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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他妈给我废话!”展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下。
他严肃起来看上去真让人禁不住害怕,更何况审讯室里原本就光线昏暗,阴气森森,李东升还真的被他这一句吼住了,满口的话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姓名!”展锋拿着只笔,装模作样地在纸上比划。
“警官,这个不是都问过了……李东升!”李东升的埋怨在对上展锋凌厉的眼神之后顿时原路吞了下去,乖乖地再次把名字重复了一遍。
“性别。”
李东升的嘴角抽了抽:“警官,您……看不出来?”
“嗯?”展锋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李东升顿时又老实了:“男。”
“年龄。”
“42.”
“职业。”
李东升眨了眨眼:“自由职业者。”
展锋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他:“自由职业者?你还挺会给自己提高档次。”
李东升一看就是个时常跟警察打交道的惯犯,看到展锋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顿时又开始耍贫:“现在不是都时兴提升自我吗警官,我这也是与时俱进,与时俱进!”
展锋却在下一刻瞬间变脸:“所以你这是打算与时俱进,学飞车党抢劫杀人了是吧?”
李东升满脸的笑顿时拉了下来,满副苦相:“哎哟,警官,您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杀人啊!我……我就是看最近那案子挺火的,就想浑水摸鱼,赚点零花钱,然后罪还能让那群飞车党顶着,谁知道这帮条……这些爱岗敬业的警察同志们竟然这么厉害,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把我抓住了。”
这一句夸奖说得还真是一点都不走心。
不过对面的两个人根本没心思听他贫。
沈衍跟展锋对视了一眼,也开了口:“罪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说,你是不是那群飞车党中的一个,昨晚出来是想单独作案,结果却因为受害者呼救声太大临时放弃。”
李东升赶忙发誓似的举起手:“这位警官,咱们话可不能乱说啊!那可是杀人的勾当,我李东升就算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您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杀人啊!”
“那你怎么有胆子在这个风口浪尖出来抢劫?我看你挺有血性!”沈衍眯起眼,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要说展锋那一脸凌厉会让李东升觉得威严,那沈衍这副模样才是真的让他打心眼里犯怵。
那一双探究的眼睛好像能一直看进人的心底。
李东升踌躇了下,开口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会儿凑着灯下黑干一票,说不定真能侥幸成功呢。谁知道竟然被那孙子给骗了。”
展锋与沈衍又不由得对视一眼,开口问道:“哪个别人?是谁怂恿你去的?”
“那人我也不认得,就是吧……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坐在一起随口聊了那么两句,而且我当时有点喝高了,哪里还记得他什么样,这会儿就算你把他给领过来,我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听陌生人随口说几句就直接上手去干,就这智商,被抓进来真是一点都不亏。
问话告一段落,展锋跟沈衍两个人出了审讯室。
其他几个人早已经通过监控把里面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看到他们出来,顿时都一副白兴奋一场的表情。
晓北还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白来一趟。”
展锋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刚刚那个眼镜开口:“看样子确实只是普通的模仿作案,你们看着处理吧,谢谢兄弟,等这次案子完了请你们吃饭。”
眼镜无所谓地摆摆手:“客气,我还要抱歉耽误你们时间,一看这小子也不是敢杀人的料。”
“那你们先忙,咱们回头见!”
“回头见!”
跟眼镜道别,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人家随口说一句,这孙子就真的敢去抢钱,这脑子是进水了吧?”晓北无奈地摇摇头。
展锋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这群瘾君子,真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到最后,杀人算得了什么,自己的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何况……”
展锋又跟沈衍对视一眼,这一回,沈衍干脆把话头接了过来:“何况,你们真的觉得那个陌生人只是随口说说?”
齐悦的眼神闪烁了下,恍然地道:“你们的意思是……”
沈衍点点头:“你们也听到了,李东升说,他当时喝得烂醉,其实说不定不只喝了酒。”
“嗑药嘛,看他那样,一天不搞一点估计都不舒服。”亮子嫌弃地咂咂嘴。
展锋抚着下巴,语气缓慢:“所以啊,一个喝醉了酒,还吸食了毒品的人,如果对方只是把那句话随意说了一遍,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晓北顿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啊,在那种情况下,估计连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都搞不清,怎么可能记住别人随意说的一句话。”
亮子弹了下手指:“对头!那个人为了让他记住,肯定是不停地在他面前重复了很多遍,所以……那个所谓的陌生人其实才是飞车党里的一员?”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沈衍若有所思地道,“他们鼓动李东升这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人出手,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警方现在的警戒程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挑衅。”
“是啊,他肯定知道,出了这件事,我们肯定要出面,甚至也能猜到我们会怀疑到那个帮李东升出主意的陌生人头上。”展锋的嘴角又泛起几分兴味,“看来我们不接招都对不起他的煞费苦心。”
齐悦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我怎么觉得对方有些太可怕了?”
“可怕?”亮子凑到她身边,耍宝地套近乎,“别怕,小悦,还有我在呢,我会保护好你的!”
齐悦被他说得满脸通红,顿时接不下去。
沈衍摇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空灵:“一群把人命示威草芥的穷凶极恶之徒,怎么可能不可怕呢。”
“不不不,你们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展锋的眼底泛起一抹闪耀的光芒,“应该是一群只敢躲在暗处的蛆虫,应该是他们怕我们,怕我们把他们暴晒在阳光下。”
这句话虽然文艺了一些,但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心生勇气。
晓北伸手搭上亮子的肩膀:“老大这话是真说到了点子上,咱们就得把他们拉出来晒晒,晒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