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庇护你就罢了,还敢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欺君大罪。”皇后说:“歌儿,你真是糊涂啊。”
容歌说:“我很清醒,我现在是璃王后人,你们都不信我我知道,可是,苏敞之我一定要带走。”
他留在宫内,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别人的筹码。
容歌的态度坚决的不容置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色正浓,宫中没有早歇的人,正在清宁殿僵持之际侍卫来报:“回禀圣上,城外十里,有军队趁夜驻扎。”
“哪来的军队?”容祯几乎是在说话的瞬间就看向了容歌。
侍卫惶恐道:“像是定远军,足足有一万精兵。”
天哪。
皇后扶着容祯,瞪大了眼睛。
容歌也愣住了,她更加解释不清了。
一万定远军是如何悄无声息驻扎到京外的,沿途而来,如何避过京中眼睛的。
“歌儿,你们!”皇后指着容歌大声,“你们真要谋逆吗!”
容歌不想,可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敞之回京为何要带定远军。
容祯失望道:“歌儿,这是怎么回事?”
容歌抬起头,只说:“让我走。”
“不行。”容祯说:“歌儿你留在宫内,父皇哪儿都不许你去。”
容莫神色严肃,甚至是凌厉道:“妹妹,二哥竟没看出你有此等魄力,今日你若不出宫,城外那一万定远军会违抗圣令直冲皇城吗?”
容歌没答,固执道:“圣上,我要带苏敞之出宫!”
容祯不敢相信骤然间发生的这一切,摇头道:“歌儿,朕已下令封锁皇宫,那一万定远军是苏敞之带来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同父皇说的吗?”
今夜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为什么?歌儿……”
父皇不是说了,不会伤害你,伤害苏家的吗?
“为了璃王,歌儿你要联和苏家要谋逆吗?”
“放我们走!”容歌头痛欲裂,她只知道,今夜必须走,苏敞之带来的一万定远军,解释不清了,她可以自己走,但是不行……
她无法说服自己把苏敞之留在这。
“是。”她说:“城外此刻就有一万精兵,我和苏敞之不出宫,会发生什么我无法保证,在你们眼中,我是最有可能谋逆的那个人,无需解释,我也不想解释了,我累了,不要逼我。”
容祯仰头,他的心口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容歌了,说:“江驰禹,朕如此信你,你拦不住歌儿吗?今夜走出宫,所有的后果,朕也无法保证。”
江驰禹目光尖锐,深深的锁着眉,在万般压力下,他也没离开容歌半寸。
庄重而坚韧道:“圣上恕罪,臣与公主,共存亡。”
“你……”容祯双肩微颤,“你何时同歌儿、有了情分?!歌儿糊涂,你也糊涂吗!你说的话,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吗!”
“臣将永远站在公主身侧,圣上,江家列祖列宗坟前,臣会磕头请罪。”
容祯怒道:“江峰尧要是活着,打断你的腿!”
江驰禹俯身一拜,“圣上,让臣带着公主离开吧,今日之事,并非臣与公主本意,臣会给圣上一个交代的。”
“朕若是不肯,一万定远军还要踏破皇城不成!”容祯望着殿外漫漫长夜,深感无力。
容歌还是要带走苏敞之,她紧抿着唇,上前对着容祯一拜,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圣上,我今夜一定要出宫的。”
“歌儿……”
容歌后退两步,离别前说:“容歌祝圣上,万寿无疆,国与天齐。”
容祯看着她携江驰禹离去的背影,差点支撑不住倒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歌儿,朕命你回来!”
容歌离开的决然,她同江驰禹带着苏敞之,一路出宫,没人敢阻拦。
谁也不知道容歌是不是要反,城外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万定远军。
会不会更多。
还有她尊贵的身份,根据那封诏书来说,容歌的身份,绝对不低于容祯。
“江驰禹!”容祯摔碎了清宁殿所有的杯盏,他暴怒之下,连皇后都拉不住。
“很明显,苏家已有不臣之心。”容莫说:“父皇,得防患于未然了,儿臣告退。”
他潇洒离去,留下满殿的娘娘,和赴宴的臣子大眼瞪小眼,满心惶恐。
容莫要出宫,他凶戾的气势也没人敢阻拦,反正烂摊子已经够多了,容莫自小不愿与人亲近,他随时可以一走了之,汴京城真的不适合他。
糟心透了。
出了宫容莫吹了声口哨,北野就盘旋而下,落在了它的肩上,容莫抬手抚摸着它柔滑的羽毛,立在清冷的长月下,沉声说:“去吧,城外十里,探探定远军真正的动向。”
北野长啸一声,腾空而去。
容歌同江驰禹回了渊王府,她安顿好苏敞之,等江驰禹拿出了那份保存的太宗诏书。
江驰禹展开,容歌死盯着看,“这封也是真的!”
“不。”江驰禹说:“是假的,只是足以以假乱真,难以分辨。”
“谁做的。”容歌跌坐回椅子上,大脑乱如麻,挑拣了半天才忍着头痛说:“我敢肯定,我自宫里拿出来的诏书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了的?”
是谁换的?
“泽也从你屋中拿出来时,应该就是假的了。”江驰禹说:“本王一时也没看出来,太可怕了。”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谋划?”
容歌快要疯了。
她连夜叫来了宿青乔,宿青乔还不知宫中动向,一心担忧苏敞之的伤情,说:“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容歌的冷戾吓到了宿青乔,他被质问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等容歌一解释,宿青乔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急得跳脚,慌乱道:“殿下,我也不清楚,将军怎会带定远军秘密入京呢?”
“程建弼呢?”容歌硬声:“蔡语堂呢,让他们来。”
“我这就去叫。”宿青乔骇然,他脑海里有个可怕的念头,有人要反。
真的有人要反?
是程叔他们吗?可他们联合谁呢,殿下明显是没有反心的,将军又公然让定远军围城,难道是将军下的一盘棋?
苏敞之才是要反的人吗?
江驰禹也说了一嘴,容歌当即否认道:“不可能,舅舅若是要反怎会在宫宴上被人毒害,有人要他死,他死了还怎么反?”
所以不可能!
要谋反的不是苏敞之。
容歌同江驰禹商量到快凌晨,时间突然就过的飞快,可宿青乔却一去不回,她心焦急了。
“不好了。”是元霖在门外喊,大声:“王爷,苏将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