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和解(1 / 1)

“打住,别贫。”容歌伸手把凑过来的江驰禹狠狠推了回去,一本正经道:“一年之约在我这里还是作数的,你赖不掉。”

江驰禹故作无辜的“哦”了声,明显没放在心里。

容歌暗暗握了握小拳头,道:“我的东西呢,拿来。”

“什么?”

“你说呢?”容歌瞪着江驰禹道:“太宗诏书,还有魏常真正的供词。”

江驰禹恍然大悟,笑了笑说:“供词已经呈给圣上了,至于太宗诏书,本王替你保管。”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容歌震惊了,明明是江驰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自己屋里的东西,还言之凿凿的替自己保管。

“不成,太宗诏书于我而言有用,还给我。”

江驰禹嘴角的笑意绷住,缓声:“诏书本王已经看过了,你想做的事情本王也都猜到了,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你莽撞行事。”

太宗诏书拿出去,轻了就让容氏皇朝被人暗中腹诽几句,留下些不好的名声。可往更严重了说,一旦有人质疑容祯的皇位,沿着成安帝摆不到台面上的所作所为说事,朝中起了争执,朝臣各有立场,会动摇朝廷根基的。

太差的结果,江驰禹不想看到,他怕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无辜的还是黎明百姓。

不该上明面的事,就得私下解决。

“歌儿,原谅本王在这点上同你产生分歧,既然已与你相认,那我俩可以坐下来再好好捋捋,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以前瞻前顾后思虑了太多。”容歌坚持道:“我不觉得自己莽撞,反正……你还给我。”

“不给。”江驰禹细心道:“本王能看的出来,歌儿你是心中有怨愤,这才冲动行事,等你心里的气消了,再来同本王说诏书的事,到底要不要用此诏书昭告天下,想必那时候你会更清楚。”

容歌陷入短暂的沉默,江驰禹一语中的,她心里就是有愤。

甚至在得知太宗诏书可能落在江驰禹手里的那一刹那,她心底骤然松了一拍。

她揉了揉太阳穴,闷闷道:“反正事情也这样了,就让你先拿着吧。”

“这样才乖。”江驰禹满意的摸了摸容歌的头。

容歌指着他倏然又变了脸,逼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封诏书在我手里的?何时让人窃去的。”

江驰禹淡淡一笑,无辜道:“可不是本王窃的,是泽也。”

“……”

工具人泽也。

怪不得,以泽也的身手要在梧桐院走一圈,还真发现不了。

“就在你把诏书拿出宫的那夜。”江驰禹说:“禄宝儿确实是本王的人,你和时言放过了他,他次日便传了几句口信出来。”

容歌想了想,疑惑道:“禄宝儿也不知道我偷了太宗诏书啊?”

“有人在王府留了封书信,道明了太宗诏书已在你手上的事。”

容歌愕然,“谁?”

知道她当夜偷走诏书的人,屈指可数。

江驰禹摇头,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递给容歌说:“没有留名。”

容歌接过手,信纸装在信封里,信封上有月夜枯树的图影,她莫名觉得熟悉,闭上眼睛想了想,震声:“九罡客栈!”

江驰禹惊讶,“九罡客栈?”

“我确定,我之前……”容歌顿了一下,绷着面色继续说:“之前不是找九罡客栈办事嘛,就接触过几次,这信封上的图案,确实是出自他们。”

这就更奇怪了。

九罡客栈无门无派,是不掺和朝廷事的,又怎么会……

江驰禹也凝下眸来,他稍微一想就知道容歌之前找九罡客栈办了什么事,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略过这点说:“谁把你的消息卖给了他们,转而又卖给了本王?”

这中间作梗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容歌沉下脸,道:“我回去查,知道我事情的也就几个人。”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容歌一点都不想忍。

江驰禹说:“你小心些,要不再搬回王府住?”

容歌炸毛,“回王府干什么,我现在挺好的。”

她用眼神提醒江驰禹,一年之约一年之约!

虽然现在某人已经单方面不承认了,可容歌不能掉场子啊,她得死死撑着,活要面子嘛。

江驰禹看穿了容歌的心思,低声:“桉儿想你了。”

容歌一怔,想起桉儿可爱的模样,良久才道:“你把桉儿照顾的很好,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桉儿自己懂事。”

“总之,”容歌抬起眼,略微歉疚的笑了笑,“我欠桉儿的,也欠你的。”

江驰禹可听不得这种话,温声:“什么欠不欠的,都是本王应该做的,你只要平平安安,照顾好自己,本王就什么都怪不了你。”

容歌翘了翘唇角。

两人在车厢内说了太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在彼此之间的秘密彻底解开。

泽也在外面敲了敲车窗,十分为难道:“王爷,一柱香前宫里就传你了,属下没敢打扰,王爷要不去看一眼?”

容歌眨了眨眼睛,小声:“宫里传你?”

“多半是为了早朝的事。”江驰禹自若道:“不怕。”

他抬声问泽也,“传话的人又说什么吗?”

泽也道:“是急/诏,其他的属下不知。”

耽误了太久,容歌也得回府去见程建弼等人,她同江驰禹分开,江驰禹再三叮嘱,“本王不怕牵连,从前不怕,现在以后都不会怕,不要试图一直躲着我。”

江驰禹只是希望,容歌任何事情都能同他一起商量。

容歌艰难的点了点头。

两个对彼此一举一动都万分的熟悉的人,往往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就能猜透对方的心。

容歌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同江驰禹商量对策,可她都没有。

那时候在宫中孤立无援的自己,从怀疑自己的身世开始,就一个人默默查着璃王旧案,她一连大半个月见不到江驰禹。

她何曾不想见他,只是心下明白,璃王旧案不是普通的案子,一旦行差踏错就会沦为谋逆乱党,江驰禹是江家独子,她怎敢让他涉险?

两人初在一起时,江驰禹曾说要入宫提亲,容歌阻止了他,私下在容祯耳边旁敲侧击,要嫁出去,容祯的态度很坚决,要在宫外重建公主府,同驸马住在公主府才好些。

宫中的公主殿也可以经常回来。

容歌笑说:“就不能随着夫君去他家住吗?”

容祯道:“你堂堂公主,朕能让你去伺候公婆受委屈?日后不管驸马是谁,都得依着你,就住公主府。”

容歌便歇了向容祯表明自己想入江府的心思,想着日久天长慢慢磨他,结果天不遂人愿,父女之情非但没能长久,她还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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