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船靠了岸,安之被人带上了岸。
蹲在岸边等了许久的摄像师起身,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河心别墅再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找不到曾经的样子。
这次的布置要比上一次求婚要夸张的多,石子小路彻底变成了花路。
玫瑰花拱门沿了一路,渐变的花色越来越深,由最开始的浅粉色变为深红,花香彻底盖过了芍药和其他药草的味道。
花路两边的芍药花丛中,多了很多玻璃棒支起的假花和花柱,错落有致,摆放的位置有规律可循,安之猜应该是字,但灯没亮起来之前,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安之一边看一边走,速度很慢。
最后宁歌急了,她转身走到安之的身后,双手搭在安之的肩上,直接推着她快步往前走。
“娇娇,别看了,又不急这一会儿,你以后还有好几十年可以慢慢看。”
“我们先去化妆换婚纱,否则你家瑾宝可要等久了。”
想到时怀瑾,安之笑眯了眼睛,点点头,快步往别墅里走去。
宁歌说的对,他们还有好几十年可以看。
……
上了楼,推开二楼的门。
二楼练舞厅好像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多了一个很大的化妆台,最里面的墙上的镜子换成了一个奖杯陈列柜,上面放着的都是她拿着奖杯的照片。
而陈列柜前,是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制的不规则柜子,里面的模特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正掂着脚尖,摆出标准的芭蕾舞姿势。
安之一眼,就被里面的婚纱吸引了视线。
她走到玻璃柜前,看着里面的婚纱,眼中闪过惊艳和欢喜。
这件婚纱很有特点,经典的大公主裙,裙摆是普通的古典大摆蓬蓬裙,设计的特点都在上半身,特别是在腰间。
胸前用柔软的羽毛拼接,环着胸线往上,最后在最中间会和成桃心,形成桃心抹胸,对称又平衡,像两只洁白的天鹅伴侣正头贴着头亲密的呢喃。
而背后则采用u型露背,天鹅的羽翼不完全对称,一大一小,左密右疏,自由而随性。
腰上用的是挺括的马尾材料,制造出张弛有度的起伏,真丝的欧根纱剪裁,寸手工缝制成立体羽毛状。
又结合苏绣的银线羽毛和晶莹的珍珠碎钻点缀,营造出浮游于水面之上的浪漫,如阳光下的天鹅湖,波光粼粼。
安之抿抿唇,不自觉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搭在玻璃上,隔着玻璃,摸了摸婚纱,指腹却触到磨砂凹凸不平的触感。
好像有字。。
安之疑惑了一下,俯下身,想仔细看看是什么字……
宁歌先前看过婚纱,可如今再看一遍,依旧觉得心动。
女人天生爱美,喜欢浪漫,这么漂亮的婚纱,大概没有女人会不为之心动吧。
看着看着,宁歌就失了神,忘了自己的任务,也忘了接下来的流程,直到腰被人撞了几下,她才回过神。
她回头和郝灵韵对视了一眼,而后微微点了下头,悄悄走到墙边,抬手打开了一个开关。
玻璃柜里的灯光突然亮起,花瓣自底下飘出,轻柔的音乐倾斜而出,玻璃柜里的模特突然转动了起来。
安之怔住了,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
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放婚纱的普通玻璃柜,结果并不是,这是一个定制的大音乐盒。
细碎的灯光跳跃着,安之终于看到了玻璃上的字:
音乐盒里的芭蕾公主。
落款是:ann。
前一个是作品名,后一个,是婚纱设计师的名字。
安之对婚纱设计圈并不了解,但也听过“ann”的名字,知道ann有多难请。
她不知道时怀瑾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地准备的这些,也许是她去比赛的那段时间。
但也许,还要更早。
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好啊。
想到这里,安之的眼底控制不住的发烫。
她突然很想念那个千里迢迢地把她从瓦尔纳接回家的男人,可明明他们才分开了不到半小时。
她想扑进他的怀里,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和开心,想亲口告诉他,他安排的这一切,她都非常非常的喜欢。
她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开心,自己的感动。
泪意在眼中翻涌着,安之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眼泪。
今天是个很好很好的日子,时怀瑾安排这些,是为了让她开心的,她不能哭。
安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人上前打扰她。
突然,音乐声结束,“咔哒”一声,玻璃门自动开了。
花瓣被风卷了出来,纷纷落在安之的头上,漫天花雨中,婚纱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慢慢往前滑动着,越来越近。
随后,时怀瑾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最爱的芭蕾公主,请换上婚纱,等我,好吗?”
