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怒然狂啸:“你可知,方才质问与你的,乃是当今圣上?”
“你跟你那父亲打过招呼后,非但无视陛下的所在,更直言逼问自己是‘何罪之有’?”
“你简直太放肆了!”
“你……”“好了。”
这时,炎阳天突然冷声开口:“沈若辰大可说自己从未没见过孤,因此不知不怪。”
“不过,你盗走了皇家传世之重宝,这罪,却是怎么也装不过去的了!”
沈若辰继续隔着小窗道:“什么‘皇家的传世之宝’?
我听都没听过。”
他是肯定不会就把闭关密室的门打开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还装?”
“好,那孤就让你死个明白!”
炎阳天说罢,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块六棱形、掌心大小,白玉质地的镜子。
旋即,这大炎国主咬破自己的指间,往那白玉镜面上滴了一滴鲜血后,单手结了一个法印,口中炸喝:“引!”
“嗡~~”手中白玉镜面顿时暴起一阵耀眼的玄光,并且伴随着剧烈的抖动。
与此同时,散射四处的白光,突然凝成一道箭矢的形状。
箭尖直指向老管家犁伯的所在!“孤的皇家重宝,就藏匿在这厮的身上!”
大炎国主一言断定。
随即又往那镜面上挤了一滴鲜血,口含法诀:“乾坤无极,震!”
“嗡嗡嗡……”就在这面白玉镜子出现异样端倪的同一时间,那位眼观鼻、鼻观口,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犁伯的袖袋中,也乍然暴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那白光之盛,便是隔着袖袋、都能透射而出!并且,他袖袋里面的东西,也跟炎阳天手中的那面白玉镜子一样,赫然震动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
犁伯无比的错愕,下意识的把袖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东西,不正是大炎王偷偷藏于匣子暗格中的“寄魂玉”吗?
只不过,炎阳天终究还是低估了沈若辰的感知力之强。
他自认为很隐秘的潜藏手段,却在那少年打开匣子、取出那里头搁在明面儿上的资源后,立即就感应到了暗格的所在。
寄魂玉是做什么的,要说在这九龙大陆的世俗界,恐怕还真没几个人知晓,但沈若辰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东西,在更高层级的位面世界中,往往都只会封印有某一人的一缕神魂。
只要那人还活着,寄魂玉便会完好;那人一旦遇难身亡,魂玉便会立即崩碎!而且与那魂玉主人拥有血脉关系的修者,还能通过某种秘法、透过寄魂玉崩碎时的能量指引,不远万里的锁定对方遇害的大致范围。
不过,在低层级的位面中,能够储存一定量魂能与玄力的“寄魂玉”,就有了另外一个类似于“能量继承与传递”的作用。
比如大炎皇室,一代代的传承,就是靠着前人临死之际、将自己体内残存的毕生修为,导入这枚寄魂玉;再由之后的继任者,凭借一脉相连的血脉、以及同出一辙的功法,直接将寄魂玉中的能量输导入自己体内,继承这股力量。
虽说通过这种方法所传承的能量,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凭空损耗掉了,但后来者终归还是能够继承一些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大炎一代又一代的王,都保持着相当高的实力水准!可事实上,这种能量继承的方法,也就仅仅适用于低级位面、玄修境界普遍不高的修者世界。
因为,寄魂玉内部所能封存的能量,极为有限。
比如灵玄境的修者出手,随随便便注入一股玄能,就可能将整个寄魂玉给撑爆掉……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沈若辰根本无法动用,也丝毫不感兴趣。
他还以为是大炎王一时疏忽,用那暗格中藏有一枚“寄魂玉”的匣子、装着沈若辰所要的一味药材,直接就送了过来。
因此,沈若辰还特意将此物交到犁伯手中,吩咐他去追上那个黑衣黑袍的“神秘人”,把这东西还给人家。
结果犁伯还是慢了一步,出府后,却再也瞧不见那个神秘人的身影了。
他索性直接去到之前沈若辰与对方碰面的酒馆,却发现,这间酒馆竟也打烊了……无奈之下,犁伯只能又将那枚寄魂玉、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
想着等自家少爷闭关结束后,他再将此物奉还,看看要如何处置。
可这老管家犁伯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堂堂一国之主,竟会为了这东西,浩浩荡荡的杀上门来!而且,从目前的事态发展来看,他,还被抓了个正着?
“哼,人赃俱获了,还说东西不是你们偷的?”
炎阳天寒声喝问。
“这……我……”犁伯顿觉百口莫辩。
沈端阳的脸色也一下就垮了下来。
而在闭关密室之内的沈若辰、已透过小窗,将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再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心下顿时了然——“呵呵呵,好个大炎王,当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怪不得他早先,会派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还故意在信中提到‘这些资源里头,有些来路可不怎么干净,最好约在城外见面’。”
“怪不得他要在十天之前,满城的张贴盗贼自首的告示,将此事炒的满城皆知。”
“怪不得他专门卡这么个时间点,让我父亲班师回朝。”
“怪不得他早上才给我弄齐了我为他‘拓功’所获取的报酬资源后,没过多久,便大军压境的杀了过来……”“这一切种种,都是为了能找个完美的理由,把他给到我手上的资源,在我还没时间动用之前,就以抄家降罪之名,堂而皇之的再夺回去!”
“甚至,还能因此诛夷三族,将我沈家,扼杀的干干净净。”
正当此时,沈端阳一跪到底,苦声哀求道:“陛下,犬子犯下这般顽劣之罪,皆因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导无方。”
“罪臣愿代他受罚,立定血誓,舍官弃爵,自今日起,永为陛下之战奴、为大炎之屏障!”
“只求陛下能宽恕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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