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白沉叹一声未语,觉得说什么都显得无力而徒劳。
故菀暗暗后悔不应该提起这件事的,试图转移戈白注意力道:“我说要报答救命恩人,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戈白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自然要报答,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明日便派人前去送些银两。看看他有什么想要的一定满足。”
“那是个面摊老板,因为被丘家采买的奴才欺负,店里生意惨淡没有人敢去光顾,我今日为了躲避刺客,所以找了他个生意冷清没什么人的地方,却没想到他做的面十分好吃!”
“十分好吃?有多好吃?”听着故菀的话,戈白笑着问。
“总之比我之前吃过的面都好吃!原本我想请他到歌舞坊做厨子,专门做面条,但如今他救了我一命,总觉得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故菀说着拧眉思量,但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回报答周三。
而这时戈白却忽然问:“你方才说,他得罪了丘世谦家的采买奴才,所以被欺压的没了生意?”
“没错!没想到那个丘世谦跋扈,如今就连他家中的一个小小的狗奴才都如此猖狂嚣张。这还是被我偶尔遇到了的,没遇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故菀提起此事愤愤道。
戈白默声不响的思忖了一会儿,半晌却忽然道:“或许帮他报了仇,也算是报答的一种?”
“报仇?”故菀想了想,继而同意的点了点头,“没错,报仇这主意也不错。那我明天就派人去把那个丘六收拾了!”
戈白听了一笑道:“我说的并非此意。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一个小奴才何必值得你大动干戈。”
“你是想要借着此事,将丘世谦拉下水?”故菀试探着问。
“不错。”戈白颔首应道。
故菀也想了想说:“此事也是可行。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把丘世谦怎么样,但是总能磨一磨他的棱角,多多少少的敲打一番。”
戈白这会儿心情大好,“你这一碗面吃的还真是值,不但救了你的命,而且还能帮我们一个忙。此人我倒是想要立刻见一见了。”
故菀办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让人将周三给请来了府中。
见到周三,戈白对其拱手一礼,“多谢你救了故将军。”
戈白虽然穿着常服,但只看气度便不是寻常之人,周三立刻拱手回礼,同时摆了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路见不平而已,况且也没帮上将军什么忙,还是将军武功高强收拾了刺客。”
“周大哥不必谦虚,坐下说吧。”故菀在旁笑着道。
周三有些拘谨,见故菀与戈白落了座,这才犹豫的坐了半张椅子,双手按在膝上,一副随时准备起身的紧张模样。
“今日请周大哥来,其实有一件是与你商量,想看你同不同意,你若是不想做也无妨。”故菀笑着道。
“将军您尽管吩咐就是,不过我周三除了做面条也没有别的本事,不知道能帮将军什么忙。”
周三虽然如此说着,却以为故菀说得这件事,是关于让他去往歌舞坊做厨子的事情,却不料故菀说得却是另一件不相关的事情。
“昨日我听你说起,因为相府的采买奴才丘六,欺行霸市狐假虎威,百姓们都对他又敬又怕?”故菀直接道。
提起丘六,周三气的一拍大腿,“没错,这人很是嚣张。无非仗着国相府的名声,在外头没有人敢招惹他,而且可不止我一人被他欺负,只我们这一条街就有好几个。前些日子我还听说,那丘六看中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想要把人家姑娘强娶回去做小妾,惹得那家姑娘上了吊,只不过人及时救过来了,丘六一看差点闹出人命,这才罢休。但还是没放过那家人。”
周三摇头叹气,似乎为那家人的遭遇而惋惜。
“怎么个没放过那家人?”故菀蹙眉追问道。
“那家人的婆娘原本是给人家缝补浆洗衣裳过活,男人在外头做散工,一家人过的已经很是拮据了。但是丘六不准大家给那家人活干,生生逼得他们就快走投无路了。前两天我还见着那家的男人在四处找活计,但是没人敢得罪丘六,这几日倒是见不着那家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竟然嚣张如此!”戈白冷声道。
周三长叹道:“大人们不知我们百姓艰辛,税收越来越高就不说了,如今更是处处小人得志,这日子真是…”周三说着又深叹一声摇了摇头。
故菀也不由得轻叹道:“京城的百姓尚且如此过活,不知别处又当如何。”
“那家人住在何处,你可知?”戈白问周三。
“知道的。大人是要帮那家人吗?”周三兴奋的问。
戈白清浅颔首,随即唤人近前,按照周三提供的地址去寻那家人。
而后故菀对周三说:“之前听了你说的关于丘六的事,我便十分愤慨,若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报仇?”周三不由得想起昨晚上,见到故菀手持双刀的样子。
见他眼中含着些许畏惧,故菀笑了一下说:“我说的报仇,是将丘六送去官府惩治,并非杀了他。”
周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的似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若是能够如此再好不过!简直就是为民除害,我当然同意!需要我做什么,将军只管吩咐就是!”
故菀道:“无需你做什么特别的,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你知道的丘六欺辱他人的事情,都一并说出来,我会让人整理成状书,你带着状书去京兆府状告丘六即可,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安排。”
“状告?”周三眼中的光暗了暗,随即道:“将军或许不知,这正所谓官官相护,丘六是相国府的人,京兆府哪里敢得罪相府,之前不是没有人状告过,可是不但没人收拾丘六,告状的人还被打了一顿板子轰了出来。”
“那是因为之前状告他的人,身后没有我为他撑腰,可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