经过信号转换的声音,好像更好听几分,但有点不真实。
安之捂着嘴笑了,连连点头。
宁歌她们这才上前,帮忙把婚纱推进了更衣间,帮安之换婚纱,顺便把自己的伴娘服也带了进去。
随后,换衣间里传出女生的笑闹声。
楚谨行在楼下,摄像在门外,所以她们肆无忌惮:
“我的天,娇娇,你的身材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突然羡慕时总,啊啊啊啊,能天天抱着你睡,他好赚啊!”
“好痒,宁宁,你别乱摸!你身材也很好,要摸摸你自己去!”
“这腰,这腿,这皮肤,啧啧啧……跳舞这么好的吗……梵梵,你手放哪呢?”
“娇娇,你这胸……时总平时没少出力吧?”
“不是,这我都想下手,时总之前到底怎么忍的?不过,他后来肯定没少折腾你,你看看你这脖子,难怪有飞机不坐,非得开私人飞机去,方便操作是吗……”
“你们别乱说,外面还有小姑娘!”安之被这几个不着调的女人闹得脸都红了,扭扭捏捏的躲着她们的爪子。
纪奕贴在更衣室外,扒拉着门,扯着嗓子喊:
“没事,没事,我大学都快毕业了。”
“安之姐姐,我能进去吗?”
安之:“……不能!”
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大了几分,有点羞恼,有点不习惯,但是心里是开心的。
从小到大,她都和别人不一样。
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学的东西和别人的不一样,时间安排也和别人不一样,学校对她唯一的作用,只是挂学籍。
稍微大一点之后,她又常年四处比赛,地点在变,身边的人也在变,所以交不到朋友,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待在舞蹈室里,对着无数面镜子。
她从来没有到过,自己有一天能交到这么多好朋友,一起笑,一起闹,一起睡觉,甚至坦诚相对。
……
再从换衣间里出来,已经是二十几分钟之后。
蹲在门外的纪奕看到她们出来,眼睛噌的一亮,连忙站了起来,兴奋的围着她们绕起了圈圈,咬着手指,一脸的羡慕,“好漂亮啊!”
“我也想穿伴娘服。”
沈梵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揶揄,“谁让楚三少是娇娇的娘家人,又不愿意去当伴郎呢。”
隐藏的小心思别戳穿,纪奕脸颊微红,挥开了沈梵梵的手,走到了安之面前,“安之姐姐,化妆师到了。”
安之点点头,掂起脚尖,提起长长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准备好,让时怀瑾看到漂亮的自己。
时怀瑾安排的很细致,就连化妆师都是熟人:
--米岚。
看见安之出来,米岚两眼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刚刚完成梦想,拿下了芭蕾舞含金量最高的奖,在世界芭蕾舞圈有了地位,又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想着她的老公,而且即将拥有一个盛世婚礼,这样的人生,太幸福美满。
她羡慕安之以后的人生,可她也知道,安之前面二十几年的辛苦和努力,是她做不到。
收回思绪,米岚从化妆台走向安之,而后将安之推到化妆台上坐下,看着镜子里的人,笑着说道:“安之老师,好久不见。”
安之眨眨眼,“好久不见。”
确实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可依旧亲切。
米岚抬高手,解开安之头上的发绳,一头柔顺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后。
“安之老师,我给演员化过很多年的妆,但是新娘妆,这还是我第一次化。”米岚一边低头认真地给安之上底妆,一边解释道:
“不过你放心,我对着温媃的新娘化妆视频练习了很久,一定会把你化得美美的。”
安之点点头,闭着眼睛,勾了勾嘴角,“我很荣幸。”
她合作过不少化妆师,米岚是合作的最久的一个,也是最让人舒服的一个。
作为她的专用化妆师,米岚是最了解她的人,知道什么场景需要什么妆容,知道怎么在不同的妆容中,突出她五官的美感,所以安之一点也不担心。
把脸交接米岚,她很安心。
接下来,安之没再说话,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而宁歌她们坐在身后的榻榻米上,拿着手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研究着伴娘攻略。
……
大半个小时后,妆容完成。
安之左右转了转脸,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着唇角,满意的笑了。
妆容很清透,一点也不夸张,重点都放在了眼妆上,暖橙色的眼影加亮片,很温柔。
特别是贴在眼角的羽毛,是安之最喜欢的部分,特别好看,她一动,软软的绒毛也微微颤动着,又仙又灵动,也和符合她今天的婚纱。
最后,是发型。
发型也很简单,但很特别,只在两边挽了两个松松的发髻,用毛绒绒的羽毛发卡固定,耳边垂下几根细长的淡橙色的绒毛,和眼妆相呼应,纯真又可爱。
“好了。”
米岚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拍了拍手。
宁歌立刻上前,将安之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带着她转了一转,而后又举着手机,给她拍了很很多张照片。
看着手机里面的照片,宁歌啧啧感叹道:“好漂亮的白天鹅啊!”
