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女官在此时开口道:“我手里的曲子叫《声声慢》,这是当年梁国最受宠的贾贵妃所创,此曲讲诉了当年贾贵妃和当朝梁国皇帝恩爱的故事,后来贾贵妃不幸难产,便涌传于九洲之中,被百姓代代歌颂着。”
“曲子低声的时候,婉转抒情,高潮的时候,又慷慨激昂,是一首比较别致的曲子,你们当中谁愿意尝试?”
原本坐在那一直沉默的叶逸舟一瞬间抬起了头,他望着那张琴谱,目光悠远而又长漫,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未察觉的嘲讽。
女官见台下的几个人都沉默着,便淡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一个个来吧。千语,你们是我当中最会弹琴的,你先来。”
“夫子—---”谢千语这才有些为难的站了起来。
“怎么?”
谢千语闪烁其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女官的话。
“哎呀,四姐姐,你在谦虚什么?你在琴艺方面是最拿的出手的,这个时候你就更应该秀下,让大家好好看看呢。”
一旁的谢千婉拉扯着她的袖子,巴不得谢千语好好展示一番,以便能够好好的压制下“谢千澜”,以消她的心头只恨。
“可是---”谢千语那双眸子心虚不已,心中烦闷至极。
糟了!
贾贵妃可是在九州大陆间有名的才女,那琴技更是风尘一绝,岂是我能比拟的。
这手曲子,我昨晚刚弹过,这婉转的部分以及跳弦的部分,实在是我难以掌控的。
若是一味的上去,只会到时候丢人现眼啊---
她姿态有些忸怩,一时间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千语,你就不必推辞了,你手艺在宫里是出了名,你就上来先露一手,给大家作个示范先。”女官坐在那直勾勾地望着她。
“是啊,四妹妹你就先上去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好好学学先。”谢千漫见如此,也挑着狐狸眼催促道。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众人附和,齐声随附道,这下弄得谢千语整个人迫不得已了,于是她只好淡声地应了一句:“那我就献丑了。”
正当她迈着步子走向台上时,一身粉衣的叶逸舟却是对她的背影投来一记嘲讽的一笑,深意黯然。
谢千语先是盘坐在琴桌前,随即翻开了琴谱,正当她抬起娇嫩的手指触碰道那枚瑶琴时,手指瞬间颤抖了一下。
罢了!
先试试看!
反正这几个人当中琴艺也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五音不全的谢千澜。就算自己弹不好了,好歹有个人垫底。
所以,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我,而是那蠢货,谢千澜。
这么一想,她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挑起了那股琴弦。
“叮!”
随着一声清晰的声音,她便开始了曲子。
起初,曲子婉转,声音洪亮,在衔接的部分都是恰如其分,一瞬间,惹来了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那谢千婉更是坐在那不断拍手叫好着,一时间,众人频频鼓掌,而那谢千语心中便放松了下来,眼眸中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可是,正当她弹奏到第二部分的时候,神情一放松,手指一挑,那曲子瞬间被破了音,一度让先前的气氛降至到了冰点。
“啪!”
忽然间,一道闪电在空气中划过,只见那根末端长弦一瞬间被断裂成两半,一度让学堂里的人震惊不已。
空气里一片宁静,一时间,彷佛冬日的寒冷还未褪去。
女官站在那眉目拧在了一块,一度不知道说什么。
谢千婉和谢千漫更是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她,可是正当她们注视了一会,一道幸灾乐祸的笑意从她们眸间闪过。
谢千语羞耐至极,她看着四周异样的神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涨红着脸站在那,眸色间冒着不动声色的怒火,尤其是看到谢千澜那张脸时,心中的恼怒更甚。
“呵!”
忽然间,一道冷漠的嘲讽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众人闻声而去,一身粉衣的叶逸舟正冷冷地望着台上的谢千语,眸色间嘲弄,一目了然。
“谢千澜,你笑什么?”谢千婉又是一记回瞪,故意抬高自己的下巴问道。
“当然是觉的可笑就笑了。---”
“你说谁可笑呢?”谢千婉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杆,瞪大了眼睛凶狠地望着叶逸舟。叶逸舟眸色一闪,微了微眯了眯,一瞬间,一道尖锐的犀利便朝千婉剜了过去,此时又吓地谢千剜整个人将身子缩了缩。
“这曲子应当婉约中带着高昂,高昂中带着情怀。现在我听到的却是如此杂乱无章,其中家国情怀却被扭曲成了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实在是让人失望。”
叶逸舟坐在哪里不卑不亢,彷佛只是在品琴,觉得这首曲子不合心意,并没有明显针对谁。
但是有人却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呢?你这样将四姐姐的琴艺说的一塌糊涂,你是何居心?”谢千婉一听,更加气愤而尖锐地指着叶逸舟,先前被他羞辱过的那份屈辱烧的更加猛烈:“你可别忘了,在我们几个姐妹当中,你的琴艺算是最差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四姐的不是?”
