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
任雨泽的眼睛里闪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来,让他刚才的那种平和,那种畏惧都荡然无存了,他就像一把突然出鞘的刀一样,开始流动起冷咧的寒光:“今天在座的都是北江市的领导,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喝了,不过为了大家尽兴,我今天豁出去了,凡是今天喝酒没有尽兴的,我和他喝五杯,你们看我这个建议如何?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杭市长,那就从我俩开始?”
常务副市长杭正固一怔,他望着任雨泽,在脑子里考虑这任雨泽是深藏不露还是在诈自己,自己的酒量,自己是知道的,再喝两杯还勉强能支持,如果再喝五杯,非现场壮烈不可,但如果就这样让任雨泽吓回去,那自己这脸面就。(。纯文字)。。。。杭正固的脸上阴晴变化了几次,桌上的人有的拍起手来,在一边叫好。
杨喻义听到任雨泽竟然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在暗叹这任雨泽果然豪气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任雨泽这一招不错,不退反进,只是现在他也不知这任雨泽是酒量大得惊人,还是虚张声势。
副市长杭正固弄得骑虎难下,他左想右想,最后咬紧牙关,说道:“好,既然任市长如此豪气,我就陪你喝五杯。”
他在赌任雨泽喝不下这五杯酒。
“行!”任雨泽也不多话,取过杯子,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一口气把两杯酒喝了下去,副市长杭正固没想到这任雨泽竟然真的喝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他赶忙用手压住了任雨泽准备端起第三杯的手,说:“任书记真是海量啊,我突然感到酒有点反胃了,这样吧,我陪市长喝两杯,剩下的三杯先记着,下次补上。”
任雨泽就淡淡的一笑,说:“那到不必了,既然杭市长胃难受,这酒就不用再喝了。”
“这不行,你都喝了两杯,我怎么也不能让书记白喝,我陪两杯。”
任雨泽摇摇头:“规矩已经说好了,要陪我就是五杯,要不能喝就一杯不喝,刚才这两杯算我敬你的,你不用喝。”
副市长杭正固真有点尴尬了,要说喝五杯,他实在是不敢,只能嘴里说着客气话,退了下去,杨喻义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任雨泽的酒量究竟有多少,自己还不知道,而那些刚才还准备上来的人,看到了杭正固的尴尬,他们也都面露难色,五杯肯定是喝不了,但一两杯任雨泽是不答应,而且刚才任雨泽露出的那种犀利和锋芒也让他们突然的感到了一种寒冷,他们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个任雨泽并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他们也只好罢手。
现在的局面主动权已经完全在任雨泽的手中了,他开始说话,开始调整场上的气氛了,而宣传部的这个部长席建安也很快的领会到了任雨泽的意图,就发挥起他的强项了,口如悬河的说了起来,渐渐的把这个喝酒引导到了聊天上。
任雨泽在坐一会,感觉可以撤退了,就说:“各位,我看大家都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就结束了?”虽然是征询的口气,但任雨泽是一把手,说出来的话,其实就是决定了。
其他热也都只有点头的份,谁还能说我没喝好呢?再喝几杯?
离开了包间,所有的常委们一起把任雨泽送到了他住的楼层,看着他进了房间,这才一一离开,但每个人的心中对任雨泽也都有了一个认识,不管是杨市长的人,还是过去云婷之的人,也或者是两头不靠的孤家寡人,大家也都在这个夜晚开始思考起未来北江市可能出现的局面了。
酒店楼层的服务员,在听说他是新来的市委书记时,她热情的将任雨泽领到他的房间门口,女服务员说:“任书记,你有事尽管对我说,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楼梯口那间值班室里。”
任雨泽打量了女服务员一眼,见她容貌挺秀气的,有双很大很大的眼睛,眼睛里尽是调皮的神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丽,任书记,你喊我丽丽就好。”
“丽丽,嗯,好,呵呵,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我应该做的,能照顾你任书记,是我的幸运呢?”
