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春光");
跟队做公益是苏白主动提出,
意思是想尽一份力,愿意帮忙。以及她队里有位富二代,早前在镇上喊着要吃雪糕那个,
表示也想参加,他会为特殊学校进行一定数额的捐款,据说是二十万块左右。
邵云峰没拒绝,
纯粹是看在这笔钱的份上。
本次公益车队给特殊学校募集到的捐助不算多,物品加资金,
满打满算都没50w,
这还是向资助方争取过后的结果,
因为在原先的计划中,
车队背后的金主和策划方挺反对搞这个关爱残障人士活动,
一方面是担心太耽搁行程,会影响杨家庄的进度,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种种考量,觉得太费心力,仅仅运输物资就够麻烦了,
没必要整出一堆事。
二十万真不少了,外部支援能用就用。
车里耳目少,有的话直说无妨。
邵云峰没瞒着叶昔言,掏心窝子地讲了几件不能摊到明面上的事,
比如公益活动的主办方特别要求宣传哪个品牌,谁是被塞进来充数的,还有某些所谓的资助内幕。
他叹口了气,感慨:“每笔账都算得可精了,没有哪一口是白吃的。”
叶昔言对此见怪不怪,不大感兴趣,
但还是陪着聊了聊。
凡事都有多面性,不同立场看问题自然有不同的角度。
于有困难的人或穷地方而言,公益就是救急的水,于志愿者而言,公益就是一种方式,可在另一批群体中,公益的本质就是交换,善心只是附带的赞美。
有的东西往深了想就显得偏激,邵云峰点到为止,不至于太过。
等他再提到苏白的车队,叶昔言漫不经意地问:“跟上面报了吗?”
邵云峰回道:“报了的。”
“同意了?”
“算是吧。”
队伍里临时多了一辆车外加七个人,自是不合规定,必须得上报,要征求策划方的意见,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别的车队拉入伙,不然人生保障和安全就是两大隐患,路上苏白她们出了事谁都负不起责任。
邵云峰早在前两天就上报了,但不是以拉别的车队进入队伍的名义上报,而是反过来,是苏白等人也要去杨家庄,两个车队碰巧顺路罢了,各自还是两个队伍。
他可没发出过邀请,早就多留了个心眼。
叶昔言听着,没表态。
事实上担责与否不是这么论的,可她没多说,反正报了就行。
后边的路面半干不干,持续往前开,大大小小的村落出现,远远瞧去,一栋栋建在山边或林里的高低房屋就像是花色不一的蘑菇,经过大雨的洗礼后由地里生出来。
中途路过一个小镇,大家在那里见到了极具上个世纪建筑风格的红砖房,一片片到处都是,被岁月侵蚀过的黄木门,长有青苔的老旧墙体,青黑色的瓦,石头砌成的护栏……车队专门停下来拍了照,将其留影。
特殊学校离小镇仅有二十多公里,地处隔壁镇子,建在一座不高的山上。
车队于九点半到达那边,见到了学校的代表和领导。
队伍未到,物资先行,学校上个星期就收到了公益团队的捐助,这回接待车队的排场便搞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硬是让一帮出色的老师都出来了。
大家被这阵势惊到了,一停车就赶忙下去,连向来懒散的那几个都打起了精神。
为首的中年女校长热情地同车队的人依次握手,笑呵呵地说:“欢迎大家,欢迎莅临本校,大老远来这儿,辛苦了辛苦了。”
叶昔言不似车上那样散漫,现下的态度挺端正,握手时很礼貌,还说“杨校长您好。”
江绪也是,微微弯身,很敬重那位校长。
“校长您好。”
“我是江绪。”
杨校长应该知道江绪是谁,特地做过了解,当即就回道:“江副院长好,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进去之前,杨校长给众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有关特殊学校和特殊群体。她告诉大家,国内的特殊学校不多,零零总总就两千多所,分散到每个省市那就更显得少了,这些学校有一定的分类,一般是根据视障听障、智力低下以及其它残疾来划分,本家特殊学校就是一家培智学校,即培养与教育智障学生的特殊教育学校。
在这里智障不是骂人的话,指的是智力障碍,是一类需要包容和接纳的特殊群体。
车队今天要帮忙的对象就是这类人。
来之前邵云峰已经说过这些了,包括要过来做什么都讲得清清楚楚。
一是捐款,一是跟特殊学生一起做游戏,并借此在网上发起募捐活动,为学校筹资。
叶昔言站在队伍中,离江绪较远。她心不在焉的,听了没几分钟就开始走神,目光游离在江绪身上。
雨后没出太阳,今儿是阴天,温度不高,凉风****很是舒适。
江绪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白两个度,皮肤状态比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要细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穿的浅灰色半袖和短裤,头发扎起来了,编成松垮垮却不凌乱的一股。
叶昔言头一回见她这么穿,不如往常清冷,看着要平易近人些,可能是为了来学校特地换的打扮。
因着对方穿的短裤,叶昔言一下就发现江绪左腿膝盖上有一小块淤青,比指甲大点,不算太明显,但在白皙的皮肤上还是有那么惹眼。
今早在哪里磕着碰着了?还是昨晚弄的?
