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闻言依旧十分纠结,双手绞着衣袖依旧踯躅不前。
乔齐晟抱着剑沉声道:“如今宋芝莲已经知道,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所以她和柴子仁定然不会放过你,甚至一有机会就会立刻杀你灭口。若是你这会儿跟了她回去,我们也不拦着,只不过怕是你出了这个门,便是…”
乔齐晟压着嘴角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自也不傻,当即道:“我不走!你们说好了会保护我,你们不能赶我走!”
乔齐晟淡笑道:“也没说要赶你走。只不过,唯有柴子仁和宋芝莲倒了,你才能保住性命,所以你就算为了自己,也该好生听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应该仔细掂量着。”
宋夫人想到自己搞不好就会命丧于此,当下一脸苦涩。
乔齐晟接言道:“你若不肯配合也无妨,今日宋芝莲便是来寻你,大不了把你送给她就是,你自己选吧。”
“我当然配合!柴子仁心狠手辣,没什么是他和宋芝莲做不出来的,我绝对配合!”宋夫人想通了,信誓旦旦道。
“既然宋夫人是聪明人,那我也不必多言了,咱们走吧。”乔齐晟一笑道。
宋芝莲出了门口四下望了望,仿佛担心有人埋伏在外头随时会对她动手,可见她是当真怕极了。
乔齐晟亲自护送着宋夫人来到厅堂。
宋夫人一入内,便紧张的攥着袖子下意识的远离宋芝莲,甚至看也不敢看她,而是垂着目光偷偷拿眼去瞟坐在上首的故菀。
经过昨日一事,宋夫人虽然不清楚故菀的身份,但见王延宗这位王家的大公子都对她马首是瞻,便明白在这王府,她便是那个说一不二之人。因而想要看看故菀是否有何指示。
但故菀只是垂着眸子呷了一口茶,继而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连表情都未有。
“娘。”宋芝莲见到宋夫人,含着泪上前。
宋夫人下意识的赶忙后退了两步,往反而往王延宗的方向靠去。
“娘,你怎么了?你不认识女儿了吗?是不是他们打你,威胁你了?没关系,你告诉女儿,自有知府大人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
宋芝莲也不知是戏做的好,还是因为手指痛的厉害,说着话眼泪便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她原本长得便有些我见犹怜的模样,加上满眼泪痕又故作可怜,愈发使人瞧着心软。
赵大人立刻沉声道:“宋老夫人,你不用怕。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但宋夫人依旧攥着袖子,紧张的低着头缩着肩不敢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宋芝莲见状立刻转向赵大人哭诉道:“赵大人看到了。他们不知如何威胁我娘,竟吓得我娘不敢与我说一句话。”
赵大人这会儿也眉心紧促,觉得宋夫人有些奇怪。
而宋芝莲立刻又道:“赵大人,我担心我娘被他们吓坏了,希望先带我娘亲回府诊治一番,还请赵大人做主。”
赵大人想也不想的便应声道:“如此也好。既然人找到了便好,而王大人的府邸在这里,想必也不会因罪而连夜出逃,所以待宋夫人状况好些再行问话不迟,到时自能查明此事究竟如何。”
听闻宋芝莲要带着宋夫人离开,故菀和王延宗都无动于衷的未发一言,只是坐在一旁淡淡瞧着,仿佛此事与他们无关似的。
宋芝莲心下狐疑,了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立刻带着宋夫人离开王府再考虑其他。
“娘亲,女儿不孝,女儿这就送您回府。”宋芝莲说着上前搀扶宋夫人。
但宋夫人却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转身下意识的躲开了宋芝莲,反身跑去抓住了王延宗的胳膊。
“大王人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快救救我,别让她带我走,她肯定要杀我!”宋夫人抱着王延宗的胳膊急切的恳求道。
见状,宋芝莲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但面上却故作惊慌的悲怆道:“娘,您这是怎么了!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您竟然连女儿都不认得了。女儿又怎么会杀了您呢。”
宋芝莲话说着,伸手便要去抓宋夫人。
宋夫人“啊”的一声惊叫躲开,转身跑到故菀面前,猛然间跪在故菀身前拽着她的衣摆恳切道:“公子救救我,公子!”
赵大人完全迷蒙了,搞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是王延宗劫持了宋夫人,可眼下看这情况,倒真的像是宋夫人主动跟着王延宗来此了。
所以赵大人便一直在旁看着未言,想弄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最为焦急的人还属宋芝莲,她原本猜测王延宗会扣着宋夫人不放,因而拉着知府来要人,却怎么也想不到宋夫人如此这般不肯离开。
若再继续僵持下去,必然对她不利,所以宋芝莲暗中一咬牙,立刻吩咐身边婢女道:“快扶着我娘离开这里。”
而一直看戏的故菀,这会儿才终于开了口。
故菀淡淡一笑,睨了宋芝莲问:“你娘亲不愿意跟你走,是何原因?”
“你…定然是你们威胁了我娘,你们莫不是给她下了毒!”宋芝莲设法辩驳。
故菀哼笑一声道:“你大可立刻找几个郎中来给老夫人诊治一番,看她可有中毒。”
宋芝莲自知不可能,也不愿浪费时间,转而对赵大人道:“大人,他们不知道对我娘亲做了什么,我这便带着娘亲回去诊治。”
赵大人没说话。
宋芝莲给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立刻上前就要左右搀扶宋夫人。
宋夫人“啊”的大叫,挥手拍打两个婢女不让近身,反而紧靠着故菀。仿佛只要靠着故菀,她便得以保命。
“既然王夫人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不妨听宋夫人自己说说,她为何不愿意随你回去。正好你也请来了知府大人,想必知府大人定能明鉴是非。”
故菀说着,微微抬了抬手,两个婢女犹豫一下,却也不敢再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