任雨泽笑笑也就没说什么了,他拿出了手机,微笑着看看这个小女孩,意思是自己要打电话了。
小女孩也很识趣,笑着关上门,离开了。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才给江可蕊去了个电话,刚才江可蕊发来了一个询问情况的短消息,那时候人多,任雨泽就没有给回,现在任雨泽把今天的情况给江局长做了个汇报,最后说:“以后我会定时的给你老人家汇报的,你放心好了,老公一切安好。”
“你不汇报也是不行的,我会不定时的查岗,你的明白。”江可蕊嘻笑着说。
任雨泽忙说:“我的明白,明白。”
挂上电话,任雨泽暗自笑笑,就准备洗漱一下睡觉觉了。
却听到了敲门声,任雨泽赶忙去打开了房门,就见北江市市委秘书长文知彰很谦恭的笑着,在他身后是云婷之。
任雨泽忙把两人让进来,说:“云书记你不是今天有外事活动吗?怎么赶过来了。”
云婷之一面脱掉身上的风衣,一面说:“刚吃完饭,过来看看你。”
任雨泽上前接过了云婷之脱下的风衣,挂好说:“谢谢你这么晚还来看我。坐吧,坐吧,我来给你倒点水。”
但文秘书长早抢先帮云婷之倒好了水,然后客气的说:“你们两位下转转。”
任雨泽也客气的说:“文秘书长客气了,要不你先回,一会我送云书记。”
文秘书长赶忙说:“不用,不用,我就在楼下,还是我替你送云记你今天也车马劳顿的,好好休息。”
任雨泽也只好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看一眼云婷之,两人眼中都有点笑意,彼此也明白,今天看来只能谈谈工作了。
在文秘书长离开之后,云婷之仔细的端详了一眼任雨泽,这时候云婷之的目光就充满了温柔,和刚才文秘书长在的时候,大不相同了,看了看说:“你精神状态还不错吗,这次没吓到吧?”
任雨泽在云婷之的身边坐下,说:“也是受惊不小,还好了,我这人神经麻木,混过来了。”
云婷之莞尔一笑说:“我当时真有点担心的,生怕你扛不过来,现在好了。”说到这里,云婷之真的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了。
任雨泽伸出手,摸到了云婷之的芊芊玉指,放在自己的手心暖着说:“谢谢你一直这样关怀我。”
“傻话,我怎么能不关怀你呢?”云婷之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任雨泽的掌心,他们很温馨的靠在了一起。
当两人这样感受了一会温馨的气氛后,云婷之在坐正了身子说:“现在我来给你谈谈北江市的格局。”
任雨泽也一下认真起来,说:“好的,我会仔细的听。”
云婷之若有所思的说:“从整个北江市的权利分布中,目前是比较均衡,在市委这面,过去支持我的有组织部长龚自正,市委秘书长叫文知彰,宣传部的部长席建安,纪检委书记田展照,这几个人我已经都谈过话,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任雨泽很凝重的点点头,说:“我记得了。”
云婷之继续说:“市长杨喻义和市委副书记屈舜华走的很近,这一点你要特别注意,至于常务副市长杭正固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他一直在杨市长的阴影和积威下工作,他不敢也不会反对杨市长,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以杨市长的马首是瞻。”
任雨泽插了一句话:“这样说,这个人缺乏主见?”
云婷之摇摇头说:“也不能这样说吧,应该是他把自己的锋芒都隐藏住了,但这个人很聪明,不会刻意的和谁做对,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表态。”
任雨泽‘嗯’了一声。
云婷之又说:“而政法委书记邬清源也是兼任着北江市公安局的局长,这个人是有点刚愎自用的,他很自大,从来都不投靠和依附别人,喜欢自作主张。”
任雨泽就皱了一下眉头,他绝不会轻易的就认为这是一个性格问题,事情肯定不会这样简单,一个敢于不依不靠的人,自然会有他特殊的情况,不然在这个权利机器中,早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果然,云婷之说:“这个人在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是公安部副部长的挑担,嗯,挑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他的老婆和公安部副部长的老婆是亲姊妹。”云婷之怕任雨泽听不太懂这个关系,就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任雨泽说:“我理解这个词,这就难怪他这样了。”
“不过此人也有一个好处。”云婷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部队下来的,脑袋。。。。。”
任雨泽奥了一声,说:“这样啊,我明白了。”
云婷之说了这些话,也有点渴了,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说:“至于杨市长和副书记屈舜华的性格我一会给你详细的说说,三言两语是说不透彻的,这两人都可谓是老谋深算之人,你要多当心,另外啊,政府那面可能你一时半会手还伸不进去,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躁,慢慢的适应,且不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样会有麻烦。”
任雨泽就有了一个问题,问:“那你过去在这里工作起来也挺费劲的吧?”
