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有几个婆子把秦正焕捆住,将他捆到了远处的大树上。
广义侯夫人张氏听到动静倒是想赶过来救儿子,可惜她自己都被困在院子里。而她库房里属于孟姜的东西,全部被侯府搬走,不属于的被砸了一通稀巴烂。
总之就是一个血亏。
张氏看到这些情景,一口老血吐出来后晕了过去。
在侯府打砸一番后,大舅母和三舅母带着孟姜、乐善娘俩从侯府出来了。
大舅母见百姓们正在往侯府墙上泼粪,忍着臭叹道:“多亏了众人仗义,才让我们家姑娘顺利和离,从此和广义侯府山高水长,再无干系。”
说着,大舅母还给众人行了一礼。
被高门夫人这样客气对待,众人受宠若惊纷纷还礼,然后泼侯府大粪泼得更欢实了。
孟姜搂着乐善,没让她看到这些。到了马车上,孟姜才拍拍乐善道:“对不起,以后你就只能跟着娘了。”
虽然之前就跟闺女商量好了,但走到今天,孟姜还是怕乐善没有完全想开。
乐善抱住孟姜的腰:“娘,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祖母和父亲都不喜欢我,他们只喜欢儿子,我能感觉到。我有娘疼我就够了,不需要别人的爱。”
孟姜笑道:“之前娘也不够疼你,谢谢你没有怪娘。”
“那不一样,”乐善蹭蹭孟姜的脸,“娘以前虽然很疼爱那个弟弟,但对我也很爱,眼神骗不了人。”
孟姜搂过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亲不够。是的,原主虽然傻,但对这个孩子也是真爱。
见她们母女两个这样,大舅母笑道:“咱们的阿姜终于长大了,现在做母亲也做的有模有样了。”
孟姜握住两个舅母的手:“谢谢舅母不嫌弃我,还为我出头。这么多年我总为了秦家人让外祖父一再帮忙,我就是个傻子。”
三舅母笑道:“谁还不是从傻子过来的?你大舅是个文人,当年被一个纨绔欺负了,还是你大舅母找娘家哥哥们出手揍人,揍得那个纨绔从此见了你大舅就躲得远远的。”
大舅母拍打了三舅母一下:“守着小辈们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当年你对老三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嫁我们家。当时你老爹对你寄予厚望,后来见你要死要活的也只能让你下嫁。”
三舅母老爹是正一品太师,妥妥元老。虽然王家也不错,但王老三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混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刑部郎中而已。
说实话,娶三舅母真是撞了大运。
看着两位舅母互相揭短,孟姜和乐善笑得前仰后合,早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
等到了王家门口,三舅舅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人陪着,两人说说笑笑的,很是热乎。
孟姜下了马车才发现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池,这人怎么和三舅舅这么熟悉?外祖父知道吗?
大舅母和三舅母也见到了,对徐池点点头,好像并不陌生的样子。
大舅母在孟姜耳边小声道:“这位是锦衣卫的头头,正巧也是咱们邻居,本来不咸不淡的,可你三舅是个傻子,和人家称兄道弟的。”
三舅母点点头:“没办法,我也管不住你这个傻舅舅。”
傻子.三舅舅见到孟姜十分高兴,还跟徐池介绍:“这是我外甥女,刚刚归家。阿姜,叫徐叔叔。”
孟姜笑笑:“徐叔叔好。”
徐池:“……!”
第265章被欺骗的原配8(捉虫……
孟姜十分恭敬地轻声道:“徐叔叔好。”之后便跟在两位舅母后面往王家走去。
徐池虽然觉得十分怪异,却还是微微点头。
三舅舅还好死不死的叹道:“徐兄弟,你可记得帮你外甥女和大孙女撑腰呀,你广义侯府不做人,咱们绝不能放过他!”
徐池轻轻吐出一口气:“好。”
他今年才二十几岁,怎么就成了爷爷辈了!
