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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凡酒误人
第26章凡酒误人
夜很凉,仍然很平静。
再大的风浪她都经历过,这不算什么,只是有些事气郁在心难以排解罢了。禾锦依着栏杆,往下看去,整个皎月宫都尽在眼底,可是却空空荡荡的,她徒守着这么大的地方,也无人可以与她说说话。
权倾天下又有何用?能让所有人都真心真意对自己吗?
她仰头灌了一壶酒,辛辣得可怕。凡间的酒喝下去就和刀子一样烈,刮得喉咙疼,可越疼越是痛快,越能疏解心中抑郁。
就和祈梦之的血一样,烈得让人神智清明,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柳无言难得放下了卦,跟在她身后,见她这样喝酒,终是出声劝了劝:“你也别想太多,你已经尽力了,也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禾锦笑着摇头,靠着薄窗,在窗口上摇摇欲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年大战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神魔大战?”柳无言想了想,“我只知道那年余子书大败兀叽,靳褚一剑灭了余子书神格,神星陨落,你到凡间找了他一百年都找不到,转而求助于我。”
“不是……”禾锦闭着眼睛摇头,仿佛入了魔怔,“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事情究竟怎样,她却闭口不言。
“不管如何,你也做的够多了。”柳无言上前想拿走她的酒壶,“别喝了,凡间的酒喝多了对你不好。”
禾锦不肯松手,她用力抓住,险些从窗台上摔了下去。柳无言赶紧拽住她,她坐稳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过,简直是颓废到了极点。
柳无言是在忍不住,质问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她笑着靠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我没有想到,我最落魄的时候竟然是你陪在身边,你竟是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
柳无言蹙眉,“喝凡酒也能醉?”
“你是不是很恨我?”她想站起来,又没站稳摔在他身上,紧紧拽住他的衣襟,带着醉意问他:“我将你关了三千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你不要一意孤行。”柳无言扶住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我都一样,离了这皎月宫没有地方可去,没什么恨不恨,你我都是自己把自己关在皎月宫,要恨也只能恨自己。”
她哈哈大笑起来,跌跌撞撞,“谁说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可是兀叽第十七子,最受宠的王女,我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
“可你为了余子书弑父杀兄,早就已经众叛亲离。”
禾锦手一松,就如柳絮一般无所依托地跌坐下去,柳无言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对不起。”
“弑父杀兄……”她茫然地惦念着,“是我吗?”
“你冷眼旁观,于魔界而言就是弑父杀兄。”柳无言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你喜欢上余子书,就该料到会有今天,不后悔吗?”
禾锦从来没有后悔过,从第一次见到余子书起,她就知道会万劫不复,可从来都是无怨无悔,一次都没有。
柳无言摇摇头,脱口而出:“你啊,已经栽在他身上一次了,怎么还傻乎乎地栽第二次。”
“第二次?”禾锦茫然地看着他。
“没什么。”柳无言很快就转了话题,将酒壶从她手中拿走,“凡酒污秽,易坏你修为,还是少喝些吧。这三千年你强行维持皎月宫已是强弩之末,多爱惜下身体。”
禾锦累了,抱住他脖子,“背我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柳无言依言蹲下,扶着她手臂将她背到背上,有些埋怨道:“你还和以前一样霸道不讲理,想怎样就要怎样,可你毕竟大不如以前了,又还能霸道多久?”
她呵呵笑着,趴在他背上醉得神志不清。
“当年你有多强大,六界有目共睹,你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禾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心头刺痛,就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用力吸他的血。
柳无言吃痛,几乎将她摔了下去,“禾锦你松口,你再吸我翻脸了。”
她不听,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柳无言将她从背上拽下来,用力按在阁墙上,目光暗沉地看着她,“你真是醉昏头了。”
禾锦依旧笑着,拽着他的衣襟笑得没心没肺,眼神迷离。
柳无言低下头,终是什么也没有做,揽着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抱起,“我送你回去。”
禾锦趁机缠着他的脖子,獠牙刺进他的皮肤,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永远不知魇足。柳无言也随她了,两个孤独相依的人,也只有彼此懂彼此的痛苦。
他抱着禾锦刚到门口,就有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谁?”那人目光不善,落在他身上,有些吃惊,“柳无言?”
柳无言笑了笑,“原来是江公子。”
江瑜盯着他怀里的禾锦,蹙起了眉,“你要带她去哪?”
他暧昧不明道:“这么晚我能带她去哪?当然是带她回房间。”
“哼。”江瑜冷哼一声,“我怎不知你和她关系这么亲密?”
“江公子不知道就多了。”柳无言意有所指,“还请让个路。”
江瑜神色冷冽了下来,挡在他面前分毫不让,那气势谁也办法撼动他半分。
“吵什么吵?”禾锦抬起头,醉意染上脸颊一抹绯红,她舔了舔嘴角,摇摇晃晃着下来,“吸个血也不让人安宁。”
江瑜见她晃来晃去,连忙扶住她,一身酒味,“怎么喝这么多酒?”
“那不是因为你闹心。”禾锦推开门,不肯让他扶着,醉醺醺地问他:“你怎么总是挡在我和子书之间?就不能让我和他好好说句话吗?”