“是啊,哪都一样的,好在过去王书记一直对我很器重,所以还能压得住他们,但现在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李云中和苏省长上来了,杨市长,屈舜华都是李云中的得力手下,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乐书记让我到北江市的一个原因,对北江市这一块,李云中是很看重的。”
任雨泽一下就沉思起来了,目前北江省的政治大格局几乎是一面倒,不管是李云中还是苏良世,他们都不会放弃对占有全省税收百分之50之上的北江市的绝对控制,那么自己的压力就会很大,同时只怕掣肘也会很多,而杨市长,屈副书记也会更加的有恃无恐,假如自己和他们有了分歧,恐怕就连李云中也会义无反顾的对自己展开压制和打击了。
这一点是任雨泽早先没有想到的,看来北江市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蓦然之中,任雨泽的心头就沉重了许多。
后来云婷之又给任雨泽介绍了很多情况,让任雨泽对北江市的大局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云婷之离开的时候,任雨泽看到了云婷之欲言又止,有些留恋的眼神,任雨泽缓缓的站起来,帮着云婷之穿上了风衣,帮他一颗颗的扣上了纽扣,这个时候,云婷之却突然的用手缠绕住了任雨泽的身体,带着有些醉人的口吻说:“吻一下我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任雨泽看着玉面如花的云婷之,低下了头,她的睫毛在颤抖,任雨泽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任雨泽加重在云婷之腰上的力量,云婷之加深掐入任雨泽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耗尽了双方体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许更长时间了,怎麽还没有叫停!他们都像与对方有仇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这个长长的吻后,云婷之用手语按住了胸口,好一会的喘息,说:“以后我们恐怕不能经常在一起,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成为北江省的知名人物。”
任雨泽也有点黯然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云婷之用手抚摸了一下任雨泽的脖颈,说:“我控制起来更难,但只能这样。”
他们都不再说话了,好一会都相互无限眷恋的彼此看着,虽然这不是离别,更不是永别,但他们都知道,这比起离别更让人感伤,云婷之的眼光有一次的迷离起来,但很快的,她的脸上换成了一种坚毅,她对任雨泽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任雨泽一直把她送到了电梯口,但自始自终,云婷之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任雨泽,因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扑向任雨泽的怀里。
而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酒店里,苏良世省长正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沮丧的北江市市长杨喻义,他已经在这里发了好一会的牢骚了,这也怪不得他,作为北江市的几任市长,却总是轻易的就被命运作弄,几次看着都有希望的提升,最后全成了别人的陪衬。
在杨喻义的心中,真的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人生四大悲剧:金榜题名时,没我;洞房花烛夜,隔壁;他乡遇故知,债主;久旱逢甘霖,一滴。
特别是这次,最让他感到窝囊,调来的书记竟然是一个偏僻落后市的市长,怎么能这样呢?我北江市一年的产值和收入是他新屏市的多少倍啊,过去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眼的瞧的起他们,现在人家还变成自己的领导了,这搁谁身上,谁都很难想通的,何况是一直都对市委书记觊觎已久的杨喻义市长呢?
好一会,杨喻义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真不舒服。”
苏良世省长当然此刻的心情是很愉快的,这一场战役下来,自己应该是得益最大的一个人了,自己直接从北江省的第四把交椅,一跃而起,坐上了第二位,想想都有点得意,但事情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的,至少云婷之和任雨泽也沾着自己发动的这次攻击,一举崛起,这一点是苏省长最为遗憾的地方,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结局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也是自己没法控制的,不能因为他们也粘到了好处,自己就不发动这场攻击吧?
