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露出尴尬的笑,遮掩道:“不小心摔的。”
“摔得真巧。”傅清寒看破不说破,由顾深引着去了星辰最豪华的会议室。
上午顾深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方案,助理不敢私自做主,傅清寒便亲自来看看。
双方人马依次落座,傅清寒开门见山:“贵公司的报表我看过,不值得傅氏投资。”
“既然不值得投资,傅氏又为什么要买星辰?”顾深一语道破。
“当年星辰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如今排第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总难道不清楚原因?如果傅氏买下星辰,势必要用傅氏的规矩管理星辰。而单纯投资的话,星辰只会浪费傅氏的资金。”傅清寒是个刻薄的吸血资本家,这话就差点明星辰败落是因为顾深。
顾深脸色不佳。
他自然清楚星辰的现状,再没有人投资,星辰的资金链就要断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非要拉拢傅氏。
可傅清寒给出的价格实在太低,而且还要换掉包括他在内的星辰所有高管。没了星辰,他用什么绑住沈渔?
压下异样的心思,顾深平静的说:“傅总,星辰是我老师的心血,这些年受国外娱乐业冲击,星辰的确有所退步。但这并非一发不可收拾,否则这么多娱乐公司,傅氏也不会单单选中星辰。”
“如果是老沈总掌控的星辰,当然不会是这个价。但此一时彼一时,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星辰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傅清寒话音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好奇的问顾深,“对了,小沈总和他那些股票去哪了?”
顾深霎时心神一震,强做镇定道:“事发突然,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不影响星辰运转,傅总不必介怀。我们还是谈谈投资的事吧。”
他不愿跟人深究这些事,飞速转移话题,“既然傅总觉得星辰现在实行的管理方式有问题,按照投资比例,傅总可以派人在傅氏投资的项目内做主。”
“一切都由傅氏说了算?”傅清寒问。
顾深点头:“可以,但只在傅氏投资的项目内。而且如果因为傅氏的人决策错误,导致亏损或任何不利星辰的结果,都必须由傅氏承担相应后果、进行赔偿。”
傅清寒垂眼沉思。
顾深怕他不答应,笑道,“这其实比傅总原本的收购计划更合适。一来即使是收购,傅氏也是盈亏自负,和我刚刚提出的方案异曲同工。二来投入资金没那么大,即使亏损,也在傅氏承受范围内。这总比将来买下星辰后,才发现傅氏不适合娱乐业损失要小。”
按照傅清寒原本的收购计划,即使星辰整个亏损掉,也无法动摇傅氏根基。但蚕食比鲸吞更容易令人妥协,现在既然有风险更小的方案,他也乐意一试:“有什么项目可以投资?”
顾深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将早就拿出来的计划书送到傅清寒面前。双方谈了一下午,总算初步达成一致。
日落西山,顾深请傅清寒一行人去吃饭。
沈渔也收了工,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卸妆。他演了一天的死人,倒不是很累。只是脸上沾着人造血浆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他们这样的龙套没有专用化妆间,通常都是自己去洗手间打理。因为是一起收工,洗手间里人很多,沈渔便揣着毛巾等物去楼上的洗手间。那里是高管办公室,一般人不敢上去,但沈渔不在乎。
电梯门打开,沈渔习惯性往前走去,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人。
他抬头,一眼就看到傅清寒英俊的侧脸。
霎时他又想起昨晚的激情,顿时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拔腿就跑。
傅清寒反应飞快,沈渔刚转身,傅清寒便从后揪住他的衣领,令沈渔再迈不出一步。
“一千块?”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犹如带着魔力一般将沈渔笼罩。
第3章吃饭
一瞬间,沈渔觉得自己完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见傅清寒幽深的眼眸。这男人明明在笑,却让沈渔激出一身冷汗。
他冲傅清寒装傻:“什么一千块?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尽管沈渔强做镇定,但毕竟睡了人家。
第一次做渣男,他心里慌得一逼。
傅清寒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顾深狐疑的打量着两人,傅清寒抓着沈渔衣领的手令他感到格外刺眼:“傅总认错人了吧?这就是我们公司一个小演员,怎么会有幸认识您?”