沈梵梵和郝灵韵她们也拥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拉着安之拍起了合照,好看的,搞怪的,拍个不停。
直到楼下传来动静,她们才放下手机,纷纷冲到落地窗前。
沈梵梵拉开了一点点窗帘,低头往下看,而后回头看向安之,激动道:“来了,来了,新郎伴郎他们来了。”
说着,她放下了帘子,拉着郝灵韵和沈梵梵往楼下跑,“走,走,走,原计划,我们下去拦,宁宁,你看住娇娇。”
安之一听时怀瑾他们来了,抬脚就要上前看,却被宁歌拦住。
宁歌强行把她压在沙发上坐下,严肃道:“你坐着,不准动!”
安之扭了扭肩膀,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我……”
“不行!”宁歌瞪着安之,手下又用了点力,“你今天是新娘,要矜持,要学会拿矫一点,不能太主动。”
“否则,就是恨嫁,男方就不会珍惜你。”
安之:“……”
她沉默了片刻。
道理她都知道,但是她也想看看时怀瑾穿礼服的帅气模样。
但安之知道自己说不过这群人,于是摇了摇宁歌的手,仰着头,眼中尽是祈求:
“我能不能去看一眼?”
说着,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再次强调,“就一眼,一眼!”
她软软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宁歌心一软,“去吧,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安之立刻笑了,从沙发上起身,拎着裙摆走到落地窗前,学着沈梵梵刚刚的样子,掀开了一条缝,低头往下看。
楼下站着一群人,时怀瑾被围在最中间,正和楚谨行说着什么。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上拿着捧花,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身矜贵的气质,在人群中极为瞩目。
这还是安之第一次看时怀瑾穿白色礼服。
他本就生得好看,纯洁干净的白色衬得他更加温润如玉,像个翩翩贵公子,好看到安之有些移不开眼,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好帅!”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时怀瑾突然抬头往二楼看去,安之抿抿唇,没动,甚至还将窗帘又拉开了一点。
宁歌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将窗帘拉了下来,重新将安之带回到沙发上。
“娇娇,你不能这样!”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苦口婆心地老母亲。
安之撇撇嘴,“可我想瑾宝啊。”
“我恨嫁啊,瑾宝又不会不珍惜我!”
宁歌:“……”
她居然无言以对。
所以这次,换宁歌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屁话,若今天是她的婚礼,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扑进宴离生怀里,让她从二楼跳下去她都敢。
可今天不是她结婚。
是她第一次给人当伴娘,当然要尽责地给新郎设置障碍。
……
楼梯处突然传来动静,安之心里一喜,下意识地想起身,但是略一思考,她又不动了。
她要等时怀瑾来接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明显地可以听出来,越靠近门,脚步声就越急切。
安之盯着门口看,心脏嘭嘭嘭,剧烈的跳动着,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甚至比领证那天还要紧张。
安之忙抬起手,捂住了胸口,怕心真的跳出来。
眼看人就要到了,宁歌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藏婚鞋了。
她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之的裙摆上,而后拎起鞋子,急急忙忙地塞进安之蓬蓬的裙摆下,还用手整理了一下,遮得严严实实的。
鞋子那么小,裙摆那么大,根本看不出来。
藏好鞋子后,宁歌起身站在门后,抬手压在门上。
很快,门被敲响。
宁歌不开,门缝中塞进来一个红包。
门还是没开,外面的人估计是急了,直接塞进来一摞。
宁歌笑出了声,朝门外喊道:“我不差钱!”
“时总,你老婆还欠我一顿饭,瑾瑜公馆的,你什么时候兑现?”
“时锦纪最高钻石会员,旗下的所以门店包厢免预约消费全免,包括瑾瑜公馆,大门随时为你开放,你可以随时光临。”
宁歌回头看向安之,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下赚大发了!
