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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告儿忤逆(1 / 1)

第二日,在裴寂的劝说下,李渊果然回到官署,紫芙、青雁也跟着一起回来,看来李渊打算搬回来常住。

观音婢的吩咐,紫芙、青雁带着仆妇们整整忙了一天,将官署后院上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到了晚上,李渊在留守府官署住下,李世民、观音婢用过晚膳便到上房向李渊问安。

问过安之后,李渊并没有让李世民、观音婢马上离开,而是将两人留下来说话。

李世民、观音婢上炕坐在李渊对面,观音婢拿起浆壶为每人斟了一盏酪浆,三人开始拉起了家常。

李渊慈爱地看着观音婢,说道,“看到阿婢,我就想起了你三姊,你们两个‘三娘’是一对才女,是我们唐国公府的女中豪杰。”

观音婢嫁到唐国公府时,李世民的三姊已嫁柴绍为妻,柴绍夫妇长居长安,观音婢婚后长住河东,和这位三姊来往不多,只有数面之缘。

但在这几次接触之中,观音婢发现这位李三娘不是一般妇人,她处事果断、极有胆识,颇有男子气概,浑身透出英武之气。

如今听李渊将两人相提并论,观音婢自谦道,“阿婢哪能与三姊相比?”

李渊微微笑道,“阿婢和我家三娘是各有千秋,阿婢是处事沉稳,心思缜密,思虑深远;我们家三娘是胆略过人,处事果断,敢想敢干。阿婢性格有些内敛,三娘则有些泼辣。”

李世民听父亲评价观音婢和三姊,心中暗道,看来父亲对观音婢看到的还只是表象,他哪里知道,观音婢在私下里不但泼辣,而且刁蛮。

他扭过脸冲观音婢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观音婢知道他心中使坏,也不理他,娴静端庄地对李渊道,“阿爷是否心中记挂三姊?”

李渊叹道,“是啊,我已有两年没见到她了,每当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

“还有你大兄、四弟,自从离开河东就没再见过他们。”

李世民试探着问李渊,“阿爷迟迟不愿起兵,是否担心大兄、四弟和三姊的安危?”

李渊听李世民谈起起兵之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年龄还小,不知其中的利害,我们一旦起兵,不知道有多少亲朋故旧将受到牵连,你大兄、四弟和三姊更是首当其冲,我怎会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李渊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们也知道刘文静的事,他就是受李密连累。他们只是姻亲关系,我与你大兄、四弟和三姊却是嫡亲。假如我们举兵起事,他们被官府抓去是必死无疑。”

李世民劝道,“阿爷,我们起事之前,不可能将所有亲朋故旧都安置到安全之处,如果顾虑太多,何时都不是起事的良机。”

李渊沉默不语,似是在考虑李世民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看着李世民,“我们至少要确保你大兄、四弟和三姊不为所害吧?”

观音婢看着李渊诚恳地说道,“阿爷,我说几句,你看是否有理?”

李渊语气和缓地道,“阿婢你说。”

观音婢分析道,“阿爷如今手握山西五郡军政大权,号令数万大军。杨广远在江都,鞭长莫及,未经阿爷应允,可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这军政大权?”

“杨广即使再傻也明白,让你交权,是在逼你反叛。”

“所以说,山西五郡的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阿爷手中,没人能够敕夺。”

“只要阿爷不公开声称起兵,没有人将阿爷定为反叛,大伯、四叔和三姊就安然无虞。”

李渊听观音婢分析,点头道,“阿婢说得有理,我不说起兵反隋,没人会将我定为反叛。”

观音婢接着道,“何时起兵,主动权操在阿爷手中,在起兵之前,阿爷有充分的时间,告知大伯、四叔和三姊。”

“即使出现紧急状况,我们被迫仓促起事,也可暂时封锁消息,让消息出不了晋阳城,等安置好大伯、四叔和三姊后,再公开举事。”

李渊似乎被观音婢说动,但心中仍拿不定主意,他沉思了一会,表情依然严肃地对李世民、观音婢道,“如今起事时机仍不成熟,绝不可让外人知道,我们父子谋划之事,今日暂且不再谈论此事,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再说。”

李世民也不好过分违拗李渊,只好不再提举兵之事。

第二日,李世民领着裴寂、刘文静来拜见李渊。

李渊在官署内院前厅,接待裴寂、刘文静两人,李世民在一旁作陪。

刘文静首先感谢李渊救命之恩,他说道,“唐公体恤文静,甘冒风险带头为下官做保,文静实在是感激涕零。”

