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诡异死寂。
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夜风一吹,整座山谷都弥漫着一股浓郁血腥气,经久不散。
小景觉得没意思。
这样真很没意思。
越无尘就跟死鱼一样,怎么打他,他都一声不吭,沉默不语。
木头一样人,好像不知道疼。
还不如罗素玄有意思,还会红着眼眶掉眼泪,哽咽着喊他名字,求他不要这样。
“我也玩累了,”小景收回了长鞭,拧着眉头说,“我饿了,你们去生火做饭。”
罗素玄:“……”
越无尘:“……”
可能连他们两个人做梦都想不到,明明上一刻还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互相指责怒骂,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剉骨扬灰。
下一刻竟然准备一起生火做饭给小景吃。
这一转变发生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越无尘抬手随意使了个清洁之术,身上立马变得洁净起来。
他穿是玄色道袍,即便被鲜血浸泡透了,也轻易看不出来。
只是透过衣领,还能看见狰狞血痕,一直蔓延至了衣衫中。
“惊蛰。”
越无尘抬手,试图召唤回自己法器。
罗素玄见状,也赶紧出声唤道:“霜降,回来!”
合而为一之后法器,在半空中摇摆不定,嗡嗡作响。一时往越无尘方向歪去,一时又往罗素玄方向挪动。
摇摆不定,始终不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飞去。
越无尘蹙眉,提了个声呵斥道:“还不速速归位?”
罗素玄听罢,自然也不甘示弱,厉声道:“回来!”
“嗡”一声,法器好似有些委屈,竟然在三人周身游走一圈,最终落在了小景身前。
罗素玄:“……”
越无尘:“……”
“嗯?”小景拧着眉头,望着面前悬浮在头顶法器,不悦道,“眼睛瞎了么?谁是你真正主人,你不清楚?”
可事实上,在场三个人都是法器主人。
罗素玄本就是越无尘一道残影,与他是同一个人。
而小景元神由越无尘一魂一魄缝合而成,自然也有越无尘身上气息。
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作为越无尘本命法器,自然能察觉到。
在踌躇了很久之后,法器最终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最“温柔”主人。
“怎么回事?还不肯走了么?”
小景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剑柄,登时灵力四溢,宛如潮水一般,往四面八方蔓延。
比起断情来,似乎这合而为一法器更胜一筹。
小景忍不住露出点笑意来,嘲弄道:“看来你二人是真心顺服于我,遂连法器也甘愿为我所愿。那我便大发慈悲地收下好了。”
罗素玄:“……”法器归小景,他没意见,他恨不得自己都归小景所有。
越无尘:“……”法器而已,既然小景喜欢,便是送给他,又能如何?
终究是他这个为人师尊,没有照顾好徒儿,无论是对当初林景,还是现如今小景,他都该用生命偿还。
既然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小景就顺势把法器收了起来。
小景见两个人跟木桩子一样,站在旁边不动,忍不住蹙眉催促道:“还不去生火做饭?你们是要饿死我么?”
这里原本就是罗素玄在人间暂时容身之所。
只有一个洞府可供他容身,并没有什么所谓厨房。
而此前由于两个人激烈打斗,洞府塌了不说,罗素玄买回来菜也被尸群践踏成泥,根本就不能吃了。
连晚上睡觉都成了个问题。
总不好让小景睡在外面吧。
罗素玄提议道:“我们出去寻间客栈。可以借用那里厨房。”
越无尘没什么意见,还在思索法器融合事情。
小景也没有风餐露宿,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道理,但他很懒,他不想走路,遂道:“我很累,不想动。”
“我可以背你。”罗素玄赶紧道,“不用你走路,我可以背你过去。”
越无尘:“……
看着罗素玄如此殷勤讨好模样,越无尘忍不住蹙起眉头来,沉声道:“成何体统?”
“越宗主好生奇怪,”小景转头看他,嗤笑着道,“他背我就不成体统了。那此前你我如此那般亲密结合,又叫什么?”
