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祺睿站在冷风中,身形消瘦,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再一次冷了起来:“那你之前说的原谅呢?都是骗我的?”
孟落秋看着他处于愤怒的边缘,狠了狠心,不想在跟他有任何纠缠,口不择言的说:“之前是因为感激你在医院照顾我,后来我想通了,那也是因为你们莫家人让我受的伤,而且当时就算我不原谅,我一个小人物又有什么能力,不如顺着你,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也不会对自己的仇人以德报怨。”孟落秋将身上的衣服直接扯下来扔在地上,看着莫祺睿嘲讽的说。
刚说完两人人影从小路边出来,木涵格笑着想跟孟落秋打招呼,被唐宗杰制止,无奈的说:“他们两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唐宗杰揽着木涵格的肩膀准备离开,刚转身,莫祺睿愤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所以你答应回唐家只是为了唐家的脸,权力以及唐家人这个身份,然后来打压我?”
莫祺睿刚说完,躲在暗处的唐宗杰夫妇身体一僵,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神色认真的站在哪里,皱着眉头,显然想听到孟落秋的回答。
孟落秋没想到莫祺睿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在不堪,她孟落秋也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可是也许在莫祺睿眼里,自己真的如此不堪,算了算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既然决定放弃就放弃的干脆一点吧,她闭着眼睛,忍住眼底的泪水,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用唐家的势力满足我的虚荣心,也为了报复你,但当我回到唐家之后才觉得,你就是一只蝼蚁,不值得我动手。”
孟落秋绝情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到木涵格他们耳朵里,木涵格身体一僵,艰难的转头看着唐宗杰,唐宗杰揽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一点,自我安慰的说:“是我们对不起这个孩子,让她受了太多苦。”木涵格没有说话,将他的手臂拉下来,转身从暗处出来,笑着看着莫祺睿:“我们唐家一定会为落秋讨回公道。”
孟落秋瞳孔一缩,看着木涵格和她身后慢慢走出来的唐宗杰,身体一阵,立马开口:“爷爷……”没说完,唐宗杰就抬手打断她的话,冷着声音,没了往日的慈祥,却还是眼神依旧温和的看着孟落秋说:“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愿意回来就好,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想要什么爷爷都会给你。”
莫祺睿看着木涵格他们虽然依旧疼爱的看着孟落秋,可是眼底依旧有了一丝失望,他有些内疚的看了一眼孟落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知道这丫头倔,说的话总是嘴不对心,刚刚说的话也是一时气话,可是唐宗杰他们不知道啊,他脑海里思绪万千,想着怎么开口解释,孟落秋却率先开口:“你走吧。”冰冷的声音让他心颤,感觉像要失去什么一样,急忙想开口,孟落秋却直接离开,走向木涵格,挽着木涵格的手臂离开,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疼,唐宗杰边走边说:“小子,准备好承受唐家的怒火。”
孟落秋走在中间,左右手各挽着唐宗杰和木涵格的胳膊,一路无言,马上到家门口,她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唐宗杰和木涵格消瘦的身体和紧紧皱着的眉头,无限内疚,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波及自己的家人,这些人才是自己真正该珍惜的,她看着唐宗杰的眸子,任由唐宗杰打量,思考片刻开口说:“我从来没有怪过唐家任何人,因为我从来对自己叫孟落秋有过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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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宗杰看着她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木涵格上前抱了抱她已经发凉的身体,安抚的说:“不管你做什么说了什么,唐家就是你的后盾,永远不会放弃你。”她说完孟落秋眼神一暗,看来他们确实当真了,她没想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成为家人的他们无条件相信自己,而且她也可以理解,但是对于他们的不介意她依旧有些难过,反手抱住木涵格,低声说:“我知道我今天的话让你们失望了,可是不管你们信不信,那都不是我本意,不论唐家繁荣昌盛还是穷困潦倒,我都是唐家人,而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家人。”
说完她放开木涵格的身子,离开那仅有的温暖冷气让她打了个寒颤,抱着自己的身子,越过木涵格他们,跑了进去,木涵格和唐宗杰看着她离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脸上有一抹笑容,很是欣慰,虽然相处了不久,可是对于孟落秋的性子也了解不少,她看起来笑眯眯的,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她心里有一条线,阻挡着众人,一旦进去就是孟落秋当命看待的人,他们是不是该庆幸,他们进去了。
另一边
华景博和海心一前一后的走在小路上,直到远离了别墅华景博才停下脚步,两个人走到一个小亭子里,海心扶着华景博坐下,自己坐在华景博旁边,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语气温和的说:“这些年我去过三十多个城市,每一个都是妈妈想要跟你去的地方,巴黎,威尼斯、兰卡威岛、夏威夷、佛罗里达、斐济、马尔代夫、巴厘岛、大溪地……每一个都是旅行圣地,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搭一个帐篷建一个小型医疗所,等凑好了钱就去下一个地方,反反复复,看过叙利亚的战争,日本的地震,每一次都九死一生,但我从来没后悔过离开家,离开你。”
华景博认真的听着海心喃喃自语,她微扬起的下巴,像极了她母亲的模样,除了脾气像他,她都随她,可是华景博多希望她像什么都好不要随了他的性格,因为他倔强又自私。
海心像是回忆什么,许久没说话,然后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华景博认真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学中医吗?”
华景博看了她一眼,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更加明显,有些无力开口说:“不管为什么,你都不该为了这个离开家。”
海心低笑了一下开口:“你还是不懂,我离开家不只是因为你逼着我学中医,而是你永远都会把家庭放在最后,你说你要去前线,要治疗伤员,好,可以,你爱国我和妈妈不拦着你,可是,你不该在妈妈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国家,如果那个伤员是主席是将军也就算了,可是他只是一个兵啊,而且明明有其他医生,你为什么就不回头看看我们在你关上手术室的时候绝望的心情。”海心越说越难过,好像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一样。
华景博自责的看着海心,当年的事确实是他错了,他当时只是心急的想要救活那个人,可是他忽略了他妻子,他一直自负中医比任何西医都要管用,华家世世代代都是中医世家,每一代都在军营里辉煌的军医,手上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所以他从来就抵制西医,认为西医不可靠,当海心偷偷学西医被他发现以后,不仅强制改了她的志愿,还严厉告诉自己的家人不许看西医,所以当他妻子被暗杀的时候,在临死前都一直看着手术室门口,不肯接受西医治疗,大概也是在赌他会不会回来,可是她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