门里还是没动静,时怀瑾皱眉,正打算继续加码的时候,门开了。
宁歌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扬手往里一指,“时总,请。”
宴离生嗤笑了一声,抬手在宁歌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宁歌瞪着他,拍开了他的手。
时怀瑾没管他们,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安之。
穿上婚纱的她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纯洁,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安之也仰头看着他,脸颊红红,嘴角带着甜蜜蜜的笑。
六岁的时候,爷爷给第一次给她讲了白马王子的故事。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骑士装骑在白马上的漂亮小男孩,从此,只要想到小王子三个字,她的脑海中就自动代入那个不知名的小男孩。
而现在,看到穿着白色西装的时怀瑾,她的脑海中自动浮现“白马王子”四个字。
她真正的白马王子,名副其实。
这样想着,安之脸上的笑容又大了几分。
站在后面的时穆探出了头,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经过楼下的那一遭后后,被整得乱七八糟的。
他看了看沙发上的小婶,又看了看他的小叔,而后出声催促道:“小叔,你还杵门口干什么?”
“上啊!再不把小婶抱走,等下这些人又要反悔了。”
时怀瑾这才反应过来,终于动了,抬脚走近安之。
宁歌连忙挣开了宴离生的手,上前挡在安之的面前,“等等!”
时穆挠了挠头,“还有啊?”
宁歌笑着点点头,“那当然,我们娇娇这么好,哪是随随便便的就能带走的。”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看着时怀瑾,缓声道:“起码,我们得确定新郎身体够不够强壮,能不能给新娘子幸福。”
闻言,时怀瑾挑了下眉,“你想怎么样?”
宁歌伸手指了指地毯,“俯卧撑,一百个。”
时怀瑾回头看了宴离生一眼,将手上的花交到时穆手里,而后二话没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俯下身,做起了俯卧撑。
他的姿势标准,动作也很快,一下就是几十个,都不带停顿的。
十二月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布这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宁歌说是一百个,但是报数却在乱来,五十跳到六十,而后又直接跳回三十,在跳到十,随心所欲。
众人也都兴奋地随口报数,吵吵囔囔的,但安之看着时怀瑾额角滴落的汗珠,却很是心疼他。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住突然转头看了正在计数宁歌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拽着裙摆,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把裙摆拉高了一点。
时怀瑾正好抬眸,看到她裙摆下的水晶鞋,他动作未停,只是抬头看了安之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安之冲他笑着眨了眨眼。
他立刻就懂了,也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
又不知过了多久,宁歌终于停下了报数,放过了时怀瑾。
她也不知道时怀瑾做了多少个,反正她是数累了。
“行了,行了,找鞋子吧,找到鞋子,你就可以带娇娇走了。”
她话音刚落,时怀瑾就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弯下腰掀开了安之的裙摆,拿出鞋子,蹲下给安之穿上。
速度快到宁歌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之连鞋子都穿好了。
“诶,诶,诶,你们作弊。”
安之摇摇头,无辜的眨眨眼,捂着嘴笑,“我没有。”
“我不信。”说着,宁歌就要冲上前抢鞋子,却被人拦腰薅进了怀里。
“宴离生,你干什……唔~”
她不停地挣扎着,话还没说完,就被宴离生强行封住了唇。
掌声和起哄声响起,大家笑闹个不停。
“宴少,厉害啊!”
宴离生一只手抱着宁歌的头,把宁歌用力压在墙上亲着,另一只手伸向背后,朝时怀瑾摆了摆,示意他快走。
时怀瑾会意,俯身靠近安之,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真乖。”
安之仰着头看着他,开心地笑着晃了晃小脚。
时怀瑾勾住安之的头纱,正准备帮她盖上的时候,手肘突然被人拉住了。
时怀瑾眉头一皱,回头,楚谨行正看着他,“我来吧。”
时怀瑾想了想,放开了手,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楚谨行。
习俗里,新娘子一般都是由娘家舅舅或者哥哥抱出家门,这是一种对新娘子的不舍,也是对新娘子的祝福。
楚谨行俯身给安之轻轻盖上了头纱,在头纱完全遮住安之的脸的那一刹那,他转身在安之面前蹲下,“上来。”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背,安之莫名红了眼,她抿了抿唇,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住了楚谨行的脖子。
楚谨行起身,抱着她往楼下走,步子稳健,很是轻松,“安之,你还是太轻了,以后让妹夫多给你补补。”
“嗯嗯。”安之点点头,收紧了手,然后回头看了跟在后面正和沈梵梵说说笑笑的纪奕一眼:
“哥,你以前说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纪奕吗?”
楚谨行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低声道:“是。”
看着眼底红透了的耳尖,安之轻笑出声,手握着拳头挥了挥,“哥,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