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太子眼中的恨意,白落幽双眼闪过异光,微微一笑,主动提起夏侯礼。
“我是夏侯礼的人,你想杀了我,就得先踩着他的尸体踏过去,不过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连他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她的话语也让太子越发愤怒,也不顾身上的疼,接连的挣扎起来。
“唔唔!”
只是这嘴难以合上,流了一地的口水,让白落幽实在嫌弃。
给夏侯礼拉够仇恨之后,抬手便把他打晕了。
“啪啪!”
她嫌弃的拍了拍手掌,便要离开。
而偏偏此时,假山之后又想起了拍手掌的声音。
眉头一挑,她望了过去,就见夏侯礼走了出来,他肩膀上的伤口渗出了血,也不知老皇帝将他叫去,到底是为了何事。
不过让她着实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直在假山后,而她也一直没有发觉。
他对她投来不满的目光,也听出了她刚才那番话的用意,他说道:“故意给我招仇恨,老乡你是得有多恨我啊。”
她也丝毫不心虚,淡淡启唇,“不多,就是想要将你抽筋剥皮,顺便千刀万剐而已。”
“……”
夏侯礼眼角抽了抽。
他嘀咕了一句,“啧,好个毒妇。”
白落幽算是刷新他对女人的认知,竟如此的记仇狠毒,即便不圆滑,也颇有手段,他还以为她会栽在林贵妃那里,倒没想到,她竟会完好无损的从林贵妃那里离开,还能教训教训这向来目中无人的太子。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互怼着向马车而去,马车刚刚开出宫门,便听到马蹄声声儿来,不知是谁拦住了马车,让马车骤然停下。
白落幽身旁的车窗帘被掀开,窗外是那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
“白落幽!”
玉绝尘?
他又想干嘛?
他神色匆匆,见她之时愤恨不已,咬牙伸手,“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解药?
难得见到他如此着急之色,急得好像是生怕失去了什么,白落幽隐约猜到,她微微一笑,“你来为淳于东媚要解药?”
令她没想到的是,玉绝尘和淳于东媚竟然有关系。
能让这心思颇多之人,露出如此焦急之色,可见二人关系非一般。
玉绝尘也没有隐瞒,重重点了点头,着急的问着她要解药的同时,还埋怨着她,“为何要给东阳下毒?她性格是骄纵了些,但却不是狠毒之人,你又何必斤斤计较,还给她下毒!你真是恶毒。”
白落幽神色淡下,却不见丝毫怒色,慢条斯理地在藏在身上的一堆药瓶中挑出解药。
左右更难听的话她也听过。
不过……
“也怪不得步惊澜即便得知你在宁国的消息,也不愿前来要你回去。”
手上动作停顿,她眸中生出冷色,冰冷地望着玉绝尘。
这张嘴真是欠打。
在她注视之下,玉绝尘没敢再说什么的,眼中埋怨仍旧不散。
“说完了吗?”
玉绝尘轻哼,却没敢与她争吵,毕竟解药还在她手上。
忽然,一个药瓶砸在了他脑袋。
“唔。”
轻呼一声,顾不上疼,连忙接住药瓶。
拿到解药时,他满脸欣喜,耳边是白落幽冰冷如霜的声音,“说完就拿着解药滚,不然,在晚一会儿,我都会想要了你的项上狗头。”
冷哼一声,玉绝尘调转马头离开。
马车驾动,夏侯礼悠哉地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望着她,“老乡认得他?”
她没理他,脸色依旧不快,因为玉绝尘的那一句……
即便嘴上不说,但她心中也稍有焦躁,甚至隐隐担心,担心他真的会移情别恋。
见她不说话,夏侯礼吧唧吧唧地自顾自的说着,“也是,他是南国的使节,想必你们在南国也见过。”
这男人好烦。
她烦躁地望过去,“嘴巴欠缝?”
他嘻嘻一笑,桃花眼含着笑意,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他一副反应过来的神态,“我想起在哪见过他,他是东阳公主的爱慕者。”
玉绝尘——
喜欢淳于东媚?
白落幽顿感诧异,在她看来这二人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而且向玉绝尘这等精明之人,居然爱慕着敌国着公主。
唔,不过仔细想想,异国富豪家主,敌国公主,还挺有cp感。
夏侯礼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说来,一年前就在宁国见过了他,啧,也不知他和老皇帝有过什么交易,差些就让老皇帝同意要将东阳公主给他赐婚。”
“一年前……”
白落幽双眼划过异光,眉头微微皱起。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一年前……不正是在南国,她和玉绝尘遇到驲汗太子的日子吗?
所以……
当初有什么交易?
白落幽隐隐发觉不对,甚至怀疑玉绝尘是不是当了敌国的奸细。
在她沉思的时候,夏侯礼突然凑了过来,桃花眼含着好奇。
“在想什么?”
他凑得很近,以至于她一抬眸,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清香药味,这味道——
真是让她嫌弃。
她捏了捏拳头,目光幽幽的落在他肩膀上的伤口。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是吗?”
夏侯礼立即跟兔子一样窜了回去,再不敢靠近她半分。
……
回到国师府,白落幽心不在焉,径直回到房间就睡下。
她躺在床榻上,脑子里浮现的是……玉绝尘对她说,步惊澜身边有了新欢,知道她的下落却对她毫不在意的那番话语。
她的理智在告诉她,步惊澜绝对不是渣男,可她又总不免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白落幽才升起了困意浅浅睡去。
可恍惚之间——
她好似被鬼压床了。
朦胧的梦境中,有人靠近她的床边,用手握住她的手,那人身形修长,一身玄黑,让她看不清他的长相模样,只是这身形实在是熟悉,熟悉到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挣扎着想要动弹,可除了意识清醒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努力的踹着脚,好不容易鼓起了点力气,那人便要走了,她连忙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步……惊澜。”
那背影僵硬了一瞬,回过头来,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砰!砰!”
可偏偏在此时,大半夜的也不知谁来敲门,黑影一顿,就在白落幽分神的那一刹那,人已经不见了。
“步惊澜?是你对不对!”
白落幽踉踉跄跄起身,在屋中搜寻着他的下落,但任凭她怎么搜寻都找不到他。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她绝对没有看错,他的背影便是化成了灰,她都认得出来!
他来找她了?!
可方才为何不面见她?他难道是在故意躲着她不成?
而砸闷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得她心中窝火。
她黑着脸打开门,“什么事?”
门外是夏侯礼身边的近侍。
见了她,便急急地央求着,“求夫人去看看国师,国师他高烧不退,又不肯让人去叫大夫,奴听闻夫人医术了得,还请夫人前去看看。”
“就这?”白落幽压抑着火气。
又是这混蛋!
自己高烧不见大夫,关她屁事,他死了算了!
“砰!”
重重把门关上,近侍愣了愣,又跪了下来央求着,对着门口连连磕头。
“求夫人!求夫人!”
将近侍的声音隔绝,她环视着屋内,企图寻找着那人。
但不得不说,他躲得实在是太好了,乃至于她根本找不到他。
没办法——
“你在屋里等着我,等我回来,你要是敢躲,我们就一拍两散!”
烙下狠话后,她不情不愿地开门,随着近侍离开。
也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漆黑的身影落了下来,寂静的屋内,响彻着他轻轻又无奈的叹息声。
等她去到夏侯礼的房间,就看到他不知发的什么疯,不仅不愿看待,不就连旁人要给他额头敷上湿布,为他降烧,可他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