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转身出去,才出去又转回,秀兰跟随的进入屋中,怀抱着女儿。
“主母,老爷离开了。”秀兰轻语。
李玉珠点头伸起双手,秀兰走前送出女儿。
李玉珠接抱在怀,低头轻语:“郎君没有喜欢你吗?”
“摸了奴婢几下,老爷很是喜爱茹儿小姐。”秀兰低眉顺眼的回答。
“我是公主,以后茹儿是县主,你们以后称呼茹儿县主。”李玉珠轻语。
秀兰恭敬道:“能得县主尊号,茹儿县主的福气。”
“嗯,以后你和茹儿还留在南方。”李玉珠轻语。
秀兰低眉顺眼点头。
李玉珠抬眼,轻语:“不论你在那里,你都是我的奴婢,不论茹儿在那里,她都是我的女儿,留你和茹儿在南方,一是让茹儿与郎君亲近,二是南方有什么大事,你要及时回报。”
“奴婢领命,奴婢会让所有人知道,茹儿县主的母亲是李玉珠。”秀兰恭敬回应。
李玉珠满意点头,低下头微笑逗弄茹儿,茹儿发出咿咿呀呀的回应,完全是母女温馨的亲情融融。
韦扶风走到了林清雪居处,在林清雪与琥珀的服侍下洗尘。
时至今日,他与李玉珠说话并不累心,一是权谋心术日渐老道,二是内心认可李玉珠是自己的夫人。
汤浴中,韦扶风心情随意的与林清雪沟通,公事私事,彼此随想随说。
最让韦扶风安心的信息,借粮的成果斐然,荆州军仓保持了充足。
林清雪提起韦守金的道谢信,猜度是不是韦守金有心投靠。
韦扶风回答有心投靠也不能重用,主要是不能与祖父走向对立。
提起过年,韦扶风只能去往金州祭祖。
另外伯祖父韦昭度遵从皇帝旨意,去往商州任职刺史,偏偏祖父已然调任徐冉任职商州刺史。
结果,徐冉不敢与伯祖父对抗,离开了商州。
徐冉和高岩,都是当初夺取金州的有功头领,后来高岩任职夔州刺史,徐冉任职万州刺史,林海曾经是镇守万州的指挥使。
相比富庶和发展潜力,万州不如商州很多。
徐冉调任商州,算是升迁重用,衣锦还乡,表明祖父重视商州,任用敢当之辈镇守,不曾想伯祖父任职了商州。
后果,徐冉闲置在了金州。
祖父使人告诉林清雪,让韦扶风安置,因为万州刺史已然任职一位族亲。
对于徐冉,韦扶风的印象一般,任职万州的政绩平平。
说着说着,林清雪问道:“岭南割据势力,郎君还打算亲征?”
韦扶风回答:“亲征不可能啦,夺取西川,局势风云变幻,河东军一离开关内,凤翔军八成报复性起战,我必须坐镇渝州或成都,避免将官的威望坐大。”
林清雪说道:“郎君是应该坐镇渝州,小雪应付不了军国大事。”
“我就算身在渝州,对于前方军事不会指手画脚,后方统筹也用不上我操心,我的行事主要是巡视地方,关心民生,如何御敌,那是将帅的责任。”韦扶风懒散轻语。
林清雪说道:“郎君不能亲征岭南,岭南割据势力应该尽早扫平,不如让林海领军出征。”
韦扶风摇头,道:“不要小视岭南割据势力,扫平岭南不仅仅依靠军力,还要懂得收服蛮族,林海不能胜任。”
“郎君不用林海,打算起用何人?”林清雪问道。
韦扶风回答:“我打算调张佶去往广州,任职平南指挥使。林海负责后方给养,待张佶扫平岭南割据势力,林海也能够获得名正言顺的军功。”
“张佶?那个去往河东求婚的人物?那个人可靠吗?”林清雪意外道。
韦扶风回答:“林海最可靠,必须坐镇广州,遏制野心之辈钻空子发展势力,张佶是个能人,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实战老将,我用人,必须不拘一格,人和其事。”
林清雪点头,琥珀温柔道:“谢谢老爷。”
“不言谢,我是出于大事为本。”韦扶风温和笑语。
琥珀浅笑默然,韦扶风又道:“通知张佶江陵府述职,让徐冉也来江陵府,年前安置了他。”
林清雪轻嗯,韦扶风闭上眼睛放松。
过了一会儿,忽听林清雪轻语:“郎君忌讳属下野心坐大,何不询问田雯儿,愿不愿意再次南下。”
“一来一往太远了。”韦扶风回答。
林清雪轻语:“妻有个想法,李玉珠南下一次罕有,玉彤也是第一次远离父母,不如大聚一次可好。”
“大聚?”韦扶风睁开眼轻语。
“夫人们都聚集在一起祭祖。”林清雪轻语。
韦扶风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大聚一次也好,但在江陵府不适合,须问过李玉珠,能不能去往长沙府。”
林清雪轻语:“九娘母亲还在江陵府,何不让九娘过来团聚?”
