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时候她态度坚决,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就可以安然度过余生,可是到头来却是遍体鳞伤。
洛河,若是你还在,你一定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对不对?
其实,我一点也不值得你这样煞费苦心。
她艰难地爬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的四肢全都被铁链拴住,每每一动她身上的伤口就会跟着一痛。
她总觉得心口有些不安,想起了顾倾城说的那些话,她知道书墨一定是出事了……
“来人啊……”苏霁月声音沙哑大声喊道。
只是回应她的不过是一阵空气,还有那刺骨的风。
苏霁月恍然看到了书墨站在不远处朝她微笑,那笑容宛若三月里的桃花,如沐春风令人觉得一暖。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书墨的手,希望他可以留下来,可是书墨却和她说,他要去找洛河。
或许是因为洛河觉得书墨待在自己的身边太累了,所以才想……
苏霁月在囚之境待了整整七天,然后被司天战将她带到刑罚台上。
当他看到苏霁月那满身伤痕的时候,愣了一下,俨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下动用私刑。
“是谁让你们动用私刑?”即便他和苏霁月有隔阂,他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子滥用私刑。
守在囚之境的天兵听到司天战的话,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仙君,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们,我们也是奉三公主的命令。”
“闭嘴。”司天战听着他们的话,怒斥道。
苏霁月醒来发现自己正在邢台上,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命运真是可笑。
无论她如何努力,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原点。
这是何其讽刺啊!
她一心想要改变自己的宿命,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罪人苏霁月,你可认罪?”司天战见苏霁月醒来,怒问道。
苏霁月闻言,嘴角微微一笑,望着司天战问道:“认罪?我有什么罪?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是你们却一直逼着我认罪,这就是你们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义,仙君,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他们口口声声让她认罪,可是她何罪之有?
说她勾结魔族,他们凭什么这样说?难道就因为九幽神剑震动,而她恰好和黑衣人在哪来吗?
为何就是不肯信她呢?
为何就是不肯信她一次呢?
司天战听到苏霁月的话,眉头紧蹙,沉声道:“强词夺理,我看你是死性不改,早年间我便听闻你和魔族有勾结,没想到时隔多年,你又重蹈覆辙。”
那时候,他远在沧州,也只是听说苏霁月偷倒军令的事情。想来她和魔族的关系甚密,否则三番五次地与魔族勾结,真是丢尽了整个天界的脸。
“既然是听闻,仙君就不怕冤枉我吗?”仅凭一封信件,就将她打入死罪,这难道不是预谋已久?
“胡言乱语,我亲眼看到你在九幽神剑身边施法,你敢说你不是想要解开封印?”就算曾经的传闻有假,但是他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
“亲眼所见也有错。”苏霁月沉声说道。
司天战觉得苏霁月就是在强词夺理,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行刑。”司天战朝身边拿着鞭子的人说道。
那人会意,走到苏霁月的身边会动鞭子,直接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疤痕。
新旧覆盖旧伤,苏霁月疼得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出现在苏霁月的身后,只见他神色慌张三两步就直接走到苏霁月的身边。
当他看到苏霁月满身省伤痕,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口顿时一疼。
“阿鸢,你别怕,我来了。”释摩罗将苏霁月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苏霁月不语,只是望着他熟悉的脸庞,眼睛微微红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释摩罗望着司天战怒斥道:“谁允许你们动用私刑?”
他已经去找天君了,为何就是不肯等他呢?
司天战看着释摩罗这焦急的模样,朝他行了行礼。
释摩罗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抱着苏霁月离开了。
莲花坞。
她好像比之前瘦了,不过几日未见,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苏霁月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阵发疼,像是有人正捶打她的身子,特别难受。
“来人,快去请药王。”释摩罗将她放在床上,朝身边的比丘吩咐道。
比丘见到苏霁月那伤痕累累的模样,愣了一下,朝释摩罗行了礼,随后便往药王居走去。
“痛……痛……”苏霁月紧紧捂着自己的身子,痛苦喊道。
“阿鸢,药王马上就过来了,你忍一下。”释摩罗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如刀绞,恨不得替他承担这些。
若是他早点赶到是不是就可以阻止?
药王替苏霁月看过之后,只是摇了摇头,望着释摩罗道:“上神本就是凡人之躯,如今又被神兵利器重伤,新伤覆旧伤,若不是有避尘珠的缘故,上神恐怕已经……”
释摩罗望着昏迷不醒的苏霁月眼底闪过一抹担忧,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医治?”
“只要莲花的心头血滋养,稳住她的根源,兴许还有一丝丝的希望。”苏霁月身上本就有重伤,如今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若是没有莲花心的心头血滋养,或许真的……
“有劳药王了。”释摩罗朝他感激道。
药王朝他行了行礼,随后便离开了。
待药王离开之后,释摩罗便一直坐在床边望着苏霁月憔悴的脸,有些愧疚。
释摩罗望着眼前的汤药,喂苏霁月喝下。
释摩罗守了苏霁月一宿,随后便前往章尾山。
他望着眼前微微震动的痕迹,眉头一蹙,他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苏霁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突然,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释摩罗是你吗?”
释摩罗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眉头一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他回过神来,才知道这声音竟然是从九幽神剑发出来。
释摩罗并没有理会,而是双手合十虔诚地念着佛号,希望能将这裂痕修补。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道身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阿鸢?”释摩罗见她跪在天雷之下,承受一道道天雷。
他想要起身去找她,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被藤蔓拴住动弹不了。而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在痛苦地挣扎,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画面突转,他看到了苏霁月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嘴里一直低喃着:“痛……”
她身上血迹斑斑深深灼伤了释摩罗的眼睛,他的眼睛不知不觉落下一行泪水,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同情。
阿鸢……
突然,藤蔓破裂,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声哀嚎,嘴里一直低喃着:“不可能,几万年来从没人能破了他的幻术,这不可能。”
释摩罗不语,而是盯着那已经修上的裂隙,思绪万千。
突然,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向前一倾吐了一口血。
虽说,他破了后卿的幻术,但是他的身子也遭到了反噬,需要休养几日。
释摩罗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后卿乃上古妖神,就凭苏霁月那点能力怎么可能解除封印呢?
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他只希望苏霁月好好活着。
释摩罗回到莲花坞,让人好好照顾苏霁月,随后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自己,而他则去闭关修炼。
其间,茯苓上神来了很多次想要求见释摩罗,但是都被比丘给挡了。
茯苓上神有些失落,随后便看到有位小比丘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神色慌张地朝另一位比丘说道:“上神她病情加重。”
茯苓上神听到‘上神’二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苏霁月的脸颊,天界无人不知释摩罗仅凭一人直接闯入邢台将苏霁月带回了莲花坞。
她今日来此,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事实究竟是怎么样?
看来传言不假,释摩罗真的将她带回来了。
为何?她会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呢?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陪在他的身边,他终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照如今的情形看来,无论她做什么,释摩罗都不会对她升起一丝丝的怜悯。
“两位可需要我帮忙?”茯苓上神深吸一口气,望着两位比丘轻声说道。
两位比丘看了看茯苓上神,随即行礼道:“有劳茯苓上神。”
比丘带着茯苓上神来到苏霁月的房间,随后便将一些药递给茯苓上神轻声道:“有劳上神。”
语罢,便也离开了。
茯苓上神望着床上昏昏沉沉的苏霁月,心中五味成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她看到苏霁月身上的伤口,她愣了,着实没有想到会怎么严重?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这些她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
入夜。
苏霁月觉得浑身难受,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