叶昔言回想了下,记起自己压了江绪的腿,当时没顾及太多,似乎压的就是膝盖那里,她使的劲儿过重,起先是压着,后来才是缠住的,那会儿江绪确实吃痛了一声,指不定就是膝盖疼了。
她抿抿唇,多打量了两眼。
觉察到了这边的视线,江绪知道是谁在看自己,没太大的反应,待杨校长和邵云峰依次讲完话准备进去了,才转头看了看。
此时叶昔言已经没在看她了,在同何英正说话,低声谈论什么。
该交代的交代完毕,一众人陆陆续续进去。
活动上午十点半准时开始,做游戏一个小时,包饺子一个小时,再是去学校食堂煮饺子、吃饭,最后是大合影啥的。
流程较为简单,对常人来说非常容易,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是挺麻烦,仅是做小游戏的过程就很难推进。
苏白真被分到江绪那组,两个人负责当“跳房子”游戏的裁判,而叶昔言跟罗如琦一组,她俩在另一边计分发奖品,与“跳房子”的地方隔了起码五十米。
叶昔言不喜欢这样的分配,但还是没反对,才多大点事,总不能过去把苏白挤开。她当做看不见苏白,空闲时只看二人组中的一个,不着痕迹瞅着那边。
罗如琦敏锐,发现她总是注意力不集中,一会儿,好奇问:“昔言你看什么呢?”
有学生领着卡片过来计分,叶昔言假模假样接下,动笔添了一笔正字,从容回道:“没看,眼睛累了歇歇神。”
罗如琦拆穿她,“老是往斜对面瞧,都看十几次了。”
叶昔言手下一顿,十几次,有么?
罗如琦问:“那边就一组人,是不是在看江教授?”
她立即否认:“没有,不是她。”
“那是苏小姐。”罗如琦说,忽而想起昨天,登时了然,“还记着晚上那事么?”
叶昔言弯身从框里取出奖品,交给刚刚那个学生,说:“在看跳房子。”
罗如琦将信不信,笑了笑。
叶昔言不管她信不信,没那个心情解释。
游戏进行到后半个小时,前来计分领奖品的学生越来越多,在这边排起了长队。人一多,老实排队的就越来越少,学生们都开始围堵在计分桌周围,挡住了叶昔言的视线。
玩跳房子游戏的学生尤少,那边的江绪和苏白正得空,闲着没事做。
苏白拿了两瓶水过来,递一瓶给江绪。
江绪接了,可没喝,转身就放在桌上,再也没动过。
也许是不渴,不想喝水。
苏白暗暗注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又找了两张凳子过来,让江绪坐会儿。
江绪还是那样,不咸不淡地说:“不用。”
苏白说:“都计分去了,应该没人来了,坐吧,没事儿。”
江绪不应,瞥了下计分处。
气氛微僵,谈不上尴尬,但也没和谐到哪里去。
江绪对苏白不像刚开始那样客气,更冷淡了,连半点一丝耐性都没有。
苏白心头有数,知晓是昨晚床位的事闹的,她佯作感受不到江绪的疏离,找话似的地扯了一通没用的,叨叨个不停。
她说:“挺巧的,我有个朋友也是医生,在s市工作,跟你一样是心外的,你们好像很忙吧,每天一堆事,各种各样的任务,很累。”
江绪低头整理通关卡片,“还好。”
苏白说:“医者仁心,为百姓服务。”
江绪:“也是工作。”
“那肯定也是出于责任和热爱嘛,”苏白说,“不然谁会选这条路,那么苦的。”
江绪将整理好的卡片放一边,对这句话充耳不闻,不接话了,仿佛没听到,连做做样子都不曾。
明明以往对谁都好脾气,现在却变了样,似是刻意。
苏白不知趣,又问:“江教授你是副院长,职位又高,又厉害,平时在医院肯定有许多项目要做,成天到晚都挤不出时间,这次过来做公益是医院派的吗?”
江绪没应,俨然不愿意回答。
她拧了拧眉,抬起眼皮子瞧了下。
苏白随即讪讪地收了声,慢半拍地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惹得这人不高兴了。
没多久,另一方的邵云峰吆喝了声,让有空的人过去帮忙。
江绪径直就要去那边。
苏白立马轻声喊:“江教授——”
有事要讲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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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的小天使:皆妄、押一付三、台台不吃鱼、喻言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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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度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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