是?主子?”云深见对方毫无回应,急了,立马掉转车头。
看来大事不好了,能让一向处变不惊的主子这么手足无措,一定是出大事了!
难道是今天送沈知心去傅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这都已经傍晚六七点了,要发生什么事,应该早就发生了,怎么还等到现在呢?
梅园,二楼卧室。
浴室门口,沈知心杵在原地,睁大着眼睛看着不远处阴骛无比的男人。
傅承景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身上,似乎觉得眼前出现的人儿根本就是幻觉。
沈知心一天没喝过水了,喉咙早已干得不行。
“傅……傅先生,你怎么了?”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刚才就在傅承景要打电话给云深斥责发难的时候,浴室的门响了。
少女穿着睡衣,长发凌乱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瞬,傅承景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你一直都在浴室?”
傅承景眉头一蹙,脸上笼罩着阴郁,整个人都跟夜行者一般,又像个存于世间的撒旦,带着几丝鬼魅的冷厉!
沈知心懵懂地点了点头,“头痛,只想锁在小点的空间里,刚在浴室蹲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