再说了,整个攻击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最后上层的角力根本自己都插不上手,现在能有这样的一个局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心情不愉的杨市长,苏省长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安慰一下他:“喻义啊,这次的调整实在太突然了,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涉及到云婷之和任雨泽的调整,我和云中同志也根本没有办法,所以我们也都知道有点委屈你了。”
“唉,苏省长啊,我委屈一下到没什么,但想一想这样的情况,我实在都无心工作,北江市的政绩最后都成了他人晋升的踩脚石了,到是我们干活出力气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苏省长眼一瞪,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像一个副省级干部说的话吗?”
“我算什么副省级,就是个名字,其他实惠哪有一点,看看人家任雨泽,以后就能堂而皇之的坐在省委常委的会议室去了,那才叫真真的副省级。”
“胡说八道!副省级的干部多了,都能坐进常委会的会议室啊?怎么想的?好好的干,现在北江省的形式很好,不抓住这个机遇干点成绩出来,更待何时?”
杨喻义“唉”了一声,说:“难啊,这新书记任雨泽来了,还不知道以后好不好配合工作呢?水平太底吧,搭档起来费劲,这水平太高吧?肯定又吹毛求疵的,所以副手难当。”
苏省长也沉默了,杨喻义的话让苏省长也是心中一动,不错,这个任雨泽本来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现在和杨喻义搭了班子,估计真够他喝一壶的,任雨泽这小子自己是看着他从一个副县长上来的,副手的时候都一身的毛刺,现在当了一把手,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苏省长问了一句:“通过今天的接触,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
杨喻义扬起了头,看着屋顶上面的天花板,想了想说:“虽然我瞧不起他啊,但感觉这个人也不是个软蛋,今天喝酒的时候我就试探了一次,效果不好,此人只怕有点小聪明。”
苏省长一声冷笑,又问:“你觉得拿他和云婷之相比呢?”
“云婷之这个人啊,很理性,进退自如,软硬兼施,老道而圆滑,很难套住,但在很多事情上她还有自知者明,相处起来不是很费劲的,但这个任雨泽我就没什么把握了,据说他是云婷之过去的秘书,应该和云婷之学的差不多吧?”
说到任雨泽是云婷之的秘书,杨喻义这气就又不打一出来了,妈的,连人家的秘书现在都混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这些年混的也太背了吧?
他说到最后,也是很痛心的在摇着头。
苏省长也在摇头,不过他不是痛心,他是惋惜,惋惜这个杨喻义的确眼光不行,苏省长就不紧不慢的说:“喻义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的理解是错的。”
“错的?此话怎么讲?”杨喻义顾不得痛心了,问。
苏省长很郑重其事的说:“你大错特错了,这个任雨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错,云婷之是你说的那样,云婷之很明白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所以她见机快,知道哪些该跟进,哪些该收手。但任雨泽就完全不一样了。”
“奥,他是怎么样?”
“任雨泽是从来不管可为和不可为,他只看该不该做,他从来都不计后果,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在很多事情上,他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会妥协的。”
杨喻义听的一震,好一会才说:“这不是疯子吗?”
“我早就发觉他神经错乱了。”苏省长调侃的开了句玩笑。
“但这样的人怎么能走到今天?这有点不可思议?”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遇到过对手,还因为他的运气总是比别人好点。”但说道这里的时候,苏省长的脸也是一红,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和任雨泽的几次较量,但最后自己都没有讨到好处,这是不是说自己也不是任雨泽真正的对手?
好在自己和任雨泽的几次对攻都很隐晦,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看得出来。
杨喻义沉思起来了,他听闻过任雨泽很多的事迹,但从来杨喻义都认为,传闻往往是夸大和虚无的,他们和真正的事实相差很远,所以在见到任雨泽之后,他并没有从心里畏惧过任雨泽,可是现在从苏省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强悍,霸气,一往直前的任雨泽,这就是另一种感受了,至少杨喻义明白,苏省长是不会夸大对手的,这一点自己能确定。
“苏省长,这是不是说我以后会很麻烦?”
苏省长点点头说:“可以这样说,但事情总要一分为二的对待,从北江省的大环境上来看,和过去也不同了,这应该能抵消一下你遇到的麻烦,至少任雨泽没有云婷之在的时候那样获得省委的绝对支持吧?”
杨喻义点点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李云中是书记,苏良世是省长,形式已经大为改观,他就问:“那么云中书记是怎么看待这个任雨泽的?”
