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身伺候您……里面还是外面?”
锦瑟问的很是含蓄。通常在怡红院的客人,每个都叫她睡在外侧,搂着杨柳腰,枕着胳膊,然后一觉合眼到天明。
“馨儿,你来。”可萧宁要做的,是要让一代郡主,饱受夫君白眼和唾弃。
当着“正妻”的面,与没名没分的卑贱女子调情,萧宁可不觉得,她骆馨能做到心如止水。
只因为萧宁比谁都清楚,骆馨郡主的心上人,那个叫做“马天”的凉州男子,命运都攥在他的手里。
骆馨却是想当然地拒绝了,更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哪怕救不出来挚友,也断然不能由着他胡来。
“我的床,恐是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骆馨不动声色地走近,不知道拿走了什么,嘴角始终漾着笑意。
锦瑟仗着与萧宁亲近,于是故作不解地问她,“郡主这是何意?妾身可是纤瘦得很。”
“是,心眼儿小到,和下面差不多,屎尿都憋不住。”骆馨已经和锦瑟闹掰了,便是更不分青红皂白地批斗,才不管内容如何。
不过萧宁有点不乐意,从凉州郡主嘴里蹦出来,还带着异味的字眼,多少都觉得恶心。
“馨儿,这些衣服你抱过去,就拿刚才的洗澡水搓一搓。”萧宁就这么让骆馨看着也不过瘾,变本加厉地指使她去当粗使丫鬟。
凉州郡主又怎么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肯定要找人出气的。
至于锦瑟,白白的利用,那是看得起她。
“殿下,我是来当太子妃的。”骆馨冷漠地给了个白眼,恨不得吃了锦瑟。
在太子妃的床上,霸占着太子妃的夫君,竟然还妄想太子妃给她洗衣服?
这不比当众诬陷她偷人难堪下去。
“哦~那太子妃,杵在这儿,是来学习和观摩?”
萧宁见不能使唤她做这儿做那儿,马上想的是如何尽快赶走。
这话,加上床上男女的神情,总算激怒了骆馨的底线。
她本想着就这么坐在里头遐思筹谋,谁知不仅被萧宁打断,还被锦瑟困扰。
骆馨再也不想受制于他人,尤其是太子萧宁。
临走前,骆馨还故意抛下句,“殿下好好享受,我也去消遣了。”
萧宁以为骆馨是真怕了,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郡主,儿时的青梅竹马都不要了,这会儿还有心思去消遣。
“殿下,妾身……”锦瑟一听到关门声,便缓缓从被窝里探出了小脑袋,手也慢慢伸进萧宁的衣服里面。
但当下,锦瑟就感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疼痛。
“殿下……你弄疼妾身了。”
锦瑟觉得疼,只是不敢叫出声。直到萧宁皱着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
“本宫警告你,除了太子妃在场,否则你永远都跪在地上。”
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像一根很长很长的刺,一点一点戳进了锦瑟的心房。
萧宁亦是等到骆馨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房外的嘈杂再也没响起,才猛然坐起,板着个脸对锦瑟说,“不许离开这里一步。”
不知是畏惧太子的权威,还是虚心自己的无能,锦瑟除了点头,手脚麻木了好久。
太子寝殿。
有个人念叨着、念叨着,给死神系统叨来了。
【宿主,我觉得有些规则需要和你科普一下。】
尚在半梦半醒的霂霖,突然被这么没头脑冒出来,着实吓得不轻。
“……下次报备一下,我有个准备。”
其实死神系统不出声的久了,她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宿主,上一个世界的记忆由我暂时替你保管(默认是这样),这个世界你如果停留的时间太长,恐怕会直接影响重生后的状态。】
“说白点,希望我尽快干掉仇人呗。”霂霖轻描淡写地说,显然她比任何人都想。
可……隔了这么久,国君一点儿也不着急。
难道她这个负责跑腿的,献殷勤主动勾搭萧宁,只为了走后门?
这可不是她的作风,也不是原主的作派。
【嗯,时间不等人。】
而死神系统之所以这么急切,不过是害怕萧宁露出真面目。
鬼魅的身份要是被宿主知晓,那么不论多少心血都会付之一炬。
所谓时间不等人,她又从来不是个人。
悠悠徜徉梦境的人,终于在传膳的前一刻完全清醒了。
睁眼后,她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尽全是生前最喜欢的气味。
不是原主喜欢的,而是甄宓喜欢的。
淡淡的紫茉莉清香,唯有妖族禁地才有的半亩花田。
但原主却对茉莉花天生过敏,一吸入鼻中,便会全身发痒,出现红疹,连着要养好几个月才会褪去。
她不由得停滞了半晌,萧宁到底是什么人,不为原主熏的茉莉花香,难道是他的特殊癖好。
只是这特殊癖好很难不让人怀疑,不曾存在于人间的紫茉莉花,他又是从何处寻来的。
“咚咚~咚咚~”
她又是才想到一点由头,外头接连的敲门声响起,“姑娘,该用膳了。”
萧宁只吩咐余光守着,但按时吃饭这件事,余光当然不敢忘记。
饿着了,或惊着了,余光都逃不过一顿毒打。
“余光,人呢?”
霂霖抛开杂念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偌大的屋内找寻暗道。
柴房这样的地方都有暗道,那么太子寝殿肯定也有。
而且没准儿,不是一条道通向国君,那就是一条道去往皇贵妃。
以萧宁的谨慎程度,后者的可能性奇高。
找暗道机关有很多诀窍,比如说书架上摆放的物件,又比如说是立着的花瓶或植物。
这里终究不比柴房,陈设施舍一尘不染,就连一眼望去的竹简和摆件,霂霖短时间挨个摸过,都未能成功开启暗道。
哪里出差错了?
霂霖在房内绕了有十来圈,该翻腾的地方一个也没落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总不会在房顶吧……”
一想到房顶,霂霖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去: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像一面幻想的镜子似的,赫然闯入她眼帘。
这不是幻觉。
她忽然想到是挪了架子上的一尊羊樽,听见了屋内有什么小动静,如珠帘缓缓掀起的声音。
现在想来,头顶的这片清纯就是这么来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千里锁?
她在书中有读到过:千里锁这玩意儿,是要两个心有灵犀的人,在同一时间,不同地方,一起破解有关联的谜题,方可成功破解。
虽然听上去邪乎得很,但她还真见过。
亲生父亲,就是穷尽毕生心血,通过解开千里锁,才找到了她生母的尸骨。
在这寻找的过程中,她可是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拯救双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