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漾这么一质问，收银员心里害怕的不行，坐立不安的模样差点没坐住，立马就朝他解释道。
“黎经理，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到予初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昨晚她喊予初帮忙的时候予初正准备下班回家，后来你过来询问我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小半个小时了，我看予初不回来，心想着她肯定是直接下班回去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出事。”
她着急的解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黎漾看。
黎漾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不免宽慰道。
“你别那么紧张，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事情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收银员紧张的点点头，但她轻颤的身姿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好多少，事实也如她说的，当时慕予初去帮忙，等黎漾过来的时候虽然没半小时，但她真的以为她送完酒就回家了。
哪里想到她果真出事了，尽管她心里的确隐约感到不安，但碍于梁音音的关系，她自然不能把她心里真实的感受说出来，况且，她现在想的也仅仅是她自己的猜测。
万一不是呢。
黎漾见在她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默认的点点头道。
“好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你先出去忙吧。”
“是，经理。”
这一刻，收银员如同得到特赦，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而她和那个服务员的言语间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梁音音，谁都没提起她。
不想收银员还没走到门口，黎漾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忽然出口喊住她道。
“你等一下。”
收银员被黎漾吓了一跳，手没碰到门把手就缩了回来，她触电般你的僵直身姿，情绪尽量保持正常的回头询问道。
“经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黎漾想了一会，视线也斜了一眼服务员，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问道。
“没事了，去忙吧。”
吧台附近，还是包厢这边都有监控，黎漾原本打算询问她梁音音是什么时候来吧台的，但转念想想他反正还要检查监控，索性什么也没问，也没想到这事会跟梁音音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奇怪昨晚梁音音怎么正巧会出现在那而已。
“是。”
见黎漾什么也没说，收银员暗暗的松口气，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快步走出了经理室，只想着这事不要牵扯到她就行，而她不安就不安在，当初梁音音在吧台，她原本的确是想跟黎漾和徐思雅说的，但碍于她她哪里还敢多言。
她现在只能祈祷事情不要变大。
收银员带上门后，黎漾转身开始掉昨晚吧台和包厢这边的视频，因为大概的时间点知道，黎漾很快调出他想要看到的视频。
画面一开始的时候，事情的确如收银员和包厢服务员说的一样，包厢服务员的确因为忙不过来才来吧台寻求帮忙。
但黎漾越往后看，英俊的脸色越是沉重和难看，特别是画面转到包厢走廊上时，他神色凝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直至那骇人的一慕猝不及防映入他眼底，惊得黎漾根本坐不住，身姿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摇着脑袋满是不敢置信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
“妈妈，妈妈，不要，你不要离开初初，不要离开初初...。”
一道细若蚊虫般的低喃声，猝不及防的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絮絮叨叨的声响自然惊动仍在办公的陆湛南，他微不可察的皱下眉宇，深邃的视线从文件投递在病房的病床上。
视野内，午睡未醒的人儿在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眼皮子下的眼珠子一直在乱转，苍白的唇瓣分分合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一双手臂牢牢的抓着手边的被子，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梦魇了。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妈妈，妈妈...。”
病床上的小人儿嘴里仍旧念叨着什么，连同脑袋也跟着左右转动起来，只可惜她的低喃声太轻，导致陆湛南并不能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但看情况她梦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浓眉微皱的放下手里的文件，直起伟岸的身姿便往病床边走，深邃的视线紧锁在她不安的面容上。
“妈妈，不要丢下初初，不要丢下初初一个人，初初不能没有你，妈妈...。”
慕予初面色痛苦的喊着妈妈，揪紧被子的手下意识的往空中扬，似乎是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陆湛南见状，眉宇一沉，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手边又温柔的握住，薄唇一掀道。
“初初，你醒醒，醒醒。”
陆湛南试图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妈妈，你不要走...。”
被握住双手的慕予初猛地反手抓住陆湛南的手，牢牢的紧握在掌心，喊着妈妈两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眼皮也跟着睁开，入目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时，出于本能她下意识的松开其中一只手，摸索着往墙壁上摸去。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开灯。
这样的画面看的陆湛南褶皱的眉心越发紧皱，他握住她胡乱摸索的手，轻声细语的低语道。
“醒了？”
男人好听宛如大提琴尾音般的响声倏地从她头顶落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慕予初稍稍的愣怔了一下，人迷迷糊糊的张嘴询问道。
“湛南？”
“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冽，听得慕予初心底特别的安心，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询问道。
“湛南，是晚上了吗？你能不能帮我开下灯...。”
慕予初说着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只觉得她这午觉睡了醒来脑子懵的是下午和晚上都分不清了，脑子也有点头昏脑涨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她下意识的话蓦然让陆湛南沉了沉黑眸，看她这幅茫然无措的样子显然是把自己失明的事给忘了，他轻咳一声，尽量不吓到她道。
“医生说你的眼睛没那么快好，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你别急，会好的。”
被陆湛南这么一提醒，慕予初宛如当头棒喝般的清醒过来，恍然反应她的眼睛短暂失明了，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也跟着反应过来她人还在医院住院呢。
还开什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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