苏省长真还是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你也看不出来啊,莫非云中书记也很欣赏任雨泽?”这一点是杨喻义最为担心的,要是李云中对任雨泽也很青睐,事情就比较棘手。
苏省长想了想说:“这样说吧,单单谈任雨泽,恐怕云中同志还是很欣赏的,但要是把任雨泽和你放在一起,我看你应该更能获得云中同志的信任,毕竟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了,今天云中书记还专门给我叮嘱,让我安慰一下你。”
杨喻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和任雨泽一搏,至少北江省里,自己的软实力很强:“嗯,谢谢云中书记,不过安慰只怕没效果啊。”
“你看看你,又来了,又来了,都说了这一晚上了,你还对那个书记位置耿耿于怀的。”
“我能不关注吗?那是书记啊,是北江市的一把手,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坐上几天?”
苏省长也叹口气,他其实心中对任雨泽更是不舒服,要是别人当上了北江市的书记,苏省长心里可能还好受一点,偏偏是这个任雨泽,他说:“只有两个方法,其一,你好好的配合任雨泽的工作,做出成绩来,他高升了,就轮到你了。”
杨喻义眉头一皱:“其二呢?”
“其二就是他犯错误了,离开了那个位子,换句话说,就是你赶跑了他。但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我不是激将你,这没有意义。我说的是很认真的现实问题,最好你采取第一种方式,这个人实在不好惹,一身的倒刺。”
杨喻义就不再说话了,看来事情也就是如此了,自己也只有这两种选择,可是到底哪一种选择才是对的,杨喻义暂时还不能确定,他需要在好好的考虑一下。。。。。
在苏省长和杨喻义谈论任雨泽的时候,任雨泽已经睡着了,他耳朵一点都没有发烧,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苏省长和杨市长的担忧,但别人在今夜会议论自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自己会成为整个北江市官场的一个话题,太多的人都会以他们自己的观点,看法来评判自己,这是正常的,那就让他们去想吧,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看法。
所以任雨泽在这个夜晚睡的还不错,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做什么春梦,就这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从任雨泽住的这酒店到市委,走路的话也就是5分钟的样子,所以市委秘书长叫文知彰没有带车,他早早就到了任雨泽住的酒店,在任雨泽房间的外面有一个转角沙发,他就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抽着烟,等着任雨泽。
对任雨泽这个人,文秘书长是不太熟悉的,他所有的信息都应该是道听途说而来,但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文秘书长对任雨泽将要采取的态度,因为他是秘书长,是一个必须依附于任雨泽的秘书长,这职位就注定了他只能紧紧的跟随任雨泽的步点,没有其他路可选。
实际上他也是有很多抱负的,他也想主政一方,造福百姓,叱咤风云,威仪天下,相比起这些真正的官员来说,他总觉得自己不是官,自己更像是幕僚,更像是影子。
云婷之对自己不错,任雨泽呢?也应该对自己不错的,至少在短期之内,他是需要自己的支持,这不是自己自负,而是北江市的政治生态注定了任雨泽需要自己,从各种传闻来说,任雨泽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好吧,这些传闻先不考虑,那么杨市长和屈副书记呢?他们难道会老老实实的听凭一个比他们小很多,资历比他们嫩很多的书记的指挥吗?恐怕不能?他们都是骄傲而自负的人,何况任雨泽在不知不觉中还抢夺了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位置。
想到这一点上,文秘书长还是有点忧心忡忡的,他不知道任雨泽能不能对付的过来,他所面对的环境和对手都不是他在新屏市那个小市中可以比拟的。。。。。
文秘书长正想着,就听到了任雨泽开门的声音,他一下就停止了自己的遐想,忙占来起来:“任书记,你休息好了?”
