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耐心解释:“她家里有车,很早就自己偷着练,也一直偷着开,今天她爸给她买了新车,怕出事,就让她考驾照去了。”
陈力敏锐的提取了话里的有用信息,笑着问:“富二代啊?行啊。这比那个果子强啊。”
万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门,却刚好跟林好走了个对脸。万安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解释:“她,她是我一起练车的学员,呵呵……”
林好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冷笑着问道:“跟我有关系吗?自作多情。”
万安听了一愣,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客观的说,这事真的跟林好没有一毛钱关系啊,可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积极的跟她解释呢?是自己怕她吃醋?还是单纯的不想看她生气?如此说来,昨天于老爷子说的对啊,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呢?
林好说完话便冷着脸坐到服务台后面,万安不想再自讨没趣,便默默的朝里面走去。
一整天,万安都心不在焉的,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跟林好解释,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坚定的拒绝梅思琪,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这么坚持寻找吴果果到底有没有意义。
晚上躺在床上,万安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发现自己的意志在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深爱吴果果,曾经的海誓山盟那么快就变得模糊了,他害怕愧对吴果果,更害怕看到自己也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第二天早上,万安还是坚定不移的踏上了旅途,一个晚上,他纠结过、彷徨过、怀疑过,也释然过,他仿佛从于德水老人的话里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人生的体验,他坚信和吴果果的爱情将会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体验,他不想让这段体验留有遗憾,所以,他想做最后的努力,不管能否找到吴果果,他都必须给这段体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听万安说完,陈力也点了点头,他由衷的赞叹道:“兄弟,你知道我为啥把你当兄弟吗?”
万安摇了摇头。
陈力便挥舞着右手说:“因为你这个人实在,尤其是对女人,就从你对吴果果的态度,我就认定你这个人可交,你别看我这人花,但是我也喜欢老实人。”
万安呵呵笑了笑,摇着头说:“现在这个社会,老实人基本跟没本事挂钩了吧?不过我也承认,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志向,这一点,我还真不如刘刚。”
陈力不屑的笑了笑,扭头对万安说:“刘刚这个人,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他,知道为什么吗?野心太大,用于老爷子的话,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刘刚就是绝大多数之外的那一小部分人。”
“那不正说明他优秀吗?”
“错,有的人不同于常人是因为优秀,而有的人则因为野心勃勃,刘刚就是后者,明白吗?”
万安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也多了个心眼,他知道此时陈力和刘刚是竞争对手,对于刘刚的评价,也不能偏听偏信,尤其是不能听信陈力的一面之词。
陈力见万安不说话,便低头看了看导航,轻声嘀咕道:“靠,这特么导哪儿去了,眼看着都没路了。”
俩人按照导航一路前行,又下车问了两次路,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找到了那张便签上记录的那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这小村庄还真是不大,不仅不大,而且很是破败,万安有些不敢相信在东部省份竟然还有如此落后的地方,他往前看了看,见前面有两个妇女站在村口闲聊,便对陈力说:“前面停一下,我问问那俩人果果家在哪儿。”
车子停下,还没等万安下车,已经引来两位妇女的注视,万安在俩人直勾勾的眼神中下了车,陪着笑喊道:“大姨,你们好,请问吴果果家是这个村吗?”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却都没说话,显得有些认生。
万安只好朝着一位年长的妇女重复问道:“大姨,吴果果是这个村儿的吗?”
那女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万安几眼,总算开口说话了。
“是,是这村的,有事儿啊?”
万安暗喜,赶紧问道:“那您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那女人朝村里指了指,说道:“往里走,第二趟街,从东边数第三家。”
万安赶紧道谢,又辩了辩方位,这才上车指引着陈力朝村里开去。
村里的路很窄,也很烂,陈力一边开车一边嘀咕:“我靠,这尼玛是路吗?拖了地盘你特么得给我修车啊。”
很快,车子停在吴果果家门前。确切的说,那并不成称之为门,因为那院子根本没有围墙,只是用玉米秸秆围起了一圈篱笆,篱笆墙上留了个豁口,同样用玉米秸秆辅以几根木条拼凑成了一道门。
万安见那篱笆不高,便仰着脖子朝里面看了看,见那院子不大,瓦房不高,看样子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陈力也下车望了望,轻声嘀咕道:“没搞错吧,就这破地方啊?能住人吗?”
万安没搭茬儿,仰着脖子朝里面喊道:“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站在房门前往外望着喊道:“找谁呀?”
