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成安顿好万长生他们,当晚就住进了府城的百草堂后院。
连夜跟葛掌柜商量了一些药堂的事。
大武小武还有孙文他们都没有回来,证明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齐娇女儿的事已经迫在眉睫。
信中他已经跟老二商量好,他就不去淮南府了,永安府到淮南府最快也要三日,一来一去加上那边耽搁的,少不了十日,那就到月底了,其他还忙什么?
葛掌柜通知了老二,老二亲自带人来了,如今就住在府城齐宅,已经两日了。
次日辰时初,孙思成就让吉祥通知老二。
孙思源正焦头烂额中,这齐表妹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女儿身体堪忧,她本人前日来永安府的途中,又晕车的厉害,一诊竟然又怀孕了。
一般人怀孕是喜事,但齐娇娇身体体质不同,生孩子受过大罪,还没有调理好,生第二个孩子又受了罪,虽然过去了五年。
但这五年中因为女儿的病,一直处在忧虑中,可以说身体根本没养好,暂时还不宜怀孕。
如果硬要留,说不好就不仅仅是孩子有风险,而是大人孩子都有。
查出怀孕后,齐娇娇是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女儿不一定能留住,总不能不给她相公生一个亲生骨肉吧?
这样下去,她怕迟早留不住人的,而纳妾也不是她愿意的。
妾生子哪里比的上自己亲生的?
这让孙思源很头疼。
对这个表妹,他多少有些愧疚,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医术不够好,不然怎么也能多帮些忙的。
吉祥一来,他决定还是自己先去见大哥,把母女俩的情况先跟大哥说清楚,看看大哥什么一个想法。
……
孙思成已经半年没见老二,兄弟俩见面没一会,孙思源就忍不住说起齐娇娇和她女儿,整个人忧心忡忡。
“老二,你是不是对齐表妹太上心了点?这样不好,你她各有家庭,弟妹知道你这样热心,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她是咱们的表妹,她女儿也是咱们的病人。”
孙思源有些气急败坏,大哥冤枉他。
孙思成长叹一声:“问题是她女儿的病不好治,她自己的情况也特殊,作为大夫,哪有上赶子找麻烦的?”
“哥,她是咱们的表妹。”
“老二,她也不是咱们的亲表妹,她爹只是母亲的表弟,而不是亲弟。”
孙思成真有些不想管这事,明显没把握的事他不想做。
他跟老二不同,老二不愿意管理家族生意,就安安静静当大夫,他不行,他总不能推给快五十岁的父亲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
孙氏族人本就是依附他家的,百草堂也是祖父手里辛辛苦苦干起来的,集孙家三代人的心血。
不到万不得已,百草堂以及全大周各地的百草谷、百草园都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这很累,也步步小心,不能错一步。
这些老二并不懂。
孙思源沉默了一会,还是说了,“哥,我的确多少有些私心,对齐表妹我多少有些愧疚,当年母亲都已经答应了齐表舅,也是因为我一意孤行,齐表妹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大哥,帮帮她。”
“老二,你们未定婚未成婚,有什么必要非往自己身上拉包袱?以后别这样想,我不爱听。
还有,你跟弟妹这些年可有后悔?既然没有,当时你坚持的就是对的。
再就是她相公是怎么想的,这小姑娘也是他的孩子,这次可来了?”
“大哥,她相公好像还不知道她女儿真正的情况,只以为是早产体弱,十月份乡试,齐表妹并没有跟他细讲。”
孙思成有些恼火,这个表妹他并不喜欢,柔柔弱弱,就喜欢掉眼泪。
真柔软就不该什么事都自个背,相公是干什么的?孩子是两个人的,有什么资格不让人知道?
“老二,如果想我医,就赶紧让人叫她相公过来,见不到人我不会治。
不管是她还是她女儿,今日已经二十,还有十日就是月底,六月初我是一定要去江南的。
江南百草谷是咱孙家的重要药材来源,现在遇上了不少麻烦,我不能让孙家的产业在我们这代人手中败落。
于我而言,齐表妹就是我的一个病人,还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我不可能因为她耽误自己许多的事,你不必说我无情,否则我会拉你一起去忙。”
孙思源站起来,大哥实在太累了,自己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本事,什么都是大哥一人担着。
齐表妹的事,确实她做的不妥,不论母女哪个人,出了事怎么办?孙家承担不起,也没必要承担。
他只是有些意气用事,并不真的傻,大哥一说,他心里就清楚了,给人治病,还是很不好治的病,连家属都没有点头,他算什么?
还有大哥说的是,这次过来,娘子明显是生气了,临行前也说了,人家是相公带着看病,你又是她的谁?
看样子自己内心所谓的愧疚是该放下了,如大哥说的,无定婚无成婚,没必要的。
“大哥,我这就跟齐表妹说,让她派人去找她相公来,最好表舅跟齐威表哥也来一个。”
“嗯,就这样吧,老二,我找了个徒弟,很聪明的一个孩子,月底之前办一场小小的拜师宴,日期还没有定,祖父、爹娘他们不在,你最好参加一下。”
“哦?大哥找徒弟了?那我肯定参加。
大哥,最好早一点,我不能长时间不回医堂。”
他这个大哥眼睛一向是眼朝天,许多人家的孩子想做他徒弟,可大哥一个也看不上,只说自己暂时不想收徒弟。
可现在还不是收了?
“行,你去吧,我尽量定在这几日,如此现在就得选日期了,请帖也得下,再怎么小宴会,也得请几个人,他可是我的大弟子,将来会不会再收徒还是个未知数。”
孙思源边笑边往外走:“行,我也好好选个礼物,总得让你小徒弟喜欢。”
说服自己放下心里的愧疚,他整个人也放松起来。
“我小徒弟喜欢银子,你直接给银子吧。”
“哈哈哈,银子好,我也喜欢,哈哈。”
看老二终于想通了,孙思成心里也喜欢。
没必要承担的愧疚,何必背在身上,长此以往,夫妻俩的感情都会受影响,你跑来跑去为别人忙,别人的相公还不一定高兴。
何必呢?
既然老二说早点办宴,那就早点办,今日就下请帖,后日就办宴。
等齐表妹相公过来,怕是就要给那孩子治病了。
永安府也还有许多事情,他是真的忙。
老二有他,可以任性,他不行。
生意一旦上马,就随便不能下,军中生意接下后,就一点不能松懈,否则说万劫不复都有可能。
他不是没有后悔,不该在自己手上把生意做这么大,但契约一定就是三年,如今三年未满,事是一点不能出的。
至于以后,他会好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