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蓝清楚北冥瞮追亚瑟已追到了境外,并且也知道他们最终目的地是柏城。
她与北冥瞮的观念相同,现在能够令亚瑟冒死前往的原因唯有一个,就是云嵩。
可惜了,云嵩目前在她的收藏室。\./手\./机\./版\./无\./错\./首\./发
不过不要紧,亚瑟不知道就行,既然决定冒险出境去柏城,那么亚瑟在柏城必然已经安排好了内应,同时,此事仍旧是背着褚思梵进行的。
其实,亚瑟与褚思梵的问题根本无解。
褚思梵在选用亚瑟后,并为其画了一张大饼开始,就代表亚瑟这个人,已经被褚思梵视作身边随意可处置的“一条狗”。
不过“这条狗”,即为所有人褚家皆望而不得的巅峰。
因为在褚家多年卖命,亚瑟已成功蜕变为一条下口残暴的藏獒。
名头上的确悦耳了些。
这些年,褚思梵在身边这条藏獒身上倾注了太多期待,却独独没有心血。
所有的可口食物,都是亚瑟从血海中杀出重围才咬住的,虽然能让亚瑟入口饱腹的食物,与褚思梵,仅仅只剩下一句命令的距离。
但这个短暂的距离,亚瑟居然向褚思梵努力狂奔了十余年都没追赶上,就差一步,就差了一步,亚瑟或许就能吃饱。
奈何褚思梵就是没给过亚瑟饱腹的机会。
一次,都没有。
这个结局,令人心酸的同时又倍感心凉。
从北部拳场中人人闻之胆寒的拳台巨兽,再到如今因种种规矩与压制而束手束脚的藏獒。
不仅是品种的蜕变,更是撕咬力疾速锐减的特征。
积攒至目前,褚家带给亚瑟的束缚,远远超出褚思梵事后许给他的承诺。
以至于亚瑟原本锋利无比的爪牙,现在已经退化严重,当然了,因为换了版图,亚瑟吃瘪也实属正常。
可导致起爪牙退化速度飞快的关键原因,还是在于褚思梵整日疑神疑鬼。
跟了这么一位好似神经病的主子,亚瑟哪里有精力投放在训练与提高实力方面,他每日,乃至是每分每秒,都要防着褚思梵起疑。
关键是,他也不敢动作太大。
所以,也不排除亚瑟是在以演戏的手段,尽量规避褚思梵的怀疑。
另外,在褚思梵这等机会玩语言艺术的角色面前,亚瑟若欲真正握住自己想要的东西,除去直接砍掉褚思梵的头颅,作为献给卿赫然或文森特的“见面礼”之外,其他方式最终产生的效果,皆存在着巨大潜在风险。
同时一旦事败,等待亚瑟的,将会是全新一轮的地狱。
也可称,不死轮回。
他为褚思梵一次次争得硕大胜果,成为了褚家上下公认的第一心腹,亦为褚思梵身边出力最多的角色。
在没遇到程氏前,褚家每一次化险为夷的情况中,都有亚瑟的影子。篳趣閣
他亦是褚家的智囊。
在褚家的亚瑟,种种行为都充斥着典型的西西弗斯式英雄主义色彩,只不过染上了些许邪恶阴霾。
这些年,难道亚瑟看不出来褚思梵将他当做了“一条狗”么?
不,他作为当事人甚至比褚思梵还要看得清楚。
但他选择了接受。
并且,用了十余年时间去变成一个为可悲现实不停制造自我价值的机器,像个可悲的疯子,即便他知道自己在褚思梵心中就是条狗。
但没关系,只要作为一条狗的价值尚未被榨干,那么亚瑟自认为他还是有用的,并且是对褚家有用的。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亚瑟不停地制造自我价值,只为让褚思梵看到—
没他,褚家会完。
或许,也想证明些什么,以及,庇护些什么。
然而,亚瑟并不知道的是,他越魔怔,褚思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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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上pua他的手段就越恶劣。
与此同时,褚思梵对亚瑟拼命为自己创造在褚家站稳脚步的价值的行为就会越戒备。
在褚思梵眼中,一条狗在主人盆里拼了命地夺食,而且最近几次非但没能吃到可口食物,反而拨倒了主人面前价值连城的盆,可不就是欠虐?
