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簇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她朝沈慕摊开掌心,“生辰礼物呢?”
沈慕朗声一笑,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她的掌心里,“我把自己送给公主殿下了,要不要?”
云簇睨他一眼,“谁稀罕?”
沈慕并不生气,他掐了掐云簇的手掌心,一本正经道:“本来是有礼物的,听到公主说我不重要,礼物便没了。”
云簇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瞪他,“谁准许你偷听我说话的。”
她噘嘴,转身就要走,被沈慕拦腰扶住,一把带了回来。
“别走。”沈慕轻声道,“闭上眼睛。”
云簇不满意地抬眼,不想顺从,沈慕便伸出一只手,将她的眼睛盖住,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一颤一颤的,扫的他手心酥麻。
沈慕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
他将手指拿开,云簇已经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沈慕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拿出一串嵌着红宝石的银链。
两边有挂钩,他轻手轻脚地替云簇挂在额头上,银链在额前斜斜地画出一道弧线,红宝石雕琢成水珠形状,正垂在云簇的眉心。
好看的桃花眼没有将宝石的璀璨遮掩,沈慕忍了又忍,还是附身在她的额心落下一吻。
“我的公主殿下。”沈慕的声音里带着虔诚,像是对着世间最尊贵的神佛许愿,“祝你一世平安。”
云簇感觉到冰凉的额头落了温热的唇,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叫他的名字,“沈慕。”
“我在。”
“谢谢你。”云簇真诚道,她的声音被沈慕圈进怀里。
沈慕看着她乌墨似的发顶,忍不住笑了一下,偏头贴近她的耳朵,“公主,臣今天让您满意了吗?”
云簇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却不知这样也会让沈慕得寸进尺,他将云簇搂的更紧一些,故意说:“但是公主殿下却让我伤心了,殿下说我永远比不上你的兄长。”
这分明是颠倒黑白,云簇气得用头撞一下他的胸口,“我哪有这么说啊。”
她把下巴抵在沈慕的胸前,仰着脸想和他争辩,却见沈慕垂着眼睑,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阴影。
看上去神色不大好。
好像真的有点伤心了。
云簇将要脱出口的话霎时止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慕这个黯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慌神,最后,连辩解都忘了,直接道:“好吧,那你说怎么办?”
沈慕眸子转了转,手掌慢慢往上移了一寸,挪到她的腰窝处。
“殿下,要不然,你也叫我一声哥哥吧?”
他的言语低沉且毫不遮掩其中的撩拨,云簇的双颊一下子就红了,她使劲推开沈慕,再不理他。
她走进公主府,命人将府门关上,却没有即刻往里走,而是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沈慕似乎也看出来她的意思,并未生气,只是站在原处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大门拱了拱手,很快离开了。
两人的婚期就是定在四月十四,虽然沈慕只有一人在京,但是婚前六礼却是一步未差,规规矩矩地,行着皇家最反锁起来。
这下,就算是再不讲究的云簇也要和他避而不见了,古理上都说,新婚夫妇成婚前,是不能随便见面的。
但沈慕的信却是一天都没有断过。每日一封,雷打不动。
云簇将这些信件尽数放到自己的宝贝匣子里,全都放到了最下面,时不时便会拿出来翻看一番。
那些也不止是信,有时候是一封随笔,有时候是随手摘抄地几句诗词。
云簇看得津津有味,眼看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她反而变得平和起来。
至于沈慕那边,他毕竟是抚南王二公子,娶得还是皇上的女儿。因此提前一个月的时候,顺平帝便把抚南王一家全召进了京,还有在川南已经一年有余的隋王云治。
抚南王一家进京,是先进宫向顺平帝述职请安,然后才回了抚南王府。
沈慕这一日特意等在家里,一听到马车从皇宫启程之后,就早早到门口侯着了。
约摸一刻钟后,两驾马车缓缓停到抚南王府门口,沈慕迎上去,抚南王和王妃携手先下了马车,王妃胡氏看到小儿子,眼睛倏地一红。
沈慕矮身跪下去,“儿子参见父王,母妃。”
“快起来。”胡氏连忙上手扶住他,看着小儿子略显消瘦的面庞,心疼道,“一个人在京城瘦了。”
她才一张口,泪珠就跟着滚了下来。
王妃胡瑞云虽然十六岁就嫁进沈家,随着抚南王戎马半生,驻守边关,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江南女子,整颗心都是水做的。
沈慕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母亲的眼泪,他一边给抚南王递上求助的眼神,一边哄道:“母妃,儿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