他说着走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却被傅清寒用另一只手拦下。
“我看得很清楚。”傅清寒一字一顿,声音微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沈渔却在听到顾深对他的称呼时楞了一下。
按照从温云华那里听到的消息推测,这位傅总难道是傅氏国际的总裁傅清寒?
顿时沈渔浑身一颤,大力从傅清寒手中挣脱开自己。
他转过身,望着傅清寒,眼神发冷。
察觉到他的不善视线,傅清寒微微眯眼。
顾深不悦他望着沈渔的模样,走到两人中间拦住彼此的视线,笑着对傅清寒说:“傅总,车已经等在楼下,我们出发吧。”
“他去吗?”傅清寒的眼神掠过他,落在沈渔身上。
顾深暗自咬牙,面上依旧笑着:“他不过是个小演员,这种场合哪有他出场的份?而且您看他现在一脸的血浆,更不合适。”
沈渔也纳闷,为了凸显剧中打斗激烈,他这个炮灰死的异常凄惨,又是血又是泥,一张脸黑红黑红,贴上长须就是关公第二,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也不知傅清寒怎么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起那张滑稽的小脸,傅清寒发出惬意的低笑:“不,很合适。”
傅清寒是有名的权贵,但没几人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如何。
换了别的公司或别的人,金主爸爸点名要旗下演员相陪,哪怕对方再不愿意,公司也势必会将人带上。
可沈渔对顾深来说不一样。
昨晚的事令他心有余悸,傅清寒的意图这么明显,顾深可不想再让沈渔便宜了别人。
他硬着头皮道:“傅总,我们公司没这个规矩。”
傅清寒讥讽的望了眼他。
他身后的沈渔忽然开口:“去哪里?”他眼神平静,刚刚的不善仿佛是傅清寒的错觉。
“国际酒店吃饭,一起去?”傅清寒问。
“好啊。”沈渔当下答应。
顾深大惊,转身冲他低斥:“你别胡闹!”
沈渔不理他,从顾深身后侧身探出头来问傅清寒:“傅总介意我先去洗个脸吗?”
傅清寒噙着一抹淡笑望着他:“不介意。”
顾深立刻剜了眼沈渔:“让傅总等你像什么话?”又对傅清寒说,“傅总,也不知道他卸妆要多久,不如我们先走?”
傅清寒瞧沈渔那一脸凄厉的浓妆,洗干净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便问沈渔:“你说呢?”
沈渔素来不爱让人等,也知道有顾深在,势必会想办法拦下他,问傅清寒:“打车费报销吗?”
从星辰开车到国际饭店,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打车费也就几十块钱。
他抠门的模样令傅清寒觉得有趣,这么一对比,自己口袋里被“赏”的一千元也算是巨款了。
他含笑点头:“报。”
沈渔露出满意的笑,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就请傅总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好。”傅清寒应下,又听沈渔问:“房间号多少?”
傅清寒望向顾深。
这个时候总不能说不知道,顾深不情不愿的报了号码,沈渔记下,在众人惊诧目光中神态自若的走入洗手间。
顾深暗自懊悔,他知道沈渔喜欢跟他对着干,早知道就先答应傅清寒的要求,等沈渔反骨一起怒而拒绝,再顺势帮他推掉就是。
哪会是现在这样?
顾深后悔不已,跟着傅清寒走入电梯,忽然听到他问:“顾总好像很关心他?”
顾深面上随意,心中戒备:“都是公司的员工,关心是正常的。”说着话锋一转,“倒是傅总对沈渔格外在意。”
傅清寒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叫沈渔?怎么写的?哪两个字?”
顾深一口血,他还以为沈渔背着他暗中勾搭上了傅清寒,谁知傅清寒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
总不至于是一见钟情吧?
沈渔当时那张脸丑的连个人样都没有,瞎子都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