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行动,果然神速。
自那一日起,全国各地都传出了有关商税一事。
还有人说皇帝是要强推皇家商牌,一时之间,弄得议论纷纷!
对于一些真正是靠自己能力做大、没有什么背景的商户而言,他们真是从心眼里殷切希望,这条国策能够尽快推出。
只有这样,他们的基本利益才能被保全。
奈何,像他们这类商户,实在是太少,凤毛麟角一般!
眼下天下混乱,百业不兴.
所以他们的声音还没等传出来,就被那些挖门钻洞,有背景的商家给压下去了!
如同京师贵族们一般,在这群压榨百姓骨血的混蛋眼里,朱大皇帝这一招,就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再喝他们的血。
有些人,公然反对,有些人秘密串联,最甚者,甚至还有人叫出了要联合域外势力为自己抗争的口号。
当然,这些事情,这些话,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厂卫密探、番子们,那是一个字不少地全都传回了各自衙门。
从发下厂卫密探、番子到今天还不足三日,可是各种文牍就像雪片一样,差点把御书房都给埋了!
“我的乖乖呀!”
瞧着自己龙书案上下堆积的文牍,朱大皇帝那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停叹气。
早知道当皇帝这么累,他穿越来干嘛……
万恶的封建主义还没好好享受过,恐怕就得累死。
一旁王承恩也愁坏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必须马上向主子爷汇报。
这是今天早上,东厂苏州机构密报上来的,采用的是最紧急的飞鹰传书。
王承恩原本就是十二监掌印总管,眼下又兼职内行厂,他有权利翻阅这种文牍。
可正因如此,他才心急。
因为苏州方面,盐、茶、瓷、绢、粮等八大类商户领袖,竟要公然罢市,抵抗朝廷行令!
这可是能动摇国本之事,本来他见主子爷脸色不好看,就一直都在犹豫。
可转念一想,主子爷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说,自己又何必等待呢?
想到这里,王承恩壮了壮胆子,愁眉苦脸的看向朱大皇帝,小心谨慎地禀报:“主子爷,这里是苏州东厂机构急报,您看一下。”
“不看。”
朱由检翻了个白眼:“……是不是也是抵抗国策推行的?”
“回您的话,是。”
“那就不看了,全是屁话!”
朱由检一仰头,半躺在龙椅上,脑子里只想着要是自己手头有一台电脑该多好,也好过每天都在纸片堆里打滚。
往常的话瞧他这样,王承恩一定不会说下去,奈何今天却异常得很,他冒着胆子,半躬身子,继续奏禀。
“主子爷,这份文牍老奴看过了,真的非常紧急,上面说苏州,盐、茶等八大类商户领袖要联手罢市,抵抗朝廷国策,此事重大,望主子爷圣裁!”
狗带啊!
商户罢市,那不是要拆家的节奏吗?
一听这话,朱大皇帝鲤鱼打挺一样坐起身子,断然抢过文牍刚凝眉审阅。
忽然外面小太监来报:“启奏陛下,御书房外内阁辅臣温体仁,请求觐见!”
朱大皇帝原本听到“罢市”两个字,就闹心得很,此刻再报温体仁到来,他马上就联想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一口凉气入体,强行压下心中烦扰。
朱由检面色一沉,挑着眼角问话:“他跟你说来干什么吗?”
跪在门口的小太监身子一缩,赶忙答应,“回主子爷,温相说他是来谢恩的。”
“嗯?”
谢恩?
朱由检目光一寒,差点骂出声来。
这混蛋现在来谢什么恩?
前番给他加官,温体仁也不过就上了一封清汤寡水的谢恩折子而已。
这几天朝廷一没有大事交给他,二来他也不曾做过什么错事,两相比较,他来谢哪门子恩?
老东西,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朱由检能猜到,他就是为了苏州八大商罢市来的!
这个时候,朱大皇帝在考虑,应不应该告诉他,自己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而且是超耐磨那的那一种。
苏州那些商人各个在朝廷都有门路,罢市这种要被问责治罪的举动,他们要是没有靠山,就敢这么胡闹吗?
朱大皇帝不信!
温体仁多聪明一个人,又在内阁里,手下门生无数,党羽们又遍布全国,所以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
今天来,指定是要为那些抗拒皇家商牌的业户们,请命的。
“叫他进来。”
“是。”
不一会,温体仁一身大红朝服,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臣,温体仁叩见陛下!”
“是温卿啊,免礼平身吧。”
朱由检说着,给了王承恩一个眼色,要他从旁搬过一把椅子放到温体仁身边去。
自己还不让他坐下。
这叫不打人,膈应人!
在他没有找麻烦之前,先给他一点不痛快。
要是他明白事理,今天不提此事,还则罢了。
只要他把这件事提起来,那朱大皇帝就只能被动的,好好收拾他一番。
果然,当温体仁看到王承恩把椅子送到自己身边,天子还不说让座时,原本就发青的脸上,更是蒙上一层白霜。
心里暗道天子混蛋!
同时他面上还强颜欢笑。
朱大皇帝全然装作没看见,眼睛往旁边瞟:“温卿啊,这么早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啊?听太监说你是来谢恩的,朕没有赏赐你,也没有原谅你,你来谢什么恩?”
朱大皇帝一语双关,询问他同时,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温体仁赶忙收整情绪,陪笑起来:“万岁爷,臣今日觐见,其实是为了苏州百姓,向万岁爷您谢恩的啊。”
“苏州百姓?”
今天温体仁目的格外明确,才张嘴就说把正事说了出来。
朱由检眼睛一眯:“苏州百姓怎么了?还能劳动你这位辅相亲自到这来,朕也么没有加恩给他们啊。”
温体仁笑了笑:“万岁爷您怎么还瞒着臣啊,您不是已经把最大的恩德,赏赐给苏州百姓了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