“十公主说的的确如此,就是啊----”
“就是啊,你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
周围的那些皇亲女眷都随声附和道,更是纷纷朝叶逸舟投来鄙睨的目光。
面对一班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着,他眉目间的不耐和烦躁又漫溢了上来。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负首而立地站在那望着这班人,彷佛看蝼蚁一般。
“资格?”叶逸舟冷笑一声,“呵!资格就是本公主的阅历!”
他这句倨傲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又是一阵吵闹,质疑。
“都安静!”
女官抬手,严厉喝道。
说完转过视线,看向了谢千澜,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刚刚谢千澜这么说有何依据?”
叶逸舟默认,这个依据当然是《声声慢》是母妃当年所做,曲子其中的韵味自己记忆犹新。
但他不能这么说,他现在是谢千澜。
那些看不惯谢千澜的公主们见对方突然沉默,又开始借机嘲讽了。
谢千婉率先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我就说你的琴技粗浅,怎么会懂那么多的,原来是胡诌的呀!”
闻言满堂娇笑:“呵呵---”
“千澜,这里是学堂,学堂有学堂的规矩。若是你一味的诳语,你可知道后果?”女官拧着眉继续问着。
“就是,夫子的话,你可听见了?若是你在这撒谎的话,在这里可是要被挨板子的。”谢千婉补充道。
“呵!”
叶逸舟冷笑一声,那双深邃的眼睛忽暗忽明,他将谢千婉一眼看穿。那双属于谢千澜的杏眼逼视着谢千婉道:“本公主说的话,你可是又忘记了?”
谢千婉一顿,先前的恐惧又上来了,她支支吾吾道道:“我,我当然没有忘记。”
“呵---”
“你最好给本公主牢牢记住。”叶逸舟嘴角微弧,泛着幽幽的冷光,淡漠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我们就打个赌。”
“什么赌?”谢千婉继而问道。
“很简单,我若是会,你们每个人回去抄一百遍《论语》,就当时帮我还清了刚刚的作业。至于你,谢千婉,你不仅要抄《论语》,而且给我跪三个响头求我。”
望着叶逸舟如此笃定的神情,谢千婉心里一片迷糊,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可是,她确信谢千澜是琴艺很差。毕竟,先前谢千澜连续几次在学堂内,将琴弦弹断的情景大家可是有睦共睹的。
于是,她挺直腰干道:“睹就睹,谁怕谁!”
“好!”
叶逸舟嘴角微弧,那双深如古潭的眸子慢慢的扫过四周,再慢慢地扫过一直坐在那看热闹的谢千漫和谢千语,冷漠道:“既然如此,女官在此作个证,若是谢千婉到时候反悔了。按学堂的规矩,失信,恐吓者,逐出学堂!”
“嘶!”
众人一听,那一双双眼睛忌惮地望着一身粉色纱衣的叶逸舟。而那女官更是站在那,一连复杂至极的盯着他,等于默认了这件事。
毕竟,宫有宫规!
此时,叶逸舟迈着步子,负首而立地走到了琴桌前,姿势优雅地盘坐了下来。
那深邃的眉眼一挑,便底过头,将娇嫩的手指挑拨在了那根琴弦上,宣示着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叮!”
随着一声有力的弦声,那曲子犹如云雾那般,弥漫开来。
起初,那曲子婉约而幽漫,轻挽而铿锵,彷佛是一条奔放的小溪流淌在山河间,不断倾诉着自己的沿绵不断的感情。
随着曲子渐入佳境,那曲调便渐渐激昂,越来越热烈,好似长江那般滚滚而来,强烈无比。
一瞬间,让在场的人都十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抹高台前的粉红身影,而那谢千婉更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叶逸舟,心中扶过前所未有的激荡。
忽然间。
“砰!”
当琴弦捻拨到转轴处时,一声有力的高音,曲子瞬间进入了高亢的高潮,时而大江东去,时而海浪沙淘,时而波涛汹涌,热烈激昂。
犹如那大海的广阔无际,波澜壮阔,无不在倾诉着一股伟大宏伟的爱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