韦扶风解释:“江陵府虽然归属我们掌控,但明面上还是属于金州治下,在江陵府大聚祭祖,就算我在金州,也有唱对台戏的诟病,岳母一家可以去往长沙府与九娘团聚。”
“只是过年团聚,郎君的顾虑太多,要知道江陵府军事中枢,随时需要主事决策。”林清雪埋怨轻语。
韦扶风解释:“有些敏感的事情,往往会成为内讧猜忌的由头,我与祖父达成南北分治,军事上的掌控合情合理,礼法若是逾越,必然触及祖父的底线,让祖父深度疑心我,一步步的不利于他。”
林清雪点头,问道:“若是大聚,我想小雪也来。”
韦扶风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语:“张佶调任渝州中枢,任职巴蜀转运使,负责军事补给和军情调度。”
林清雪点头,忽又轻语:“大聚的事情,还是郎君书信询问为妥,或许田雯儿不愿大聚。”
韦扶风微怔,道:“若是我问,雯儿八成不愿大聚,她性子直白,最不喜应酬,另外西川初得,雯儿的心思倾向重视西川镇守,轻视大聚,从而不愿奔波。”
林清雪若有所思,数息后,轻语:“大事为重,我还是回去夜郎府吧。”
韦扶风说道:“王建无赖之人,不会在意年节,蜀地防守不容稍有懈怠,雯儿只能留在成都过年,姐姐问过李玉珠之后,再定去向。”
林清雪点点头,韦扶风洗浴后,琥珀离开了,他与林清雪在一起卿卿我我,温情相伴,随心诉说思念情意。
晚饭前,林清雪主动去见李玉珠,听得禀告的李玉珠,出迎在正屋门外,微笑亲切的喊着姐姐,一起入内说话,两女并不生疏。
落座,林清雪浅笑道:“妹妹远来不易,我有心年关大聚一次祭祖,夫人们见面亲近,但郎君说,西川初得,田雯儿离不得成都,故来问妹妹,可愿去往长沙府小聚。”
李玉珠随意道:“姐姐,为何要去长沙府小聚?江陵府应该更合适团聚。”
林清雪说了韦扶风的顾虑,李玉珠直白道:“姐姐,我不喜奔波,也不愿劳心。”
林清雪柔和道:“既然妹妹不喜,那就算了,不过我想回去夜郎府过年,琥珀留下照应妹妹。”
李玉珠道:“过年最重人气,田雯儿既然镇守成都,姐姐何不留在江陵府。”
林清雪迟疑一下,道:“我不想接见郎君的大娘,我身为大夫人,只是郎君与诸位妹妹的认可,大娘并不认可,如今我也不想获得认可,唯有走避才能避免尴尬。”
李玉珠说道:“姐姐的想法,有违礼法,姐姐留下接见,大娘就算不喜,也不能冷脸相对,和睦之后,自然获得默许认可。”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期望获得认可,但如今郎君不想我被礼法束缚,一旦与大娘见了面,日后若是大娘有了吩咐,我不好抉择,有些事情,郎君需要我来分忧。”林清雪直白解释。
李玉珠理解点头,林清雪又笑语:“事实上,我获得了伯祖父母的认可,大伯父的主婚,算得伯祖父一支的媳妇。”
李玉珠点头,笑语:“礼法上,姐姐算得名副其实的大夫人。”
林清雪起身笑语:“走吧,一起晚膳。”
抵达江陵府的韦扶风,并不能安然惬意的留在大将军府。
次日一早,去往李骥夫人新宅拜见,见了李骥夫人和十四娘生母,亲近礼见说话,请岳母去往长沙府照顾九娘。
李骥夫人答应,之后祭拜李溪牌位。
过午,韦扶风又去往州衙见十二叔。
十二叔出迎到门外,面对韦扶风礼数周到,若非知道十二叔过往的龌蹉事,韦扶风必然心生好感,但表面上,叔侄微笑和睦。
又次日,江陵府宰长顺,一大早来到大将军府候见。
韦扶风晨练,早膳之后,一身布袍的去往二堂,见到一身绯色官袍的长顺。
“侯爷。”长顺半弓着身子,一副卑微奴婢姿态,恭敬呼唤。
韦扶风点头,自然的落座主位,他没有让长顺坐下说话。
长顺是他的家奴,本质上与正常文武官员不同,家有家规,主奴之间必须保持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