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当全市长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黄局长就照盘托出了:“市长,这件事啊,我本来是一直没有说,今天组织上既然询问了,我也实话实说,省厅资金划拨处主要是对庄副市长有点意见,所以要想拿到这笔资金,恐怕要改善一下和省厅的关系啊。”
全市长就有点不耐烦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庄副市长是因为什么和人家闹翻的。”
黄局长就一五一十的吧当初庄副市长怎么怎么在外面说人家钟处长,后来人家怎么知道了,所以就卡住那资金不放,再后来庄副市长就找到了省厅的副厅长,但人家一听是钟处长那里的事情,都推三阻四的不给帮忙,最后就形成了目前的这种情况。
要说啊,财政局这个黄局长对庄副市长是有意见的,有一年本来这个黄局长是可以有机会提升为副市长的,但身为常委的庄副市长却在上面来摸底调查的关键时候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让这件事情就泡汤了。
黄局长心里自然是不会舒服的,但碍于庄副市长在新屏市的势力庞大,而新来的这个全市长又显得有点畏畏缩缩,并不争强斗狠,所以黄局长也从来没有发表过半句怨言。
但今天显然情况有点特殊了,人大代表让冀良青和全市长都脸上无光,他们一定要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再不点他庄峰一炮,那又更待何时呢?
全市长听了黄局长的话,半天都没说什么,全市长就心想,这事情有点麻烦了,庄副市长太自以为是,省财政厅怎么能随便得罪,人家是个小处长,这一点不错,但下面的市县却要经常去求人家办事啊,人家又不求你,闹成这个样子,怎么缓和呢?
黄局长这次是要让庄副市长好好的出个丑,他就说:“市长,这件事情要想缓和啊,除非一个办法?”
全市长问:“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换人操作,庄副市长是肯定不合适来办这件事情的。”黄局长很认真的说。
他心里却在幸灾乐祸的想:只要这件事情换掉了庄副市长,再让别人办成,呵呵,你庄峰的老脸我看往那放。
全市长眉头紧锁,有点难以抉择的说:“问题是这个项目过去都是人家庄峰同志一手经办的,听说当初立项,跑审批,最后省上确定,发文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办的,现在到最后得好处领钱了,把人家撇下,不大好啊。”
黄局长暗自好笑,这时候换掉他才能让他难受呢。
局长也就很沉重的说:“市长啊,你说的都是实情,但让他操作啊,这个钱我们是永远要不回来的。”
“黄局,你们有没有试过其他的方式?”
黄局长心里当然知道全市长说的亲热方式是什么意思,就点头说:“试过的,但没有用,现在人家仲处长是和新屏市卯上劲了,一点好处都不收,连请人家出来吃饭人家都不出来,每次还客客气气的,弄得我们根本没办法。”
全市长点点头,刚要在问点什么情况,电话就想了,一看是冀良青书记的电话,全市长很快的接通:“书记,嗯,好,我这收拾了一下,马上就过去,嗯,好。”
放下了电话,全市长对财政局的黄局长说:“书记找我有点事情,这事改天在说吧。”
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黄局长也赶忙站起来,陪着全市长一起出了办公室,但他心想,冀良青找全市长,肯定也是为这事,这下好了,够庄峰难受一段时间了,呵呵呵。
全市长带着秘书就到了市委冀良青的办公室,进去之后,全市长看到在办公室里还有市委副书记尉迟松也在,几个人招呼了一声,冀良青的秘书小魏就给没人都到上了茶水,准备离开。
冀良青却说话了:“魏秘书,你也不用出去了,我们三人开个碰头会商议一下问题,你做记录。”
全市长没有想到冀良青对养殖资金如此重视,还正儿八经的要开个小会,多亏刚才自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做了一个了解,不然现在自己还真有点说不清楚。
同时,全市长心中对庄副市长也是有点怨恨起来,这个老庄啊,什么事情都独断专行,能不给自己汇报,他就尽量的不汇报,好像在新屏市政府他庄峰才是一把手一样。
心里埋怨是埋怨,不过全市长对庄峰也一时没有什么太好的方式来约束,说起工龄,党龄庄峰比他资格老,更重要的是,新屏市这些年走马灯一样的更换市长,让庄峰不断的在政府积累人气,在很多干部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市长在新屏市总是短期的,但庄峰在新屏市却实永远的。
这样一来,无形中让许多人更愿意归聚在庄峰的旗下。
但全市长心中也知道,造成这样一个局面冀良青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什么每一任的市长都干不长久,其中关键点就是冀良青太过强势,让前几任的市长都半路铩羽而归。
