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宗莫名其妙的被故菀带着出了城,不但他不知道故菀究竟何意,连戈白也不甚清楚故菀到底想要做什么。
“将军找下官,不知是有何吩咐?”出了城,王延宗忍不住问。
故菀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本将想,既然王大人是三代经商,应该对经商之道很是了解。而如今南境初定,百姓尚可安居。但若想要一城繁荣百姓日子过得富足些,还需得经营商贸才是长久之计。”
听到这里,戈白已经明白了故菀的意图。
只听故菀继续说:“我是个粗人,让我带兵打仗我自没二话,只是这经商一事,却是一窍不通。军中也并无擅此道之人,所以不知可否劳烦王大人,为这南境商贸经营之事出一份心力?”
王延宗听到这里也恍然的点了点头,他稍顿了顿道:“既然是故将军交代的事情,下官没有不尽力而为的道理。只是下官此次奉命前来犒军,自身并未携带多少银两,不知可否容在下向家中书信一封,好让家仆送银两到阳城?”
后半句话王延宗问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个不慎惹得故菀翻了脸,好拿他这一身肉膘0抵债。
而故菀却忽然朗声一笑,“哈哈。王大人怕是误会了。”
“误会?”王延宗眨巴眨巴小眼睛,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
故菀笑着摇了摇头,“我并非想向王大人讨银子贴补,而是希望以王大人您对经商之道的了解,给阳城和边城的经贸出谋划策一番,以求能够让这二城快速繁荣起来。”说着故菀又话锋一顿,笑容中透着些许狡黠之色,“不过,既然王大人有心贴补,本将自也不应拒绝王大人好意,就先在这里代阳城和边城的百姓,多谢王大人了。”
话说着,故菀还在马上对王延宗抱拳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王延宗赶忙想要抱拳回礼,可他骑术欠佳,刚一抬手便身子不稳,差点栽倒马下,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几人展颜。
“见笑了,见笑了。”王延宗堪堪稳住了身形,尴尬的笑了笑。
故菀则笑眯眯的看着王延宗也不言语,只等着他开口。
王延宗这会儿心里在滴血,不过转念想,若能花些银子而换得一个朝中靠山,而且还是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靠山,那也还是值得的。
“虽下官不才,但若说起经商一事,下官也还能说上个一二,故将军不嫌下官愚钝,如此看重下官,此事下官自当尽心竭力。”
“王大人这便是答应了。”故菀轻笑着挑了挑眉心。
“将军言重,下官尽力而为,希望不会负将军厚望。”王延宗想通了,这会儿答应的爽快。
“那本将就等王大人的好消息了!”
刘震一直在旁听着,心中暗笑,想说自家这位将军,不但行军打仗是一顶一的,这趁机敲竹杠也是一把好手。
而且不但敲了人家的竹杠,还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被她敲,这才是真本事。
四人到达阳城后,故菀吩咐刘震陪着王延宗在城中四处逛逛看看,也好让王延宗对阳城多了解一下,从而能够准确的拿出应对阳城经贸的对策。
而她则与戈白先回知府府。
“你说王延宗这次会掏多少银子出来?”路上,故菀笑眯眯的问戈白。
戈白摇了摇头说:“王延宗虽家中富恕,却是个守财奴。如今肯主动拿银子出来,无非是想要投靠你这个靠山,能拿多少银子,就要看你在心里头的份量了。想必五万八万的总是有的。”
“五万八万?我堂堂一个镇南大将军,就值这么几个?”故菀表示不满。
戈白一笑道:“你在我这里,自抵得过这万里江山。”
故菀撇了撇嘴角,“那自是不同的。”她顿了一瞬又道:“若这一次他不给我吐出个十万两,我便让他留点东西在南境抵债!”
“留什么?”
“什么手指头脚指头,耳朵鼻子也都未尝不可,到时看心情再议。”
“你是在说笑?”戈白问。
故菀唰的一下抽出随身短剑,“你看我像是在说笑?”
戈白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二人入了城后便下了马,一路边说边看的走走停停。
故菀看着街衢上的行走的百姓,看着街边卖菜的摊贩,想起了之前的阳城景象,她不禁扬起了唇角。
戈白见状问,“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你是没有见到之前的阳城。每天都能在城中的某处找到尸体,有的甚至已经腐烂发臭。百姓总是步履匆匆的贴着墙边儿走,而且各个都是满目惊惧。明明整个城中的百姓都还活着,可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座死城,半点没有人气儿,像是被一大团浓浓的乌云紧紧包裹着,死气沉沉的,仿佛已经毫无任何希望。”
戈白确实没有见过之前的阳城,但是听着故菀的叙述,便也能想象到那时的景象。
他也不禁会想,故菀当时身兼重任来到这样一座“死城”,且面对着骁勇善战的十万蛮夷军,心里该有多么的沉重。
故菀感叹,“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与那些繁荣的州县相比,阳城不及十分之一,但无论如何,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一点点都会越来越好的。”
戈白颔首,“没错,会越来越好的。”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戈白忽然淡笑道:“以为你来南境,只是为了战功,为了兵权。可眼下来看,显然并非如此。”
故菀则自嘲一笑,“我也以为会是如此。但当我真正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一份责任在。不论我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不顾这南境百姓的死活,更不能不顾我手下将士的性命。”毕竟这江山,终有一日还是你的。
戈白轻叹,“想必这一点,是像极了大将军的。”
“故将军!您可是故将军?”
故菀二人正走着,忽然从一家酒楼里跑出了一个掌柜的,挡在了故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