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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抓住那个细作!(1 / 1)

此命一出,登时有七八个黑衣人自梁上滑下,呼啦啦围城一圈,一个个拔出刀剑,就把那刀剑指向了谢玄颈间。

阿磐头皮一麻,只知道完了。

完了。

这回真是完了。

心里仓仓惶惶地祈求,“救兵!快来!救兵!快来!”

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用力抱住那人,失声叫道,“大人!”

可那人面色寻常,竟毫无惊愕之色,她的耳畔就贴在那人的胸膛心口,却听那人心口依旧平稳地跳着。

甚至还平平朝那黑衣人命了一句,“远些,吓着美人。”

殿内登时大乱。

小惠王骇得牙关一咬,咬得春姬惊叫失声,“啊!好疼!”

春姬花容失色,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也顾不得整好衣袍,与小惠王一同扑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要往那粗壮的廊柱后躲,“大王.......大王.......快跑......”

小惠王跌跌绊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害怕!春姬!要吃奶!要吃奶!”

陶姬吓得跪伏在地,抖如筛糠,张口结舌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啊......啊......救......救命......侯爷......奴好害怕.....啊.....救命......”

郑姬惶惶然花容失色,早就失张失志,手足无措。一双手支着身子,只想着爬起身来,寻个合适的机会逃走。

长平侯鹰眼一瞪,迸出寒光,“谢玄!只要你肯交出兵权,还政大王,今日虽斧钺加之于你颈间,本侯还可饶你一命!”

那人那好看的薄唇似笑非笑,句句透着意味深长,“长平侯,火候欠些。”

长平侯这便捋着胡须仰头大笑,“死到临头,还是那么嘴硬!那就叫你好好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本侯的刀硬!来呀!送他们二人一同去地.......”

话未说完,骇叫出声。

郑姬的刀锋已自后头牢牢横上了长平侯的脖颈。

那姣好的面庞再不见一点儿的柔色,朱唇虽笑,眼里却迸着狠厉的杀机。

一手钳着长平侯咽喉,青筋暴突,骨节发白,钳得其人咽喉通红,变了形状,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句,只叫道,“呃......呃......”

一手执着短刃,短刃锋利,已在其人颈间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沿着她的指节哗哗地淌下血流,淌了长平侯满满一领口。

手中力道不见,口中一字一顿,“都把剑放下!”

阿磐心头一亮。

郑姬竟是谢玄的人!

你瞧这拿刀的姿势作派,这利落干净的出手,一看便知,是与陆商不相上下的高手。

何况还知擒贼射马,挟人捉将。

难怪,难怪先前见她虎口有茧。

也难怪,从不见郑姬与谁争抢。

本就是谢玄的人,还用争抢什么。

萧延年能在舞姬中安插细作,焉知谢玄不能在舞姬中安插自己的人?

她的大人,本就是在外能四方征战,亦能朝堂翻云的人物啊。

可一个郑姬,如何抵挡得了殿内这七八人,又如何抵挡得了殿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伏兵啊。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殿内的局势不过僵了一瞬,就见武安君冷笑,“这么多死士,还怕一个舞姬不成!动手!”

长平侯愕然睁大眼睛,伸手抖着,颤着,指着武安君说不出话来,“你.......你......”

郑姬眸中迸射寒光,厉声喝道,“谁敢动!”

没有长平侯发号施令,黑衣人只在原地逡巡,刀锋却离谢玄颈间胸口远了几分。

钳住长平侯的那只手微微一松,郑姬在长平侯耳边笑着说话,“再不说点儿什么,我的刀,可就不听使唤了!”

谁不知道活着好啊,长平侯早就被钳紫了脸色,甫一得了几分喘息的机会,赶紧命道,“退!退去!速......速速退去!”

黑衣人这才收了刀,一边戒备着盯着主座,一边缓缓后退。

武安君忿然骂道,“谁也别走!长平无用!坏我大事!”

谢玄笑着摇头,似是十分不解,不紧不慢地问,“做个无用公侯,守着一方封地,不好么?”

武安君冷笑连连,“我魏家的江山,岂容你一个外姓鸠占鹊巢,骑在我们头上撒野!”

这便摔杯为号,高声号令外头的人,“进殿!”

阿磐陡得一凛,紧紧抱住谢玄,“我陪着大人!”

殿门应声而开,杀进一片黑压压的甲士来。

武安君仰天大笑,指着大殿主座发出一道狠厉的命令。

“杀!杀了佞贼谢玄!”

阿磐眸子紧闭,不敢睁眼。

只听得见杀声一片,短兵相接,在这大殿之内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来。

也只听得见惨呼一片,哀嚎连连,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在白玉砖上四下滚动。

只知道那人轻抚她的发丝,温声宽慰,“好了,无事了。”

竟无事了吗?

阿磐蓦地睁眸,见进殿的人手起刀落,削泥一般,把那七八个黑衣人的脑袋,哐哐地全都砍了下来。

那些个头颅连惨呼一声都不能,便似鞠一般在地上弹跳几下,继而咕噜咕噜滚远了。

长平武安二人目瞪口呆,“我们的人呢!”

周褚人粗声大笑,“早去阎罗殿报到了!”

武安君闻言瘫倒,全身抽搐。

长平侯登时颈间迸血,昏死过去。

甲士里有人高声禀道,“末将遇伏,来得晚了,请主君恕罪!”

哦,无事了,谢玄的人来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阿磐怔怔地望着大殿。

黑衣人尸首两断。

长平武安不省人事。

廊柱后头的春姬和小惠王瑟瑟不敢出。

陶姬守着血淋淋的脑袋状若疯癫,只知道一连声地叫,“杀......杀人了......杀人了......杀......杀人了.......”

而殿外廊上阶下,早就尸骨横陈,血流满地,也不知何时动的手,何时死的人。

阿磐被大殿内外的变故攥住了心神,忽而听见一旁的人说,“与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阿磐闻言转头,见那人正尝起了木兰粥。

也不知吃下几口了,一口,两口,五口,六口,还是已经尝了许多口。

不知道。

她端来的木兰粥,那人连想都不多想,连问也没有多问。

她端的是什么,他便吃了什么。

她正要与那人说一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却看见那人长眉一蹙,手中一顿,脸色煞白。

那一向波澜不惊的人,鼻间嘴角,皆淌下了血来。

他的声腔在这一日第一次生了轻颤,“阿姝。”

阿磐如当头一棒。

粥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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