提起此前事情,越无尘更觉面红耳赤,说起来也奇怪,只要小景贴过来,温声细语说几句好话,他就鬼使神差一般,无法自控了。
当即把身子转了过去,不肯接小景话锋。
“好,那就这样决定吧,罗素玄,背我。”
小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开了双臂。
罗素玄见状,赶紧走过去,弯下腰将人稳稳背了起来。
方才还怒火中烧,此刻一背上小景,又忍不住喜上眉梢,浑然不顾小景此前还跟越无尘缠绵恩爱。
只要小景心里有他便足够了,罗素玄有信心,早晚有一天,他能彻彻底底得到小景人,还有小景心。
越无尘十分看不惯小景猫儿一样,伏在罗素玄后背上。
好几次想冲过去,将人狠狠从罗素玄身上拽下来,呵斥小景,让小景自己好好走路。
可又想起,此时小景,非彼时小景。
眼下只是孩子脾气地要罗素玄背一背,倘若待会儿生出别念头来,那该如何是好?
因为两人法器都被小景收走了,无法再御剑,只能一路走出无生谷。
小景好像真很累,一路上都懒洋洋地趴在罗素玄后背上,把脸贴在他颈窝,看起来很乖顺模样。
实际上,越无尘也觉得他应该很累,毕竟一直都是小景掌控全局。
不过一天时间,两个人就行了两次事。
即便第一次时间不算长,越无尘天性也没得到任何释.放,小景只图自己一时爽快。
作贱他,侮辱他意味更甚,甚至将自己身上脏污都涂抹在了越无尘衣袍上。
小景当时看着越无尘难受样子,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还抬起两手合在一起比划,也不知道在比划越无尘什么。
越无尘也不想知道,小景到底在比划什么。
而第二次,从罗素玄离开之后,小景就发疯一样扑了过来。
将越无尘掳至了洞府中,摁在石壁上,就开始疯狂地亲吻他眉眼。
就是从这样疯狂亲吻开始,之后所有事情都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一直从天才刚亮,到夜色完全笼罩住整片大地。
两个人才双双气喘吁吁地松开对方。
越无尘不敢继续想下去,沉默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看着小景半眯着眼睛,好像讨着了什么天大便宜,嘴角一直往上牵着,狐狸一样狡黠可爱。
越无尘心里空落落,忍不住攥紧了拂尘。
看着小景和罗素玄如胶似漆模样,便觉得连呼吸都开始急促困难起来。
可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上前阻止小景。
是小景师尊么?可两个人紧密无间地结合过,什么该做,不该做事情,通通都做了。
如果小景是个女儿身,只怕光是这两次,便该怀上了。
那难道是小景道侣么?很显然也不是,小景并不把他当作道侣,否则也不会徘徊在他和罗素玄之间了。
小景好像真很喜欢罗素玄,每一次越无尘和罗素玄刀剑相向时,小景总是袒护着罗素玄。
甚至不止一次,为了袒护罗素玄,还冲着越无尘出手。
越无尘身上鞭伤,没有及时处理,眼下又开始往外渗血。
他也浑然不顾,反正玄色道袍也看不出来血色。
可每往前走一步,便留下了一道血脚印,连路过野草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越无尘心乱如麻,心慌意乱,如坠红莲业火之中,被妒火几乎焚烧殆尽。
如果罗素玄真是他一母同胞亲弟弟,那么小景便算作越无尘“弟妹”。
如此说来,越无尘居然明知小景和罗素玄在一起过,还放肆占有小景,占有自己“弟妹”。
何其不堪,何其可笑,传扬出去只怕要沦为整个修真界笑柄。
可让越无尘就此松手,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只能暂时维持这种诡异关系。
而越无尘不知道是,罗素玄误以为,他和越无尘是父子。
如此算来,小景便是他“小娘”。
忽听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便抵达三人眼前。
来人勒紧马缰绳,吁了一声,马儿便停了下来。
罗素玄眉头一蹙,以为是过来寻仇,刚要出手杀人灭口,便听对方道:“二位,可否帮在下指一条路?这里太偏僻了,我绕了许久都没走出去,眼下想入姑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原来是过路人,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过来问路。
罗素玄没那么好心,遂并没有搭理,准备抬腿便走。
哪知小景突然抬起头来,笑着随手指了个方向:“往那里走便是了。”
“多谢……啊!!!”
