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异常沉闷,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尤其是蒋文,被一个跟在身边二十多年、如同兄弟般信任的人背叛,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狰狞的面孔上浮现出暗红色,那个若隐若现的x形伤疤也显得比往常更加恐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论老吴这趟抓捕阿庆是否成功,阎良逃跑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邪派团结互助会一定会有联络方式,距离他逃脱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只需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就足以通知到对方。
一旦邪派团结互助会在xx村附近的大山中躲起来,光凭现在的区区几个人是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的,而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要调动当地的驻军进入方圆数百公里的大山中搜索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以说,这次定下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彻底失败了。
龚警官和小马的脸上也露出懊恼之色,良久之后,龚警官终于抬起头来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邪派团结互助会的那些人接到通知肯定会躲起来,顾不上成立水军配合gmd反攻大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话虽这样说,但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时年已经超过八十的领导不知道还能活上几年,万一以后邪派团结互助会又出来作恶,谁来阻止他们?
明明知道xx村附近隐藏着一股邪恶势力,却无力去剿灭,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是最难受的。
谢老沉声道:“不管怎么样,等老吴回来之后,xx村还是必须要去一趟,想办法找到哪怕一点点证据就行,到时候我再去劝说领导采取措施。”
众人点了点头,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屋里的空气又重新回归到了沉闷,阿庆不可能返回老巢坐以待毙,对于老吴这趟抓捕行动众人没有报任何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老吴前往蒋文之前躲藏的秘密巢穴已经过去了数小时,终于,屋外传来了一种汽车的轰鸣声。
龚警官和小马对视了一眼,心下恍然,看来这次领导特别重视这个事情,就连当时极为罕见的汽车也配给了这次行动。
(上世纪七十年代,汽车产量很低,就连公安局这种机构都没有配备公务用车,办案基本靠自行车和两条腿,只有一些政府高官才会配置专车。
中央高层领导配备的是红旗,其他地区领导配备的是苏联伏尔加、波兰华沙、上海牌轿车等,谢老领导曾经是军队高官,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政府为了表彰他,给年逾八旬行动不变的他配备一辆普通轿车并不奇怪。)
龚警官和小马脸色稍微好看了点,有了这辆车,前往xx村就无需乘坐公交,速度也会快上许多,这也算是许多坏消息中难得的一个好消息吧。
门刚一打开,一脸狰狞的老吴就急匆匆当先走了进来,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跟在后面。
谢老开口道:“老吴,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xx村我们还是要……”
话刚说到一半,谢老突然住了嘴,因为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点:进来的除了老吴和两个警卫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的脚步声!
龚警官更是惊讶不已,他分明看到两个警卫中间还躲着一个带着帽子,个子十分矮小的中年人!
“阿庆!?”小马控制不住自己叫出声来,“带着帽子”“个子矮小”不就是刚才谢老和蒋文所说的阿庆吗?他为什么不逃跑,难道向阎良通风报信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老吴转过身去,一把将身后矮小的阿庆抓到蒋文面前,大声道:“大力,这家伙已经承认了,就是他向阎良告的密!”
小马的嘴巴完全合不拢了,这是怎么回事,阿庆既然是告密者,为什么不跟着阎良一起逃跑?难道他还想躲在蒋文旁边当卧底,再脑残也不至于脑残到这个地步吧?
一旁的蒋文涨红了脸,紧握的双手关节咯咯作响,看向阿庆的目光已经变成了两道利刃,仿佛要将阿庆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阿庆,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之后,蒋文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阿庆抬起头来,直视着蒋文的目光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不过江湖中人恩怨分明,君父对我有恩,答应他的我必须要做到,阎良的性命我必须要救!现在我这条狗命要杀要剐任由大哥你处置,绝无一分怨言!”
“君父?”蒋文闻言先是一愣,又恍然道:“阎君?!你救阎良怎么和阎君扯了关系?”
蒋文这么一问,众人才反应过来,阿庆口中的“君父”原来指的是阎良的父亲阎君。
阿庆脸上露出愧疚之色道:“大哥,实不相瞒,你刚来团结互助会那会,我全力支持你是假的,都是君父授意,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跟在你的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蒋文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自认为和阎君情同兄弟的他,居然被自己的“兄弟”加“救命恩人”算计了整整二十多年!
其他人倒是觉得很正常,蒋文骨子里是一个江湖人物,让跟着自己的兄弟们不吃亏就是他的人生信条,而阎君是什么人?是gmd留下来的特务!他怎么可能和别人讲诚信?蒋文被他算计不是偶尔,而是必然。
阿庆继续道:“阎君在离世之前,我见了他最后一面,当时他告诉我,让我好好辅佐你,但假如你要害阎良性命,我必须想办法救他!大哥,你也经常跟我说,我们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君父对我有恩,所以阎良的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