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门之后看到唐初露在打电话,就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等在了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错觉,打电话时的唐初露笑得很甜美,连带着眼睛都是弯弯的,细腻的嘴角旁边一个清线温婉的小梨涡。
唐初露一直是寡淡柔和的长相,只是耐看型,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整张脸都在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以前只对他这么笑。
裴朔年有瞬间的怔愣,等到唐初露挂了电话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信步走近,将那白色的药膏放在了她桌上,状似无意地问:“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唐初露视线扫过那支过敏药,最后落在了男人脸上,“有事吗?”
她还是那副平和淡然的样子,只是笑意收敛了不少。
裴朔年知道她从小到大的教养不会让她歇斯底里,甚至连纠缠仇恨都不会,只会兀自消化,洒脱放手。
提分手之前他很怕她拖泥带水纠缠不休,但现在她什么都没做,他又不禁疑问:她为什么能这么无所谓?
为什么不挽回?为什么不纠缠?
见他只沉默地盯着自己看,唐初露皱了皱眉,伸手在桌上敲了敲,“裴主任,到底有什么事?”
裴朔年回过神来,眼里的情绪迅速收拢,抬起下巴点了点那支药膏,“这是你经常用的那支过敏药,现在春季过敏高发期,你注意一点。”
他看她还穿着高领的衬衫,只隐隐看到那些红色的痕迹,忍不住说她,“自己都是医生,不知道越遮越不容易好吗?你这样很同意蹭到,破了口子不但会留疤,还会感染知不知道?”
“你说够了没?”
唐初露听不下去了,语气里的不耐很明显,“你有那时间能不能去哄哄乐宁?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好不好?”
裴朔年几乎是瞬间就黑沉了脸色,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像是在酝酿什么风暴。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唐初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被弄得一团糟。
闭目养神了一会,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她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接电话,应了几句之后就起身准备去查房。
她轻车熟路地去拿自己的白大褂,视线看到桌上那支打眼的白色药膏,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再也没多看一眼。
裴朔年沉着脸回到办公室,一路上的护士医生都跟他打招呼,带着恭敬,带着讨好。
今时不同往日,他很快就要升院长,且在外的投资也盆满钵满,名利双收,就连许多商业大亨都朝他抛出橄榄枝,想将女儿介绍给他。
他没有必要为了唐初露劳神费力。
裴朔年看了几份文件,又忍不住想到那女人脖子上的红痕。
虽然是过敏,看上去却有种挥之不去的暖昧。
他握着笔,力道松了又紧,最后叹了口气,又起身出去。
唐初露那个倔驴脾气,是绝对不会自己乖乖擦药的。
这次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却没看到唐初露,刚想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垃圾桶里那熟悉的药膏。
裴朔年的眼神一下子就冷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