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快速而过,转眼2009年的元旦到了,寒假随之而来。
姜璃简单收拾了行李,和白玉一起,告别了小雅和苏香,辞别父亲,踏上了京城往鹭市的飞机。
“白白,等会儿到了鹭市后,我和你一起,到你家里看看阿姨。”白玉的母亲生病了,这阵子一直在治疗,姜璃和小雅、苏香商量好了,由她顺道,代表宿舍的姐妹们去看望白玉母亲。
“来来,不用特地去的!”白玉谦让。
“不行,你家里只有你和阿姨两人,不去看一下,实在不放心。”在姜璃的坚持下,两人一下飞机,直奔白玉家里。
鹭岛,流芳里,一栋很有年代的公寓楼里,白玉和妈妈租住了一套60多平米的两室一厅房子。
“白白,你和阿姨,一直住在这里吗?”姜璃看着灰色的水泥楼梯,生了锈的铁质扶栏,小声地问白玉。
“是的,”白玉苦笑了一下,“我妈妈,打我有记忆开始,就是体弱多病,我们母女俩,一直过得拮据。这处房子,我们租住了多年,前几年房东要卖,看我们可怜,就优惠卖给了我们,18万元的房款,到现在还欠着房东2万元没有还。”
“2万元?要不……”
“不用了来来,我这次回来,带了钱!”白玉的脸上终于焕起了神采,“叶堂那边,我直接拿了现金酬劳,10万元!终于有钱给我妈妈看病,还可以还钱了!哈哈!”
姜璃看着开心大笑的白玉,心中不由自主地酸楚,脸上却也是笑意盈盈。毫无疑问,10万元对于一个拮据的家庭,是一笔巨款了,难怪白白这么开心!
两人说笑间,已爬至5楼,一扇生了锈的铁质防盗门前,白玉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领着姜璃推门而入。
狭小的客厅里一片昏暗,完全没有此刻户外的阳光明媚。
“妈!妈!你在家里吗?”白玉不见母亲的身影,走到母亲卧室门前,贴着耳朵轻轻敲门。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回应声,白玉心里一紧,推门而入,“妈,你怎么了?”
十来平米的房间里,铺开的窗帘挡着光线,白玉打开一盏台灯,跟在她后面一起进屋的姜璃,这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一位中年妇女,灰白的发丝凌乱,瘦削的脸颊上皮肤蜡黄、唇色发白,一条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已是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任谁一看,都能发现是重病之人。
“妈!妈!您怎么病成这幅模样?”白玉惊恐地看着母亲病恹恹的模样,握着母亲胳膊的手臂微微颤抖。
“玉儿!”床铺上的白玉母亲费力睁开眼皮,看见是久别的女儿回家来了,已经失去原来模样的脸颊上绽开笑容,她动了动手指,想抬起手臂摸摸女儿的脸,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力气。
“妈,您怎么病成这幅模样?”白玉的眼泪扑簌而下,她扭过头,迅速擦掉泪珠,“妈,您别怕!我回来了,带钱回来了!我马上送您去医院,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姜璃站在白玉身边,顾不上问候白玉母亲,她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120。
不过10分钟的时间,附近医院的120医护人员火速赶到了身边,“医生,您赶紧看看我妈妈,求您救救我妈妈!”白玉坐在床头,怀抱着病得无法动弹的母亲,泛红的眼眸充满希冀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天使。
“这个……”医生迅速地俯身察看白玉母亲,几分钟后,他直起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是她女儿对吧?很遗憾,我可能无能为力了,因为,昨天就是我送你母亲,从医院里回来的。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你母亲,不愿意再待在医院里。”
“……病危通知?”白玉的声音完全变了调,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得滚圆。
“医生,麻烦你说详细一点!”姜璃也是震惊,这一两个月里,她也知道白玉母亲生了病,但从来不曾想过居然病得这么严重。
“是这样的,”白衣天使稍稍咳嗽了一下,讲述起他所了解的白玉母亲的病史。
原来,白玉母亲患的是恶性肠道肿瘤兼黑色素瘤,两者的恶性都很高,出现这种病状的概率很小,仅占肿瘤患者总数的2%。但就是这么低的概率,让白玉母亲给撞上了。
从确诊病症开始,只一个多月的时间,白玉母亲的身体免疫系统完全被破坏,肠道无法排泄因此也无法进食,腹部时常剧痛,只能靠止痛药强撑着,到了昨天,止痛药甚至开始无效,白玉母亲一度痛得昏迷,主治医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病危通知,白玉母亲醒来之后,说女儿就要放假回家来了,无论如何要回家等待女儿。
医院里照顾白玉母亲的,一直是她自个儿聘请的护工。120的医生应她要求,送她回家后,看见家里没有其他人,一度想帮她聘请护工到家里看护,被她拒绝了。回去以后,120医生也挂念着这个无人照顾的病人,今天一看这个住址呼救护,就熟门熟路地赶紧奔了过来。
听完医生的讲述后,姜璃从头冰凉到脚底,白玉则是紧紧抱住母亲,再也控制不住地泪雨滂沱。
“你们,嗯嗯,先不要伤心,”医生试着安慰两人,“我建议,还是赶紧再送医院里。人的生死,说得唯心一点,自有天定,我们奈何不得,但是临终之际,医院可以帮忙减轻痛苦!”
真是旁观者清,白玉赶紧松开母亲翻身下床,姜璃帮着护士把白玉母亲挪到担架上,一行人上到救护车疾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