李渊道,“你我谊属同僚,怎忍心看你无罪被囚狱中?为你做保乃是分内之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刘文静恨道,“都怪李密,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天命所归,再三生事。先是怂恿杨玄感谋反,害得杨玄感被灭九族。后来又联络各路盗贼,啸聚瓦岗谋反,害得族人、亲朋受其连累。”

裴寂对李密极是不屑,讥讽道,“童谣预言,李氏当为天子。李密自以为是李姓,就自不量力,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却不知真正天命所归者,乃是唐公。”

李渊听裴寂所言,勃然变色,低声斥道,“玄真,休得胡言。”

裴寂却不理会李渊,看着李渊嘿嘿笑道,“唐公无须动怒,仔细研究过童谣者,皆知天命应在唐公身上,唐公应比裴寂心中有数。”

李渊对刘文静还不是十分信任,他看着刘文静道,“刘县令不要听裴寂胡说,我李家世受皇恩,当维护大隋江山永固,怎会有背离之心?”

刘文静却对李渊道,“如今‘淘李子,莫(浪)语’童谣传遍天下,迟早主上会对唐公生出猜疑之心。唐公忠心为主上效命,却难保主上对唐公不起疑心。”

刘文静所言,正是李渊忧虑之事,他怕杨广会怀疑到自己。李渊巴不得世人此时都认为李密是天命所系,这样朝廷就会倾全力加以围剿,就没有更多余力来顾及自己。

他沉吟不语,似对刘文静之言有所触动。

李世民接着对李渊慷慨陈词,“当今主上无道,百姓生活无着,晋阳城外盗贼遍地。父亲大人惹仍抱着一片忠君之心,则下有遍地盗贼难以剿灭,上有昏聩之主兴师问罪,一旦朝廷对父亲大人起了疑心,便是我李家灭族之日。”

“父亲大人不如顺天应民,及早举义起兵,这样才能转祸为福。”

李渊见李世民当着刘文静、裴寂二人的面,说出大逆不道之言,一拍几案,瞪着李世民怒道,“二郎,你小小年纪,懂得何事,竟然口出狂言?”

接着命令裴寂,“玄真,你去书案上取来纸笔,我要写张状子,将二郎告到县衙,以免将来,被这逆子连累。”

李世民见李渊震怒,却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我是看到父亲大人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才这样说,如果父亲大人真去告世民,世民也无怨言。”

裴寂却笑呵呵地站起,走到书案前,蘸好笔墨,拿起纸笺,走过来放到李渊身侧几案之上。

然后,他笑着对李渊道,“唐公快写,如今晋阳县令就在这里,写好之后直接交给刘县令,也省得唐公再到衙署跑上一趟。”

李渊见自己训斥李世民,裴寂不但不劝,反而催着他写诉状,被他搞得渧笑皆非。他看李世民、裴寂、刘文静三人,似是已经串通好来劝自己,无一说的不是大逆不道之词,心中已明白,三人是在合起伙催他举兵起事。

李渊并非是不愿举兵起事,他担心的是时机不成熟,怕提前走露了消息,为李建成、李元吉和李三娘引来杀身之祸。

如今李渊见三人同心一意,估计李世民已和裴寂、刘文静说起过举兵起事的事,他二人必定已经知情,再作隐瞒已是多此一举。

李渊看了一眼裴寂放在几案上的纸笔,收起脸上严厉的表情,对裴寂道,“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世上哪有父亲告发自己儿子的道理?二郎是我的爱子,我怎舍得告发他?”

李世民看到李渊语气变得缓和,便问李渊,“阿爷,你是否同意现在就筹划举兵之事?”

李渊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坚定地道,“不可,我已和你说过多次,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还要等待时机。”

他转而对裴寂和刘文静道,“你二人如今已知此事,但绝不可向外人提起,一旦事发,我们父子在劫难逃,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裴寂和刘文静忙应道,“唐公放心,我等知道其中厉害。”

李世民看到父亲依然态度坚决,便借故有事,和刘文静一起离开内院前厅,留裴寂一人陪李渊说话聊天。

到了中午裴寂仍未离去,李渊留他一起饮酒。

酒酣耳热之际,裴寂哭丧着脸向李渊求救,“唐公得想办法救救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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