不听话的狗,与人一样,就得打。
打服了,就好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亚瑟自愿凑上来找虐,褚思梵正愁没机会虐他,必然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就如同现在,褚思梵太了解亚瑟,出手即握死亚瑟的致命弱点,做心腹,或是效忠于他人的干将,在职业生涯中最在乎便是—
荣耀。
不是他们在外界顶着自己名头拿下的荣誉,而是......代表主人们出战后,为主子披荆斩棘夺得的那颗胜利之果。
这颗果子,才担得起荣耀二字。
少了主人的存在,于这类人而言,自己创造的成就,只能被称之为个人战果,而配不上耀眼的荣誉二字。
褚思梵只抓住了这一点,便死死钳住了亚瑟的命脉。
亚瑟从未享受过家庭带来的温情,自然渴望被重视、被需要的感受,不是亚瑟太寡断,而是亚瑟从来就没、选、择。
他只能被命运推着走,因为他想要存在感了。
他太想抓住了。
在被主人选中的那刻起,他们的一生目标已成,为主人生与死,为主人拼命赢得胜利,他们好似一台上了发条的冷血机器。
没有感情,唯有荣耀。
为了那所谓的荣耀,甚至可以拔刀相向互相残杀。
而这,就是北部拳台内被奉行的死规矩。
只是理想很美好,亚瑟终究是人,终究有感情。
可这并非褚思梵想要的,褚思梵要将亚瑟调教成一台只认他为主,只为他所用的机器,那么一旦亚瑟有了感情,甚至对谁动了恻隐之心,都会被褚思梵视作反叛行为。
再者,主人需要一***美无瑕的执行机器,所以在看到一台机器的潜在价值后,就会开启丧心病狂的改造工作。
无畏于对这台机器削皮剔骨,毕竟痛在谁身,当事人最清楚。
他们做主人的,何惧?
渐渐地,这台机器会在无数个日夜中被改造成主人理想中的模样。
可改造之后,主人只会认为,这台机器,是他的。
所有在改造完毕后获得的战绩,也都是他的,与这台只会不停产出可观数据的机器有何关联?
他作为主人,能给这台机器最大的恩赐,就是口头上的安抚,以及空有其表的大饼。
而现在,亚瑟就是这台披着“狗皮”的机器,褚思梵唇瓣一张,他为了褚思梵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要付出血泪代价,甚至被迫改变直到面目全非。
无休止的被褚思梵压榨着体内价值,做多错多,可他不得不做,因为不做,等于反抗。
一条披着狗皮的机器,有资格反抗么?
不做,亦等于放任自己的价值被快速消磨与彻底替代,褚家有实力的人,太多了,亚瑟也怕被淘汰。
他太怕自己再没有价值,再无存在感。
主人心情好,便多赏些骨头给爱宠,若反之,还谈什么爱宠,分分钟被打回原形变成“一条狗。首\./发\./更\./新`..手.机.版”
话虽刺耳,但理并不糙,褚思梵从未将亚瑟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在他眼底,只配为自己卖命的亚瑟,自然无资格拥有人权与自由。
只有成为听他号令与调遣之傀儡的权利,但,这叫个屁权利?
所以,亚瑟与褚思梵之间的关系,从最初定型开始,就是无解的。
褚思梵多疑,而亚瑟是个一身忠骨的疯子,但亚瑟是疯子的前提,也要他先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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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行,为褚思梵出生入死十余年,结果就换来一个吃不饱饭,还要不时被敲打的结局。
这活计,狗都不做。
更何况是个疯子?
亚瑟起反心,是必然,都不用程迦蓝有意离间亚瑟与褚思梵,这对主仆怕是自己就能厮杀起来,一身忠骨的疯子若是起了反心
怕是一口就能撕下主人大动脉周围的血肉,会很刺激的。
“亚瑟不会中途叛变投靠文森特那孙子吧?或者,文森特那瘪犊子会主动来收揽亚瑟?”茯苓开动自己的小脑筋说道,程迦蓝额两侧的青筋瞬间鼓动着。
“我早说过,让你平时多读有价值的书,你都记到何处去了?”程迦蓝面无表情地问着。
她觉得极有必要警告茯苓,联邦文化博大精深,谁告诉她整日将这种词眼挂在唇边,也算是融入联邦社会的一种形式?
“您别说我,这词儿是我从旁人那里学来的。”茯苓狡辩。
“方便告诉我是谁么?”程迦蓝笑容危险。
“就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社会精英人士。”茯苓不服,连忙逼逼叨表明自己的立场。
程迦蓝:“......谁字多,谁对?”
“别打!您要晚上敲人家的窗户,可别敲错了,是董鹤鸣家的窗户。”茯苓嘟嘟嘴回答。
不愿透露姓名的精英人士·董鹤鸣:“......”
闻言,程迦蓝极其敷衍地弯弯唇。
总署执行任务,期间接触的又都是大老爷们儿,偶尔爆粗,太正常了,但这么多句话当中,她就只听见了这两个词儿呗?
怎么着,那双耳朵还带自动识别脏话的系统呗?
这么先进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