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说话时软声软气的，人也小小一只，软弱的像只小兔子，但一双明亮的黑眸却倔强的难以动摇。
拼命起来更像长着利齿的野狼。
太矛盾了。
江顾不相信楚阳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可竟然还能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对这样的楚阳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说的都说了，甚至用恶毒的言语中伤着帮了他的楚阳，可楚阳依旧站在他这边。
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又蠢又倔强的人，江顾抬眼，视线落在楚阳脸侧的鞭痕上，鞭痕已经红肿发白，中间泛着血丝。
“过来。”
他这会儿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伸手让楚阳靠近一些。
楚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迷茫的凑过来，两人之间仅仅隔着半个小臂的距离。
“真不怕我揍你？”见状江顾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拿走药膏给上药。
太傻了，对谁都没有防备。
察觉到脸上凉凉的触感，楚阳有些痒的缩了下脖子，见江顾给他上药还傻乎乎的高兴道：“谢谢你。”
看，江顾这人就是外表凶，其实心软着呢。
江顾冷着脸，没出声。
他的话其实并不多，今天或许是被突然出现的楚阳给蠢到了，倒是多说了些话。
并不在意江顾的疏离，楚阳看着他手上多出的伤痕，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的道：
“我…我也可以给你上药吗？”
江顾没出声，只是把药丢进了他怀里。
只当江顾是默认了，楚阳低下头，给江顾上药的同时脑子转的飞快。
他要救江顾离开这里，只靠蛮干是不行的。
想到这他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江顾，我刚才看到走廊还有很多小孩子，身上也都带着伤，他们和外面那些光鲜亮丽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吗？”
江顾没有上过学，不知道光鲜亮丽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难理解楚阳的话。
不过他不想把这所孤儿院的秘密让楚阳知道，没出声，可没想到楚阳却挪过来，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抱着膝盖湿着一双黑眸，软糯道：“告诉我好不好？”
知道江顾硬的不吃只吃软的，楚阳堂堂八尺男儿，如今竟然沦落到撒娇娇的份。
看着自己小小一只的手，他鼓着白嫩带伤的包子脸，在心里默默叹气。
原本没打算出声的江顾的望进了楚阳清澈的黑眸，半晌后垂眸淡淡道：
“他们是干净孩子。”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本来以为楚阳不会听懂，谁知道楚阳竟然若有所思的道：“外面那些‘干净孩子’是给外人看的，而你们却是被用来做见不得人的事的？”
江顾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些诧异，不明白楚阳是怎么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想到这一点的。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看着傻乎乎的小不点，又很快移开视线，
楚阳气愤的鼓着腮，气鼓鼓的道：“难怪他们穿的很好，性格也被骄纵成那个样子。”
如果有那些干净孩子在外面打掩护，确实不容易被有关部门发现这所孤儿院的龌龊。
“所以报警也没有用对吗？”楚阳轻声低喃，整理思路，这所孤儿院能做出这种事在警局肯定有后台，再加上刻意给外界看到的掩护，江顾他们根本就求救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