徐池拜别王南,翻身上马之际看了一眼孟姜的背影,然后急匆匆而去。
孟姜进门的那一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头笑了。怪不得前世这位锦衣卫大人曾救过王家,估计也是因为和三舅舅交情之故。
进了家门,大舅母才又开口:“这个徐池亦正亦邪,我们也摸不透他,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弟妹你私下也规劝一下三弟。”
三舅母道:“他们家当年也是名门世家,可惜成了外戚之后卷入争斗漩涡,一招不慎满盘皆属,只留下他这个遗腹子。本以为徐家从此不能翻身,谁能想到他竟然再次得势。”
大舅母摇头道:“当年祸事不要再提,好在今上和徐家有香火情。不过徐池这人杀人无数,得罪仇家又太多,咱们这种中立之臣没必要结交。”
“很是。”三舅母也赞同,“只是我家那位傻子,结交只看投不投脾气,其他都不顾,性子跟武林豪杰似的,真是愁死人。”
正说着,前面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正是孟姜的外祖父、外祖母和一众亲人。
“外祖母!”孟姜快跑几步,投入老夫人怀中。
老夫人将孟姜紧紧搂住:“好孩子,好孩子,终于回家了,回家就好。你看看,都瘦了许多。”
孟姜笑道:“哪里呀,日子不管如何,我都好吃好喝的养着,身子一点问题没有,甚至比原来还壮实。倒是外祖母,重孙子都有了,还得为我操心。您在正院等着我们就成了,怎么还一路走到前院来了。”
外祖母摸着孟姜的脑袋:“我今天本来想亲自去接你,你大舅母她们不让,说我去了她们不好发挥。有什么不好发挥的?谁敢拦着打死他们就是了。”
婆婆和儿媳妇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孟姜笑了起来。
老夫人放开孟姜,弯腰搂过乐善:“这是我们的小乐善呀,才半年不见又长高了这么多,小模样也越来越漂亮了,比你娘强。”
乐善乖乖喊人:“曾外祖母、曾外祖父。”
王尚书今日特意告了一天假,而去他也不瞒着,就直说是为了等和离回家的外孙女。
他和老伴生了三个儿子,一把年纪的时候才生下孟姜母亲,那是当眼珠子的疼。可闺女去得早,外孙女竟然也被人磋磨。
王尚书觉得自己活了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告假的时候一脸惆怅和悲伤,让百官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广义侯府不满了。
锦上添花不容易,落井下石很简单,可想而知广义侯府以后的日子。
好在王尚书亲眼见到外孙女精神头很好,心里也就放心了。他一个男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亲热话,但心里却已经把广义侯府一家子凌迟了好几遍了。
孟姜带着乐善和外祖家一大家子亲亲热热见了一面,之后外祖母就让众人都退下。
外祖母问:“阿姜,你的箱笼怎么没有带回来?老三也是,竟然同意你搬到你娘留下的小宅子里。”
“咱们家大业大,还能容不下你们娘俩?听外祖母的,以后还是住到家里的好,我和你外祖父也放心。”
孟姜挽住外祖母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外祖母疼我,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们也都疼我。可我毕竟是孟家女,咱们家里又人多嘴杂的,别让人觉得您偏心。”
“如今舅母舅舅能帮着我和离,还带走了乐善,这已经是我们娘俩还不清的恩情了,真的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外祖母拍了拍孟姜后背:“我也知道你顾虑很多,但你放心,只要外祖母外祖父和你舅舅舅母们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
“本来树大分家,可是你大舅和二舅一直在外地,家中孩子们总不能一直跟着在外漂泊,也只能我们先这么合在一起过。”
“儿孙一多,事情也多,甭说我了,连你大舅母自己都头痛。”
“好在咱们家名义上是一家,其实除了婚丧嫁娶,他们三家早就账目分开了,也算亲兄弟明算账,少了许多烂事。”
孟姜笑道:“还是您和外祖父心里明镜,才能让家里这么安稳。”