自己还算好,来了之后藏锋敛气,示弱蔽强,这才能和冀良青和平共处下来,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的,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也就成了一个傀儡市长了。
冀良青看了一眼低头沉思默想的全市长,眼中就闪过一丝不快,也不知道上面领导是怎么想的,给自己配来了这样一个副手,先不说他能力如何,单单就看看他连庄峰都镇不住,也很让人失望啊。
冀良青就说:“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啊,主要是想谈谈刚才那个代表说起的养殖资金问题,我觉得这哥问题我们应该重视起来,过去政府很多事情我不愿意插手太多,怕影响到政府的统一部署和计划,但今天这事,我不插手看来是不行的。”
冀良青的话说的很温和,可是全市长还是脸红了一下,不过全市长的心里是不服气的,我软弱一点你说我能力不够,要是我强硬一些,恐怕你又难受了。
副书记尉迟松暗自笑笑,对这新屏市的一盘棋,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他了解每一个新屏市领导的性格,当然,季子强的除外,因为到现在为止,尉迟松还没有真正的和季子强接触过,他们只是在每次开会的时候点点头,笑一笑,至于更深的了解,那不是笑一笑就可以获得的。
这些年来,尉迟松心里也不是很畅快的,在新屏市里,他相比起冀良青和庄峰来说,也低调的太多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哪个领导不想叱咤风云,威风八面呢?
但他自身的条件限制了他的理想,因为他没有冀良青的权势,也没有庄峰的根基,所以他只能低调,对全市长,他倒是有点同情的,每次看到他,尉迟松就想到了自己,似乎他们同病相怜。
他知道全市长一时不好回答冀良青的这个问题,他就说话了:“刚才那个代表的问题是应该解决,我们应该先找到资金没有到位的根源,这是不是应该把当事人庄副市长叫来问问?”
冀良青没有回答,他这次就不想让庄副市长参与进来,他感觉这件事情没有办好,肯定和庄副市长大有关系的,让他来研究,那还不是说了白说。
全市长这个时候接上了话:“事情我也了解过,恐怕不叫庄副市长过来更好一点。”
冀良青点下头,说:“那你把情况说说,我们一起分析,商量一下。”
全市长就把自己知道的,什么庄副市长无意中在背后说了人家钟处长,钟处长听到了那话后,也放出了话,这个项目就是要卡,一定要卡,等等情况给冀良青和尉迟松做了详细的介绍。
冀良青和副书记尉迟松一时都哑口无言了,心中除了埋怨庄副市长之外,也深感此事麻烦,你说其他的误会那都好解决,但这种背后骂人的事情,人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的,或许见了面人家还会热情的给你倒茶,但心里是恨透你的。
冀良青思考了一下说:“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了,我们只能好好的补救一下,我想啊,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妨灵活一点,你们说呢?”
全市长和尉迟松知道冀良青说的灵活就是可以打打擦边球,适当的送点礼物和钱财。
全市长摇头说:“这种方式他们也曾今是试过的,但不解决问题,人家根本就不收。”
冀良青眉头一杨,说:“不行就换人。”
尉迟松抬起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看了一眼全市长,他又闭上了嘴,这事情自己最好不要表现的太积极了,万一冀良青脑袋一拍,最后让自己去负责,那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办不成呢?别人认为自己也是窝囊废。
办成了呢?庄副市长脸上又不好看,无端的让他对自己产生意见,何必呢?
尉迟松像是在思考问题一样,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冀良青的眼光掠过了他,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全市长,全市长点点头,附和着说:“看来只有这个办法好一点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情让谁来做呢?”
全市长是不担心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因为作为一个市长,他要管理全盘工作,区区的这件事情,下有相关各局,上有分管的副市长,哪能让他亲自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