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现在我对你可是更感兴趣了,当作敌人实在太可惜。”
Caster笑得越发开心,说出一句让我意味不明的话。
“等等,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是联手啦,这样你就不需要失去右手,有了我的帮助,你的生存几率也会更大的哟。”
Caster发出魅惑地笑声。
上一刻还要夺去我的令咒的女人,现在又准备与我联手。突发的情况让我一时停止思考。
对我这种等级的敌人,反复无常的Caster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一句话就让我心神动摇。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我有让这场战斗结束的准备。我说过了,我要赢简直是易如反掌。如何?想生存下去的话,难道不应该跟随我吗?”
勿论Caster的承诺可信度,生存的欲望一直在提醒着我同意,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法说出口。
——对方是为了胜利,能把全町无辜的人们都卷入战争的家伙。
——对方是不可信任的魔女,能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决定,也可能在日后轻易地把我出卖。
还有最重要一点——对方是能轻易取我性命的人,没有Saber在身边,我逃生的机会少得可怜。
我心中千百个念头转瞬而过,在同意与拒绝两个选项中看到了可能的结局。
想要活着,无论如何都不想死,那么就同意吧,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看着面前的魔女静静地等待我的决定,斗篷下的嘴唇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弧度,在她眼里,我不会与其他的选择吧。
可是——对方是将人命视而不顾的魔女,是我绝不能容忍的敌人。双方是坚定的敌对立场,所以我必须拒绝。
我不能与这样伤害他人的魔女结盟,我几乎都要正气凛然地喊出了这一句话。
然而,在内心深处,我隐隐觉察到自己拒绝的真正理由:——不甘。
——真的很不甘心。
Saber就在外面,我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向Caster屈服。背叛了Saber、远坂,还有自己。
尽管敌人真的很强大,但我还是想搏一次,用自己的努力,换回生存的机会。
——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与Saber并肩战斗。
“我……拒绝。”
拒绝的言语苦涩地脱出口,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就该开始希望渺茫的战斗了。
Caster被我的话疑惑了,确认的问道:“小鬼,你确定了吗?要在这里与我为敌可不是好主意。”
我缓缓地摇头,身体向大门口退去。
“哦——,你打定主意我就只能动手了。放心吧小鬼,不会很疼的。”
Caster长长的哦了一声,左手从溶入夜色的黑暗斗篷中伸出,做出不详的手势。
“为了惩罚不听说的小鬼,姑且——娱乐一下吧。”
魔女的左手似是在波动魔力的琴弦,院子里的魔力旋涡不安地涌动起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出现,随着啪吱啪吱的行走声,靠近着露出了他们的身形。
异形的骷髅,类似人类四肢的*骨架,头部与胸部的肋骨畸形的与脊椎连成一体。
无数手持骨质武器的骷髅将我包围在院子里。
该死的。
尽管只是Caster随手招来的骷髅,可那数量也不是我能应付的。
我的左手还不能使用,身边也没有任何武器。
无数的骷髅将院子里唯一的生命包围起来,远远立在后方Caster飘了起来,在半空中欣赏着我的挣扎。
“小鬼,不想改变注意吗?你有几分希望能在这些孩子中活下来呢?”
我没有理睬Caster的话,必须先找到武器才行。
突兀地,我想起来了Archer的双刀,美丽的黑白双刃。
曾经手持过的感觉还残留在我的右手,如果有那柄刀的话,我一定也能挥出Archer的华美的刀舞。
——要是有那柄刀就好了。
我下意识想着,可惜只会强化的半调子魔术师是得不可能拥有那柄刀的。
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忽略强化的所需的基础物的话,就可凭空创造武器。
——如同自己曾使用过的投影。
强化与复制,那么就让自己当做两者没什么差别。
没错,没时间想了,无论如何都要伪装过去。
——欺骗自己,欺骗世界,具现此世不存在之物。
我把精神集中到自己的右手,全身的魔力向右手灌注,神经像着了火一般燃烧。
坏掉也好,失去哪里也好,假的也无所谓,不存在的部分由我创造。我口中念出的自我暗示的咒语。
“同调——开始。”
包围圈越来越小,前排的骷髅已经清楚可见。
——不用管它,我的敌人只有我自己。
骨剑被敌人高高举起。
——不能放弃,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
骨剑斩了下来。
——不能绝望,我持有着无双的绝美之刃,所以,我一定能挡下来。
“锵——!”
那光景——莫明出现的黑色宝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格挡下骨剑的攻击。
手中出现了那家伙的剑,华美得让我入迷的干将。
细腻的剑柄纹路,琉璃般清澈的剑身。
手要断了的痛,只有握住干将的触感,那柄剑就自己挥动起来,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被乱七八糟复制出来的剑,用自如的挥舞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从挥住干将开始,挥舞这柄剑的持有者的经验从右手注入我的脑海,连通我的本能。
完全不受受伤的左手的影响,我右手挥出华丽的剑舞,将自己包裹着冲向前方,挡住所有敌人的攻击,劈碎最近的敌人。
“投影?怎么……会?”
远方的Caster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无法想像我如何能凭空制作出剑,并使用得如此自如。
投影魔术,能将此世不存在的物体凭空创造出来,但基于人类想像的不完美性,投影会因跟现实有差距而失去存在的强度、消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这是魔术师们古往今来就保持的理念,也是切嗣要求我放弃投影魔术的原因。
而现在我却不知不觉地打破了这一规律。
“小鬼,没想到你还能给我这么多惊喜,为了不伤到你,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Caster带着欣喜的声音传入我耳,近得就像她就在我的耳边。
——快逃!
心脏惊吓得快要跳出胸腔,我脚下再次发力向前冲锋。
眼前数个骷髅默契地举刀,分上中下三路要把我*退。
“可——恶!”
我恨恨的出声,架开最右边敌人的刀,乘着出现的空隙将对方撞飞,再挥刀横扫,劈断了周围骷髅的脊椎,骷髅失去支撑的上半身散落一地。
这些骷髅的战斗力并不太强,仅仅是力量、速度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技巧却仅如一名稍经训练的普通人,骨骼也没有坚韧到能抵挡干将的程度,不过要对付一名普通人也足够了。
然而,从没参加任何剑道、空手道等活动的我,现在的行动却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身体出奇的适应干将传来的作战经验,并且自如地应用于实战,打败这些骨头架子。
也许Archer只有我的力量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吧,我的脑海闪过一个骄傲的念头。
就在这时,身边的空气突然凝固,熟悉的禁锢感出现在身体四周。在身体完全固定之前,我侧头看见背后远处的Caster发出得意的笑。
这一次,我是真的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