便见方才还骑在高头大马上男子,猛然地马背上跌了下来。
捂住后颈,鲜血从指缝间蔓延出来。
“为何偷袭我?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暗算于我?”
“因为,我是坏人啊,”小景手指间,还夹着伤人暗器,这还是罗素玄给他准备,从外形来看就是金针。
从罗素玄后背下来,小景一跃而起,骑在了马背上,笑着道,“坏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气得那人面色铁青,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又狼狈地摔倒在地。
“小景,不可随手伤人。”
越无尘上前,抬手点了对方穴道,为其止血。
哪知小景听到此话,却突然暴怒起来,又一根金针甩了出去。
越无尘早有准备,抬手一挡。
金针直接扎进了越无尘手臂中,越无尘忍不住蹙了眉头,但没发出任何痛声,只是沉声说:“不许伤人。”
“哼。”
小景一招没能得手,又听越无尘跟他说教,当即更加不高兴了,忽然一拍马屁股,马儿吃痛,立马撒腿就跑,还落下几句话来。
“你不让我杀,那我偏偏要杀!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我遇见人,无论男女老幼,我皆杀不误!”
“小景!”
越无尘沉声唤他,可小景却不管不顾,直接骑马便走。
为了防止这男子会泄|露三人行踪,越无尘索性便将其打晕过去,封了他这段记忆。
罗素玄趁机嘲笑道:“越宗主还把这里当无极道宗?把小景当你身边逆来顺受徒弟呢?”
“你住口!”越无尘冷声道,“便是你几次三番带走小景,才让他沦落至此,他本该是玄门正道!”
“玄门正道……你说林景么?”罗素玄话锋一转,冷笑着道,“玄门正道又如何?林景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最后还不是死在了你们这些,所为名门正道手中?”
越无尘不想多提林景,一心都是赶紧追上小景,防止小景暴怒之下,滥杀无辜。
遂也不肯搭理罗素玄,直接飞身追了过去。
罗素玄也不甘落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越无尘。
等好不容易追上小景时,却是在一棵大树下。
小景以一种常人难以办到姿势,躺在了马背上,两手交叠枕在脑袋后面。
见二人总算追上来了,他才翻身坐了起来,突然冲着越无尘一指,小景道:“你过来,骑马带我入城。”
越无尘狐疑小景没安好心,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他过去骑马。
罗素玄听罢,当即就急了,赶紧毛遂自荐道:“小景,我马术更好,让我骑马带你入城,好不好?小景?”
“不好,我就要越无尘骑马带我入城。”
小景执意要越无尘骑马带他,但见罗素玄一副恼怒模样,又对他招了招手。
等罗素玄怒气冲天地靠近时,小景才贴着他耳畔道:“有人追过来了,离此地不远,你帮我去杀了他们,好不好?一颗人头,算作一次。”
“一……次什么?”罗素玄喉咙剧烈地滚动起来,强忍住内心兴奋,低声道,“你说清楚,一次什么?”
“你心里清楚,何必要我说出来?”小景语气蛊惑道,“去吧,快去快回,我在距离这里最近城镇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好。”
罗素玄鬼迷心窍一般,一想到小景答应同他在一起,而且一颗人头算作一次。
便顾不得吃醋了。
但又不好让越无尘发现,他待会儿要去杀人。
只能先目视着二人骑马离开。
越无尘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小景要求,即便这要求无比无礼放肆。
他半揽着小景,从背后越过小景,抓住马缰绳,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往前行去。
罗素玄一直等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才猛地想起,小景把他法器收走了。
不过也无妨,他还有其他法器可以使用。
而后转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两人骑出一段距离之后,小景又突然发难了。
“以前我是不会骑马,但不知为何,可能是曾经和师尊同骑过,竟然无师自通,学会骑马了。”
小景懒洋洋地靠在了越无尘怀里,后背完全贴在了越无尘胸膛上。
两个人挨得如此之近,气氛十分诡异。
越无尘喉咙滚动,轻声道:“小景,你坐好。”
“我坐得很好。”
小景如此道,知道越无尘现在食髓知味,只怕稍微一撩拨便到手了,他有意无意地往后挪了挪,让自己贴过去更紧。
果不其然,越无尘身体都僵硬了,攥着马缰绳手背青筋暴起,但并不显得狰狞难看。
“师尊,你疼么?”小景轻声询问道,“方才,我气坏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才失手打伤了师尊……师尊不要怪我,好不好?”