万安赶紧问:“大姨,请问吴果果家是在这儿吗?”
老太太脸色大变,歪着头瞥了万安一眼问道:“你干啥的?”
万安见那小门并没有上锁,便轻轻推了推,往里迈了两步,笑着说:“大姨,您是果果的母亲吧?我是果果的朋友,我们……”
“你别进来,再往里走我喊人了!”老太太厉声呵斥,说话间还抄一一个笤帚在手里挥舞着,显得很是气愤。
万安吓了一跳,赶紧又退回到门外,耐心解释:“大姨您别害怕,我是果果的朋友,请问最近果果回家过吗?”
“没有,她早就死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不认识她。”
万安又是一惊,从老太太说话的口吻判断,她显然认识吴果果,也十有八九就是果果的母亲,可是,她身为母亲,怎么会口出恶言,竟然会说出这样歹毒的话呢?
陈力仿佛看出点端倪,在万安耳边嘀咕道:“这老太太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你小心点,被精神病人弄死可是白死。”
万安皱着眉,却并不想就此放弃,只好扶着篱笆接着问道:“大姨,您是不是果果的母亲啊?”
“不是,我没她这个闺女。”
万安点了点头,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耐着性子解释:“大姨,我们是果果的朋友,您知道果果没回家她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我们想找她,有重要的事儿找她。”
“不知道,你快走吧!”
万安还不死心,不知不觉的又朝里迈了一步,却听那老太太挥舞着笤帚大声哭喊了起来。
“哎呀,活不了啦,丢人啊,我活不了啦,快来人呀,有坏人……,抓贼啊……”
万安和陈力哪见过这阵仗,俩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表情错愕的看了看彼此,赶紧上车要走,却发现前面的路被一辆三轮车挡住了去路,无奈之下,陈力只好骂骂咧咧的往后倒车,却终究还是出村的路上被三个男人堵了下来。
陈力吓得按下了中控锁,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大爷的,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跟你趟这个浑水,靠,他们要是把我车砸了你得陪我,听到没?”
然而,那三个男人却并不野蛮,他们挡住去路,却并没有上前砸车,而是朝车里张望了一下,招手喊道:“下车,下车,干啥的?”
陈力吓得说话都变了声:“你下去,你的事儿,你下去跟他们说。”
万安无奈,只好壮着胆子打开了车门,他高举双手,怯懦的喊道:“大哥,我们不是小偷儿。”
为首的男人笑了笑,抬了抬手说:“你把手放下吧,开宝马车偷东西的我还真没见过。”
万安便放下手,陪着笑问:“大哥,有事儿吗?我们就是来找人的,真没干什么坏事儿。”
男人上下打量了万安几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车子,这才问道:“你们找谁呀?”
“吴果果。”
“啊,老吴家的大丫头啊。”说完,为首的男人朝所有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男人也笑了笑,却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感觉。
万安并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的表情,他盯着面前的男人,急切的问道:“您认识她吗?她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那咱不知道。”
万安大失所望,又看了看车里的陈力,在心底盘算着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两个健身教练能不能打得过三个村里的男人。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万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我是她男朋友。”
那男人又冷笑起来,再一次打量了一下万安问道:“你是他对象怎么不知道她在哪儿啊?还跑村里找来?”
万安听了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呵呵笑了笑。
那男人又问:“你就是那大老板啊?挺年轻的啊。”
万安又是一惊,依稀明白了为何吴果果的母亲为何那样的反应,他赶紧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她男朋友,不是老板。”
那男人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说道:“她都多少年没到村里来过了,前一阵子她爸三周年,到坟地烧了纸就走了。”
万安点了点头,心中的期许再一次落空,便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那……,大哥,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那男人往旁边站了站,挥了挥手说:“走吧。”
万安赶紧上车,车门还没关好便觉得一股子力量猛推过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喊道:“我靠,干嘛你?”
陈力气急败坏的骂道:“靠,还特么不赶紧跑,你想死啊?没见他们一直盯着我车看啊?”
万安不屑的说:“至于吗?你害怕人家谋财害命咋的?”
陈力信誓旦旦的说:“穷乡僻壤出刁明,这破地方,不好说,赶紧走,赶紧走。”
或许是对吴果果的出生地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万安对陈力的话很是不满,便极力分辨道:“你拉倒吧,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民风淳朴,你看看人家村民,听到邻居叫人,马上就有人出来帮忙,换在城市里,能有这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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