外祖母笑道:“你也甭拍马匹。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不说你还年轻貌美,就咱们小乐善都很快就到了说婆家的时候了,不是同姓住在一起确实不好安排。”
“但你的将来我不管,你毕竟有舅舅们照应着,还有几个表哥是看着你长大的,感情也十分深厚,将来总会顾念兄妹情分。”
“可你这些年犯傻,没给乐善安排好后路,她没有亲兄弟就罢了,和咱们家这几个平辈交情没那么深。以后还得时不时多来走动走动,甚至挑一个当夫婿也不是不可以。”
“你大舅母家的孙子都快赶上你大了,年龄不合适。但你三舅母家有两个孩子和乐善差不多年纪,倒是可以先观察着。何况你三舅母的性子最是敞亮,几个儿媳妇也不错,乐善嫁过来日子错不了。”
孟姜简直哭笑不得,她刚和离第一天,外祖母就把乐善的婚事给考虑进来了。
虽然孟姜觉得真没必要,但还是很感动。也只有这么亲近的人才会考虑这么实际的问题,把她后路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孟姜搂住外祖母:“外祖母,以前是我傻,以后真不会了,我一定好好教导乐善,您就放心吧。”
外祖母见孟姜这副娇俏模样,喜欢的不得了,“你呀,和你娘越来越像了,连撒娇都一个模样。”
孟姜在王家住了三天,和家人好好联络了一番感情。
孟姜和原主不同,她虽然也不是说话很多,但每一句都说到人心里去,又对小辈们特别大方,很快就让人更加喜欢。几个表嫂之前接触不多,这几天走动下来也很能说上话了。
而且孟姜手巧,还能带着几个没出阁的姑娘画花样子,指点她们刺绣,花样百出让小姑娘们十分喜欢。
等到孟姜回到自己家时,几个小姑娘让表姑姑多来教导她们女红,也让乐善一同来玩。
最开心的莫过于乐善,大家都对她十分疼爱,几个姐姐妹妹也很喜欢和她说说话,和在广义侯府感受完全不同。
等孟姜回到自己的三进宅子里,虽然地盘不大,但因为主子就她和女儿两个,所以住起来十分舒服。
乐善看着自己那布置得粉粉嫩嫩的小窝,欢喜得不得了,还打算请表姐表妹们来玩。
之后孟姜忙着经营家,乐善忙着学习琴棋书画加算术,小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但广义侯府老秦家的日子就惨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秦正焕,他能在户部当差,靠的就是王尚书的关系。可如今和离了,那自然就从亲戚变仇人。
秦正焕除了模样好看,其他都很一般,包括人情世故方面。因为之前的人脉关系,所有都是别人捧着他,没有他捧别人的时候。
如今情势颠倒过来,自然人人都想踩一踩秦正焕。除了讨好尚书的意思外,还想将人踩下去,好腾出一个侍郎的职位来。
别看侍郎官不大,但盐道可是肥差,谁都想啃一口。
秦正焕每天被弄得灰头土脸,想辞呈回家,却又舍不得这份前程。日子过得十分累,每晚借酒消愁才能熬下去。
最后还是王尚书看不下去,申斥下人不要因私废公,他可是最公正无私之人。之后还给了秦正焕一个美差,到下面的河西省去探访盐税问题。
去了下边虽然辛苦,但也有的是人孝敬,半年后回来家里能富贵起来那种。
不过众人一听是河西省,眼神都复杂起来。那里的藩王宁王可不是好惹的,听说还有造反迹象?
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说,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呢。只是官场里的都是人精,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和宁王扯上一丁点关系。
之前还嫉妒秦正焕可以去下面收好处的,听到他去的省份后,都立刻闭嘴了。
老尚书还是老尚书呀,不敢惹!
秦正焕这阵子被欺负狠了,突然能到下面走一趟,他还挺得意,回家和母亲张氏说道:“读书人就是好面子,王尚书再痛恨我又如何,也不能随意贬斥我,也只能让我到下边走一趟而已。”
“若是我干好了,回来咱们家日子好过不说,甚至还能傍上大人物,我直接外放也是好的。”
张氏笑道:“那贱人走了之后,咱们家里亏空多了许多。你那个大哥大嫂又是抠搜的,一点都不舍得拿银子出来,可真是气死人。”
“如今你自己有出息,将来不靠爵位也能过好日子。”
秦正焕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母亲放心,我下去后一定好好经营,争取也给您挣得一个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