“哎呦,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接你的。”
任雨泽连连的摇头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从明天起你就不要过来了,这才几步路啊,我自己能过去的。”
“这不行的,我必须每天过来接你。”文秘书长笑着说。
任雨泽就只好和认真的对文秘书长说:“我一点都没有客套,真的不用来了,你要为我想想,我知道外面有个人在等我,你说我能睡的踏实吗?我一定会半夜都醒来的,所以为了我能好好的睡个觉,真的以后不要来了。”
这话说的文秘书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看任雨泽不像实在客套,想想任雨泽的话也是有点道理的,文秘书长说:“那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有什么啊?我过去上班比这远的多,我都是走路去,一个感觉自己自由,在一个也是锻炼身体,以后就不要来了,好吧?”任雨泽说的很亲切,让文秘书长心中感慨,这任书记一点架子都没有,以后应该很好相处的。
“好好,那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就不过来了。”
“对对,这就对了。”
两人下楼,司机早就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的玄关上,很快的,任雨泽就到了市委,他们先在市委餐厅吃过早点,这次一起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
初春的早上,朔风凛冽,庄重、典雅的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厚实的窗帷将窗外的寒风呼啸倏然隔开,厚重的榉木门把室外的寒潮纷扰拒之门外。
任雨泽拉开了窗帘,看着楼外的高楼大厦,鸟瞰着楼下那匆匆忙忙的人们,这里的场景变了,已经不再是新屏市那个地方,也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却不由的想起了新屏市,想起了自己在新屏市政府的办公室,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把那个地方如此深刻的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这样看了好一会,身后的文秘书长也像是知道任雨泽在感慨什么,所以他要言不发的站在任雨泽的身后,留给了任雨泽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缅怀过去。
任雨泽慢慢的转过身来,他尽力的摈弃那些回忆,这是自己担任北江市市委书记的第一天,自己的仕途将迎来自己展新的明天,自己的官位能不能坐的稳,自己能不能为百姓干好工作,这要看自己的努力了,任雨泽相信他自己,他相信他能干好他的新职位,北江市,你将是我任雨泽人生新的舞台,北江市必将留下自己光辉的足迹。
文秘书长亲自为任雨泽泡上了一杯茶,但他不知道,任雨泽并不喜欢喝清茶,他总觉得这种茶淡而无味,不过任雨泽没有说出来,他道谢之后,还是喝了几口,对这个云婷之一直以来都很倚重的得力助手,任雨泽是需要对他足够的重视和必须的尊重。
文秘书长就从包里拿出一个长长的名单,他对任雨泽说:“任书记,这是组织部和市委办公室根据方方面面的推荐,帮你选配的秘书,你自己挑选一下。”
任雨泽就接过了那个名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是上面有十多二十个名字,任雨泽哪能挑选啊,所有的名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的,他沉吟起来,就准备随便的挑名字好听的指派一个。
在任雨泽看名单时,文秘书长很婉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任书记,我认为啊,秘书岗位极端重要,选择的面其实可以更宽一些。”
听了文秘书长的话,任雨泽慎重起来。
文秘人选,除了标准要高以外,最好不是本地人,和省里的政界也不要有瓜葛。”
任雨泽觉得文秘书长想问题很周到,也很负责任,便放下手里的名单,提出由文秘书长推荐一个。
其实,文秘书长早就有了腹案。
他就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姓刘的人的名字,对任雨泽说:“这个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人很伶俐,文章写的也好,关键是自己考上的公务员,也不是北江人,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任雨泽就点头说:“那就暂定这个吧,你一会让他过来。”
文秘书长点头说:“好。”
对于秘书这一块,任雨泽也是比较谨慎,秘书的好坏对自己也是有很多影响的,最近报道上很多秘书都在外面狐假虎威,给领导带来很多负面影响,要是摊上了这样一个秘书,那真是坑人。
现在流行坑爹族,坑干爹族,加上秘书,那就是坑领导族。
一会,文秘书长就带着一个岁的年轻人来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任雨泽很亲切的笑笑,问:“工作几年了?”
说话中,任雨泽也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他的皮肤白皙,可见没有饱受过太多的风雨,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这应该是比较温驯的。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看来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这个姓刘的年轻人很恭敬的说:“任书记,我已经在市委工作3年了,过去刚毕业没考公务员的时候,在外面还上过班。”
“嗯,看起来不错吗,文秘书长。”
文秘书长也点头说:“要是任书记同意,那就暂时留在你身边?”
“行,那就这样吧。”
任雨泽也不希望在这个事情上面太费精神了,既然文秘书长推荐的,想必就不会差到哪去,任雨泽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强大的适应能力让他很快的就投入到了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