“我……”江瑜下意识地松了手,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
禾锦也不想听他解释,转身将门关上,把他们二人都关在了外面。
柳无言意味不明地看着江瑜,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无论如何也在外面。”
江瑜转身离去,走得太急差点摔下了台阶,谁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一面。
第27章心有魔障
第27章心有魔障
余子书在仙界还未飞升的时候,江瑜就与他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一同历练,一同修行,几乎是同吃同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只是关系再好,终究会有间隙。
仙界宴请六界,神界派了凤凰之女出席,江瑜刚见到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就是凰女,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只瞧见她坐在华瑶池旁逗弄鱼儿,火红的衣衫披在她肩上,旖旎风情,身后的裙摆好似着了火似飞舞。她伸出玉瓷一般白皙的手拨动池水,鱼儿随着她的手追逐,好像她浑身都带着灵气,争相簇拥,那画面太过和谐,让江瑜想到了百鸟朝凰。
江瑜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她的容颜逐渐清晰,也深刻印在了他脑子里,久久不能忘记。
“你看这鱼儿。”她轻轻出声,明明没有看他,却在跟他说话,“好像都不怕我。”
江瑜奇怪道:“为什么要怕你?”
她抬头望着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她左半边脸被刺了烈焰红纹,如血般殷红,仿佛能燃烧起来。可是很奇怪,江瑜并不害怕,甚至还想亲近她。
“我一出生就被刺了这火纹,所有人都怕我,我一生气能烧掉整座宫殿。”她又低下头,轻轻拨弄着水纹,“水一碰到我就干了,鱼一碰到我就死了,我还是第一次摸到鱼,小小的,痒痒的。”
江瑜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就是凤凰之女?”
她过了很久才回道:“大概是吧。”
江瑜还在想该怎么回答她,余子书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徐徐道:“华瑶池水能洗净戾气,你保持心平气和,自然不会伤到鱼儿。”
凰女抬头,看余子书的目光明显变得不一样,“是吗?”
余子书点头,扶起衣袖朝她走过去,“你力量太过强大,要学会控制,才不会伤到身边的人。”
他蹲在她旁边,伸手舀了一条小鱼,轻轻放到她手心里,“你不想着会伤到它,就不会伤到它。”
鱼儿在她手心里游来游去,甚是亲昵。她终于展颜,花开十里,“原来如此。”
江瑜还在愣怔,余子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不走?神尊到处找你。”
他终于回神,随他离开,凰女叫住了他们,“你叫什么名字?”
江瑜知道她问的不是自己,就替他回答:“他叫余子书。”
她点点头,却不是看着江瑜。
他的心里忽然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脑海里又浮现了柳无言的话: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无论如何也在外面。
江瑜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原来是个梦。
亓挚抱着把剑守在门口,冷冷地把他看着,看得他毛骨悚然。
“你整天抱着把破剑做什么?”
“你刚在梦中叫了一个名字。”
江瑜只愣了一下,又恢复了流里流气的笑容,“不知我又叫了哪位仙女的名字?”
亓挚看了他一会儿,只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跑了:“你叫了禾锦。”
江瑜脸色一变,连忙跳下床将他揽住,嬉皮笑脸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肯定听错了,小屁孩。”
他挣脱不了,被尽情蹂躏一番,脑子里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他好像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走,去找你哥哥。”
亓挚抱着剑,晕乎乎地跟着他走。
平时找不到亓笙人,那肯定就在书房。他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慢慢看,小桐从窗户外边把头探进来,呱唧呱唧说个没完。亓笙一边听她说,一边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不知他是在认真听,还是在认真看。
小桐正说得眉飞色舞,一下子看到江瑜进来,立马板着脸,“看你这郁郁寡欢的模样,昨天八成被主子收拾得很惨,哼,让你得罪我。”
江瑜难得没有接话,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翻开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亓挚还在回想刚刚忘了什么,沉心静思。
小桐一下子没了说话的人,很不习惯,又转头跟亓笙呱唧呱唧地说。
江瑜听得厌了,掏了掏耳朵,“你就知道这些?不能说点我不知道吗?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小桐不服,摆足了架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说说柳无言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小桐还真不知道,只是输人不输阵,她就扯了些别的:“当然是关进来的,他跟主子有不共戴天的仇,主子就将他关了三千年。”
江瑜嗤笑了一声,表示不屑,“那你说说是什么仇?”
小桐绞尽了脑汁,还真让她想到了一点,“主子有对冰麒麟角,被他抢了去,主子当然要把他关起来了呀!”
“从禾锦手里抢?”江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佩服她的想象力,可转念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脸色一变,“那麒麟角在柳无言身上?”
“我亲眼所见,哪能有假!”
江瑜这下子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柳无言自然不能从禾锦手里抢,那不是抢就是给了。她那宝贝别人看一眼都不情愿,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又回想起昨日种种,心生烦躁,江瑜把书一扔,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桐奇怪地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亓笙还在看书,只是这一次回了她的话:“让他静一静吧。”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趴在窗台上,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只是亓笙从来都不会厌烦她,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了解透彻,总会以宽容之心来对待他们。
就如水一般包罗万象,再苦的茶也能煮出清香。
亓挚抛开心头的疑惑,抬了个凳子挨着亓笙坐下,精神恹恹地靠在他手边,“哥,她好吵,能不能把她撵走?”
小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破小孩,抱着你的破剑旁边玩去!没看见你曾奶奶在跟你哥哥说话吗?”
亓挚瞥了她一眼,“身高还没到我胸口,就想当我曾奶奶?”
小桐自然要反击,二人争来吵去,没完没了。亓笙摇头叹气,也拿他们没办法,继续看手里的书,无论身边怎么嘈杂,他始终能沉下心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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