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长安有救了。
因为她的诊断失误,那一朵佛罗花,并没有能解掉长安体内太多毒性,反而强行令毒发作起来。
也就导致了长安变成了他爹从前的模样。
双腿堆积满了毒素,如今腿上连动也动不得。
长安很是激动,“那爹,我的腿是不是也能好了?”
步惊澜点头,“当然。”
激动过后便是欣喜,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看向白落幽。
“那娘的呢?”
听了这话,白落幽顿感好笑又叫心软,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又不是因为中毒才坡了脚的,喝个血还能上天不成?”
“哦。”
长安失望的垂下了眼睛。
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定视在白落幽身上,再一转,落到那双腿之上,步惊澜微微蹙眉,神情略显复杂,其中还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心疼。
她原先的腿虽然有些坡,但还不至于做到轮椅的程度,自从亲自给长安试药吸毒后,腿上也渐渐的难以走动,这才坐到了轮椅上。
也许,那云潇潇的血当真有用也不一定。
翌日。
步惊澜就带着妻儿前去找云潇潇,不过这去的地方却着实让人辣眼睛。
随着那娇娇软软的调笑声,就站在不远处的妻儿,同时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白落幽怀里的长安,还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羞涩,“爹,我还小,你怎么能把如此年幼的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话虽如此,这小东西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脑袋……往青楼的方向望去。
敲了敲他的脑袋,白落幽将他的脸给掰了回来,“你能把你脑袋缩回来再说这话吗?”
“……”
长安眨了眨眼,轻哼了一声。
瞧着那熙熙攘攘又格外吸眼的门口,她问步惊澜,“这云潇潇爱逛青楼?”
见他点头之后不由撇唇,“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还说什么,要在这里等着荣娇嫣,这还不是日日逛青楼,早将她忘之身外。
刚说完就感觉到步惊澜斜来的不满的眼神,白落幽好笑地补了一句,“你除外。”
“在这等我。”
对妻儿二人落下一句话,步惊澜头也不回地往青楼而去。
蜷缩在白落幽怀里的长安又调皮了起来,他故作大人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完了,爹是个花心鬼,当着娘的面都敢逛……啊!”
当然,白落幽不会给他调拨离间和调皮的机会。
远远的,她看到步惊澜刚走到青楼门口,既被一群相貌身材极好的青楼美人给包围了起来,但她们和对待普通客人不同,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离得稍远些仰望着。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便给了那其中一个青楼女子一些银子,随后又回来了。
想来是他的相貌太过于出众,以至于他走来的时候,一群青楼女子仍旧魂不归舍远远仰望,不舍得转开目光。
他一回到身边,白落幽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去了?和那姑娘说了什么?”
他推着她的轮椅将她转了个方向,又神神秘秘的说。
“很快你便知道了。”
她心中疑惑,只见他将她带到了一处巷子,不过片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切的嚷嚷声。
“嫣儿!嫣儿是你吗?!”
声音陌生,但那清朗的声线却带着一抹焦急。
这……
就是云潇潇吗?
传闻云潇潇已经四十有五,这声音听着可不像是中年大叔的模样。
白落幽是越发好奇他长得什么模样了,步惊澜将她放在巷子之中,却不将她的轮椅转过来,而是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随后,她听到了身后传来步惊澜淡然的声音。
“她在里边等你。”
云潇潇的声音越靠越近,“嫣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唔。”
?
步惊澜干什么了?
白落幽好奇的心头都痒痒了起来。
等他将她转过身,白落幽方才看到,步惊澜竟把云潇潇给敲晕了,仍置在角落里。
而漆黑的巷子之中,仍旧能够隐约看到云潇潇的脸,那是一场清朗干净的面容,瞧着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并不像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这……
难道是她信息有误?
步惊澜拿出帕子略有些嫌弃的拿起云潇潇的手,往上面擦了擦,然后默默的取出了刀子,直接就取了一大瓶子的,递给了白落幽。
好家伙,干脆利落啊。
心口跳得极快,白落幽目光波动,无法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
将装着血的瓶子放到鼻息间嗅了嗅,脸上的兴奋却又渐渐消失了,她手上动作加快了些,抹了一把血便入了口,也就在入口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光泽已经彻底消失了。
步惊澜皱眉一问,“怎么?难道是这血有问题?”
白落幽的脸却渐渐苍白,最后无力垂落。
被她拿在手中的瓶子也落在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连带着血液飞溅四方。
“这血没用。”
并不能解毒,这不过是普通的血,云潇潇的血也不能解毒。
为什么?!
为什么她查到的消息不是这样子的,为何江湖中都在传闻,云潇潇的血能够解毒,而如今……
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长安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是她害了长安……
步惊澜脸色渐变,看着妻儿,那向来平静的脸上,也不由浮现了焦虑之色。
忽然,白落幽抓住他的袖子,微微仰着的双眼中透露着一丝恳求,“你确定他当真是云潇潇?”
是不是他弄错了人?
步惊澜的手微微颤了颤,并没有弄错,因为此人确实认得荣娇嫣。
但……
俯视着云潇潇许久,他拎起了云潇潇的领口,还要将其弄醒。
“醒醒。”
“啪啪!”
可不知是不是他下手时太狠,任凭他怎么打脸怎么掐人中都醒不过来,可他坚持依旧想要把云潇潇弄醒,想要亲口问一问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云潇潇。
白落幽紧紧抱着长安,她能感觉到来自长安的无措和伤心。
他还没把云潇潇给弄醒,门外传来了男子叫声。
“师兄?师兄?云师兄?你跑哪去了?”
看来是来找云潇潇的。
声音越靠越近,想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白落幽和步惊澜对视一眼,“我们先走。”
略微嫌弃的用地上的黑布将云潇潇裹了起来,他将人扛起,扛在肩头上并推着白落幽的轮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