“师尊不怪你。”
“那就好,师尊不怪我便好,”小景低声道,在越无尘看不见地方,露出了诡异笑容,“师尊此前看起来似乎没怎么尽兴。”
越无尘:“……”
他不想谈论这种话题,更不愿意回想起此前种种。
好像他回避了,就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承认吧,师尊,其实你很喜欢,你特别享受其中……什么清心寡欲圣人,我看师尊就好似魅魔附体一般,龙精虎猛得很。”
越无尘还是没说话,只是耳垂又开始泛红了。
“师尊,你就从未想过,要给我一个名分么?”
越无尘想过,他不是没想过要给小景一个名分。可他给不了,他是一个出家人,又是小景师尊。
一旦事情传扬出去,只会沦为整个修真界笑话。
届时,不仅他名声毁于一旦,就连小景也声名狼藉。
越无尘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但他不愿意让小景背负着那样骂名,一辈子像阴|沟里臭老鼠一般苟延残喘。
他希望能把小景引回正道,让小景重新走在阳光下面。
“师尊有想过,可是……”
“没有可是,师尊,我们成亲吧?好不好,我想跟师尊成亲。”小景压低声儿道,“只要师尊肯跟我成亲,我再也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小景………”
“可倘若,师尊不肯同我成亲,那么将来我无论和谁在一起,和多少人在一起,师尊都不能插手。”
“小景,不许胡闹。”越无尘抓紧马缰绳,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你一定要说这样话,诛师尊心么?”
“同我成亲很难么?反正师尊无情道已破,道心已乱,早就没资格继续当道宗宗主了,何不还俗,挑一个好日子,同我成亲呢?”
小景言语蛊惑道,心里想却是,只要越无尘敢还俗,那么成亲当夜,就是小景和罗素玄私奔之时。
他要让越无尘独守空房,成为整个修真界笑柄。
届时,修真界便会嘲笑越无尘是为老不尊,不知廉耻,痴心妄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小景才能有些许解恨。
他并不满足于当邪修,声名狼藉一生。
也早就想清楚了。
等解决完越无尘之后,便打入林剑山庄,夺了林墨白家主之位。
谁敢不从,直接杀掉。
至于林墨白……小景不允许他死得太早,会废了他修为,将他囚|禁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抽他一丝精窍。
每隔一段时间,再剜他一块皮肉,一直将人折磨到死为止。
越无尘没说什么,已经打定主意,要以死谢罪了。
不过是早晚事情。
临死前,还是想重新引小景入正道。
邪道终究不是小景该走路,他应该拥有和林景一样人生才对,应该比现在更好。
“小景,师尊年纪很大了,足够当你父亲了,你又怎么能同为师成亲?”
“可是师尊看起来一点都不老。”
只不过在最适合年龄时,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如今又相隔了七年,一个风华正茂,青春年少,而一个满头白发,但修道之人,已经超出了凡人生老病死。
年龄其实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越无尘看起来很年轻,无论哪方面都很年轻气盛。
小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越无尘说这种话时,居然觉得有些伤神。
就觉得师尊一直在拿年龄事情,过来搪塞他,敷衍他。
可明明,师尊在同他缠绵恩爱,耳鬓厮磨,贴得紧密无间之时,那般愉悦。
口是心非。
小景觉得越无尘这个人实在太口是心非了,明明就想和他在一起,却又偏偏不肯承认。
他有些不高兴了,突然又起了作弄越无尘心思,忽然发难道:“师尊马术不错,不知道骑马时候定力如何。”
越无尘隐隐察觉到,小景可能又要开始胡作非为了,下意识轻斥道:“小景,不许胡闹!”
