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武大庆和刘思蒙带着绳索、铲子、手电,蹬着一辆三轮车来到东山公墓。
之前从小偷手里讹来的自行车让林飞带派出所去了,这辆三轮是他跟部队食堂借的。
骑到山脚下,想骑上去是不可能了,于是武大庆便找了一棵树将三轮车锁上。
山路蜿蜒,他们又确定了一下方向,这才奔枯井方向走。
山上很静,只有风吹树叶声音,还有一座座坟头躺在半山上,偶尔有夜猫吃着坟前供品,一点人动静都没有,给人感觉特别诡异。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武大庆和刘思蒙终于找到第一个枯井,武大庆打着手电往井里观察,并往井里扔了一块石头判断井的深度。
果然跟郎海说的差不多,从石头落地声音判断,这口枯井差不多有十米深。
武大庆把绳子一端拴在树上,另一端扔进枯井,就要下井。
刘思蒙拦住他:“俗话说,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而且有老瞎子和郎海事情在前,你放心我在上面吗?”
武大庆笑了,在刘思蒙脸上捏了一把:“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回,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刘思蒙也笑了:“那你下去吧。”
随手,刘思蒙又把身上常备的那把小刀递给武大庆:“注意安全,说不定枯井里能有什么。”
武大庆点头,把小刀别在腰上,嘴里叼着手电,一点点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一直滑到井底。
井底只有空空的石板,武大庆有些失望,看来不是这座井了。
可他刚要顺着绳子上去,脚底一踩空,重重摔了一下。
“你怎么了?”刘思蒙在上面喊他。
武大庆把手电晃了晃:“没什么,没抓好摔了一下。”
“那你倒是抓牢一点啊。”刘思蒙埋怨道。
武大庆再次准备攀上去,可是意外的发现,井底的石板竟是空的。
难道袁大头藏在石板下面?
“你先等我一下,石板下面好像是空的。”
他用手挪开石板,发现石板下面却藏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油布包,年代久远,随便碰一下油布都要碎掉似的。
武大庆小心翼翼打开,竟发现里面竟包着一枚戒子,意外的是那枚戒子居然跟他之前的两界门传送戒子很像。
他清楚记得,之前那枚两界门传送戒子连同lv裤腰带和他从未来穿回来得衣服一同都藏在舒虞山家,肯定不能是现在这枚。
难道这枚戒子也跟两界门有什么关系吗?
“武大庆!武大庆!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他正愣神的时候,刘思蒙站在井口喊他。
武大庆急忙回道:“没什么,我这就上去了。”
如果是发现别的东西,武大庆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刘思蒙,可这枚戒子似乎与两界门有关,武大庆不由得不先谨慎了。
虽然刘思蒙不是外人,但他还是觉得,关于两界门的事,还是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武大庆顺着绳子攀了上去,他们又按照地图找到第二口井。
可是来到第二口枯井,他们却发现口井里有发酵的淤泥,按理这种井里应该藏不了什么东西,可老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万一把装袁大头的箱子扔进去也说不一定。
于是,武大庆决定再顺着绳子下去一趟,不过他不知道淤泥究竟有多深,又砍了一棵小树准备探探淤泥深度。
可是他下去才发现,淤泥只有一脚深,他又用铲子挖了挖,发现这座枯井下面的石板是实心的,这回没有夹层。
这就奇怪了,一个瞎子究竟能把三箱子袁大头藏在哪呢?
而且袁大头那种东西又笨又沉,他一个老头子又是怎么搬的呢?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搬,只是就近藏在哪了?
于是武大庆和刘思蒙再次折返回第一座枯井,山上都是错综的小路,走着走着两人竟发现他们走迷路了。
刘思蒙看着地图:“奇怪,公墓地图里并没有表明还有这条小路啊?”
武大庆安慰她:“伟大革命家、文学家、思想家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的路。”
他们又在原地转了两圈,竟意外的发现这条小路也通往先前那个枯井。
武大庆刚要兴奋,随即便发现这座枯井不是他们最初发现的那个。
因为井前的落叶松很粗,灰褐色的树皮层层叠叠,与先前他们绑绳子的那棵根本不一样。
而且井口还落着一层很厚的落叶松,武大庆用铁铲清了清才理出一条小路。
武大庆刘思蒙四目相对:“应该就是这口了吧?”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于是,先投石问路,确定好深度,武大庆绑好绳子,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井底也有一层落叶松,但并不是很厚,武大庆很快便摸到一个箱子,紧接着是第二个,还有第三个。
武大庆大喜:“刘思蒙,找到了!”
“真的?!”
箱子很沉,里面肯定装着银圆。
为了确准,武大庆依次把每个箱子都打开,果然里面白花花放的都是银圆,用嘴一吹,耳朵边能听到响。
武大庆用绳子绑起一个箱子:“刘思蒙,你一个人能提上去吗?”
刘思蒙打了一个响指:“没问题,杠杆原理你知道吧?”
武大庆又没上过几天学,哪里知道什么杠杆原理,他现在只知道袁大头。
但他知道刘思蒙有办法把袁大头弄出去,他就放心了。
刘思蒙原本力气就大,利用树干当杠杆,很快就提出一个箱子,接着是第二箱,然后是第三箱。
“我媳妇真是太厉害了。”武大庆由衷夸赞头。
“美的你,我还没有答应嫁不嫁你呢。”
可这句话听在武大庆耳里,却跟听答应嫁他一样。
“你把绳子绑树上,我要上去了。”
“好的,你抓好了。”
可是武大庆手刚碰到绳子,绳子另一头竟从井口落下来了,看着从天而降的绳子,武大庆望着井口愣了好久。
“刘,刘思蒙……”
刘思蒙声音里不带一点波澜:“我提醒过你,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怪就怪你太相信我了。”
可是武大庆有点搞不懂:“是因为钱吗,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把袁大头都给你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终于,他从刘思蒙声音里感受到一点愧疚:“对不起,我确实是需要钱,但你现在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自求多福吧,我相信你自己能从井里出来。”
“可你一个人也搬不动啊?”
“她不是一个人。”
一道男人声音传来,这道声音很陌生。
“你是谁?”武大庆在井底大声喊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刘思蒙跟我走了就行了。”
这是个年轻男人声音,他跟刘思蒙什么关系,武大庆顿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可是他在井底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着他们把袁大头一箱一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