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开始动手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斜对面,就是极司菲尔公园。
但是这个公园并没有完全建成,因为日军占领上海之后,原本承建这个公园的英国太古公司就暂停了营建工作。
所以公园里也是一片乱七八糟,也没什么人进公园来玩。
而现在已经是深夜,就更不会有什么人跑到这鬼地方来。
所以,整个公园里是一片漆黑,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却鬼魅一般冒出了两个身影。
这两个身影不是别人,就是负责狙杀七十六号主任丁默邨的猎杀小组。
猎杀小组的组长徐良,也就是二狗子,另一个就是他的副射手山娃子。
虽然公园里一片漆黑,但是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的徐良和山娃子来说,只要有远处路灯照射过来的微弱灯光就足够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人一步步捱上假山顶。
然后,徐良便在假山山顶选了一个狙击位,趴下来将狙击步枪架起来。
山娃子则举起望远镜,开始在公园里、七十六号大门以及别的方向随意的搜索起来,他的任务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射手徐良的安全。
徐良选择的狙击点视野开阔、射界非常好。
透过瞄准镜的视野,徐良可以轻松锁定七十六号的大门口,再将视线稍稍的往前移,甚至可以越过七十六号的充满古韵的大门楼,锁定办公大楼出口。
然后,徐良的目光就扫射到了停在七十六号院子里的轿车。
停在院子里的车辆有十几辆,不过大多是卡车,轿车只有一辆。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大楼的出口方向忽然走出来一大群人,其中走在最中央的那个家伙头戴宽檐礼帽,身穿黑色的呢子大衣,被人众星拱月卫护卫着。
“就是他!丁默邨!”徐良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行动之前,徐良反复观看过丁默邨各个角度、各个距离的照片,所以,既便是隔着三百多米远的距离,既便是看不清楚那人的五官轮廓,徐良也仍旧可以从他的身形判断出来,这人就是丁默邨,七十六号的正牌主任!
“你完了,丁默邨。”徐良心下冷冷的一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搭住狙击步枪扳机,同时枪口也开始跟着丁默邨的移动而动。
尽管丁默邨的身边有十几个便衣前呼后拥,但是由于徐良处在假山顶,拥有居高临下的高度优势,所以仍可以轻松锁定丁默邨的头部。
很快,徐良就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
然后,徐良的右手食指就一点点的往下压。
某一刻,伴随着“叭”的一声响,一团耀眼的红光便从狙击步枪的枪口中喷涌而出,从假山的山顶上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一声枪响,顶在徐良肩膀上的狙击步枪剧然一震,瞄准镜视野中立刻失云了丁默邨的身影。
但是山娃子的望远镜早早的就锁定丁默邨。
借着望远镜的视野,山娃子很清楚的看到,一点红光疾如闪电般从丁默邨头部的侧面射入,然后中途改变方向,以大约一百二十度的夹角射向了侧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丁默邨的头部侧面似有什么东西炸开。
因为距离远看不清,但是山娃子十分确信,那肯定就是丁默邨的头骨碎片以及颅腔里边的脑部组织。
当下山娃子便放下望远镜,说道:“打中了,走!”
徐良便立刻抄起狙击步枪,跟着山娃子冲下假山。
前方,整个七十六号已经炸了锅。
……
几乎是同时,在老垃圾桥的桥头。
唐惠民乘车的尼桑轿车缓缓停下,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摇下车窗,将自己的租界通行证件递了过去。
此时,坐在轿车后座的唐惠民丝毫没有想到,他已经死到临头。
因为唐惠民很小心,离开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之后,他先是到沪西兜了几圈,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又从苏州路兜回来,而且特意没有走以前一直走的新垃圾桥,而是换成了距离更远的老垃圾桥。
然而,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猛虎突击队在苏州河上的每一座公路桥上设置了暗杀小组。
做检查的这名巡捕,就是猛虎突击队的队员,虽然唐惠民的保镖足够的谨慎,只将车窗摇下一半,但是负责检查的突击队员还是在惊鸿一瞥间看到了坐在后座的唐惠民,没错,就是唐惠民这一个狗汉奸!
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突击队员便将通行证递回。
唐惠民的保镖接过通行证,又将车窗重新摇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架在老垃圾桥桥头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却突然之间响了。
伴随着噗噗的吼叫,密集的弹雨顷刻之间就将唐惠民的尼桑轿车打成了筛子。
十秒钟之后,一个三百发的帆布弹链全部打完,猛虎突击队的队员再次上前,拉开已经被打成筛子的轿车后门。
一具尸体便立刻车门里倒了下来。
突击队员定睛看时,只见这人已经被打成筛子,但是从他的衣着,以及长相,仍可以辩认出就是七十六号的副主任,唐惠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突击队员还是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证件。
果然,只见证件上清清楚楚写着,特工总部副主任唐惠民,少将!
……
法租界,巨簌达路。
潘仁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一栋洋房的后门,然后也不去敲门,直接就翻墙进去。
翻进墙,落地之后,潘仁也没立刻上前,而是在墙根停留了至少有十几秒钟,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确定屋子里有没有异常状况。
眼下可是非常时期,七十六号跟沙逊卫队虽没有正面开战,但是在暗地里,双方却早已经势同水火,所以潘仁必须小心。
其实吧,今晚潘仁原本是不准备过来的。
但是架不住他的白俄相好在电话里撒娇,于是就扛不住了。
想到这,潘仁就感到小腹有一团火升起,几乎要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