可是,他现如今已经管不住一个不听话小景了。
小景直接在马背上,转了个身,柔软身子直接在越无尘怀里打了个转。
越无尘身体更加僵硬了,刚要出声阻止。
可小景已经把手扶在了他腰上,然后就以这种奇怪姿势,伏下了上半身。
越无尘拳头缩紧,已经知道小景要对他做什么了。
两个人还在骑马,这如何使得?
可正如同小景所说,越无尘实在口是心非,明明就沉迷其中,享受其中,可就是不肯承认。
越无尘手背上青筋都夸张地暴了出来,身上伤口再度崩裂,鲜血直流。
顺着袖管,滴落在了小景头上。
小景刚一抬头,鲜血便滴在了他脸上,他也不觉得脏,反而还抓过越无尘手臂,慢慢把衣袖捋了上去。
露出一条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手臂。
“师尊,一定很疼罢,流了这么多血。”
小景温柔地舔|舐着越无尘胳膊上鲜血,而后下一瞬,又用尖锐虎牙,咬紧烂翻皮肉里。
用牙尖磨着越无尘胳膊上青筋,咬破他血管。
鲜血顺着小景下巴淌了下来,溅湿了两人重叠在一起衣衫。
越无尘忍不住闷哼一声,但并没有阻止小景对他暴戾行为。
算是变相地默许了。
渐渐地,他又沉浸在小景带给他伤痛中。好像只有这样,内心愧疚才能减轻几分。
小景并不是纯粹地让他痛苦。
往往让越无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明明上一刻,还温柔似水,下一刻便撕扯着越无尘皮肉。
在他身上留下染血牙印。
“我要在师尊身上,留下只属于我一个人记号。”
小景如此道,“从今往后,师尊是属于我一个人。”
越无尘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抬眸见夜色将褪,很快便要天明了。
二人共骑,一路摇摇晃晃入了城。
幸好天色未亮,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否则两个人正面相拥地骑在马背上,让人看了,难免误会。
越无尘翻身下马,刚要搀扶小景下来。
哪知小景突然孩子气地伸开双臂,嘴里哼哼:“要抱抱。”
越无尘:“……”
他没舍得拒绝小景,将人抱下了马,而后赶紧松开了手,一前一后入了客栈。
客栈掌柜正拨着算盘,见状便询问道:“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上房。”
越无尘取出银钱,放在了桌上。
哪知小景偏偏上前来说:“一间便好。”
“一间?”
掌柜抬头,看了看面红耳赤越无尘,又看了看红光满面小景,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遂很从善如流地道:“那就开一间……”
“我说了,开两间!”越无尘猛然提了个音,不容置喙道,“两间便是两间!”
小景慢条斯理,懒懒散散地说:“一间就是一间,开两间回头还是睡一间,做什么还要浪费银子。”
越无尘:“……”
掌柜:“……”这是他可以免费听么?
但碍于越无尘快吃人神情,掌柜还是递了两个门牌,低着头飞快地说:“上二楼左拐到头最后两间便是了。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
越无尘:“送一桌饭菜。”
小景:“送一桶热水上来。”
掌柜:“……”该听谁?
“先送饭菜。”越无尘沉声道。
小景毫不退让:“先送热水,道长身上太脏,应该里里外外好好清洗干净。”
掌柜:“……”
里里外外好好清洗干净?
难不成面前道长才是下面那个?
掌柜忍不住惊奇地上下打量了道长一遭,暗暗想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年头道士,居然也破了戒。
还沦为别人身下玩意儿,这简直……伤风败俗。
越无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生怕小景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赶紧拉着他手腕大步流星地上了二楼。
掌柜见状,忍不住摇头道:“这道士还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