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黄汉将战果报了上来,击杀东江兵四百六十七名,俘获一千三百余名,大多是步军。中??文网w、w`w.
他们仅凭两双短腿那是跑不过破虏军骑兵的,此外俘获战马二百八十余匹,皮甲兵器数百,银子九百七十余两。破虏军战死七人,负伤四十二人,可说是损失轻微,大获全胜。
“黄汉,即刻命人将伤患送回石岛,你我押解这些俘获前往文登。”赵烈吩咐道。
“大人,到文登何事,何不将这些俘获带回石岛。”黄汉有些莫名。
“文登可是好地方啊,如果将文登的事坐实了,我等此番可就占理了,加上李应元的事,就连孙大人也说不出什么了。”赵烈笑道。探马已经将东江兵在文登的恶行报知赵烈,如果不加利用,真是错失良机了。
此番孔有德败北,向孙元化哭诉,让孙元化施压是肯定的了,如果将其在文登的恶行坐实,就能让孙元化无话可说。
大队滚滚的向文登行进。
“孔大哥,如今该怎么办。”李九成环顾四周一圈道,看看只有数百人的马队,他哭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如今只有找孙大人提告,点明是赵烈将应元劫走勒索我等,我等只是前往要人而已,不意被赵烈卑鄙偷袭。”孔有德沉声道,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推脱之词了,两军交手,死伤者众多,已经瞒不过去,只能先制人。
“那应元怎么办。”这个儿子可是李九成的心头肉。
“能怎么办,让孙大人下令,难道赵烈还敢不放人。”孔有德这个憋气,原想不找孙大人,他们哥两个统兵自行解决,还能攻入石岛,定会收获颇丰,谁想这个赵烈的麾下当真能战。此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数百马队旗帜歪斜无精打采的向登州行进,全无来时意气风肆意张扬的劲头。
陈怀明心烦意乱的回到官署,这几个时辰,他没敢干别的。就是给东江兵擦屁股。
他带领衙役们好不容易将哭号的受灾百姓安抚下来,毁坏的物件收拾好,安顿好这些,他返回官署,打算向府台大人和巡抚大人上书。提告孔有德纵兵抢掠,肆意打杀百姓,今日商户们损失的数千两银子物件,这些都要向巡抚大人声讨。
对于这些兽兵,陈怀明是深恶痛绝,如果说上番何起睿的事让他赵烈极为不满,太过跋扈手段太过暴烈,此番与赵烈对比,赵烈印象好不少,至少赵烈只是护犊子。也没有纵兵抢掠,而孔有德等东江兵们上升为陈怀明最为痛恨的兽兵,没有之一。
陈怀明奋笔疾书,在条陈上倾述自己对东江乱兵的愤恨,以及对刻意纵容和包庇的军将孔有德的厌恶,在激愤情绪下两封书信很快写完,陈怀明正待让人将条陈出,他的幕僚吴先生入内。
“大人,城外靖海卫指挥使赵烈赵大人叫城。”吴先生道。
“谁来也不开城,文登今日被这些丘八打怕了。开了城,难道让靖海卫的丘八再抢掠一回吗。”陈怀明一听到刺头赵烈前来,本来不爽的心情更是大坏。
“大人,赵烈大人派人言道。他们在途中遇到劫掠的东江兵,将其击溃,听闻文登百姓为其所害,因此将其送来归案。”吴先生笑道。
陈怀明闻言大喜,虽说他在此奋笔疾书,不过大部是激愤所致。如今东江兵他没留下一个,只是文登方面的说辞和人证,只能让巡抚大人申斥一下孔有德这干兵痞,如果有东江兵的人证在手,巡抚大人再是看护自家的嫡系,也得整饬一番,否则在登莱官场不好交代,传到朝廷那里也是隐患。
只是赵烈这个魔头送来的人证,这,当真让人头疼,为了提告孔有德、李九成,此番忍了。
“随我出城迎接。”
陈怀明带领幕僚、衙役等开了南城门出迎,只见南门外高头大马上整齐的排列着全身黑色铁甲的明军兵丁,兵甲齐全,威风凛凛,而一旁则是丢盔卸甲、灰头土脸的东江乞丐兵,两相比较一望可知长短。中◎◎文网§ ?? w-w-w.
看到东江兵狼狈的样子,陈怀明心情大好,你们也有今日,对于赵烈的恶感不由轻了几分。
同来的不少衙役上前对着前排的东江兵一同拳脚相加,要晓得大街上的许多商铺都是他们罩着的,每月都有孝敬在里面,此番动乱,让他们收入大减,也卷了他们的颜面,不能保护商铺,谁人还愿意送上孝敬,这日后都是麻烦事,正所谓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有了机会怎么不出手解解心头只恨。
陈怀明不是迂夫子,对这里面的门道晓得一些,对于这些人出手报复的原因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是恨极,没有出声制止,直到看到后方赵烈在护卫的簇拥下飞马驰来,这才喝止了这些衙役,不过很多的军兵被衙役用棍棒和刀鞘打得哭爹喊娘。
赵烈来到近前下了战马,拱手笑道,“陈大人别来无恙。”
“劳大人惦念,”陈怀明也笑着回礼,“赵大人此番击溃乱军,解百姓危难,下官在此拜谢。”
心中却是感到极为别扭,他得仰望说话,此番赵烈全身银亮的铠甲,身材更显雄伟,气势逼人。
“陈大人不必如此,内匪外奴都是抢掠百姓的,军兵就是杀匪杀奴护佑百姓的,如军兵劫杀百姓,那就是兵匪,定要除之,否则丧尽民心,国将不国,陈大人以为然否。”赵烈笑道。
陈怀明惊讶的看看赵烈,此等言词虽说粗陋,不过道尽了军兵百姓的干系,他没想到是赵烈这个粗鄙的年轻军将所言。“赵大人所言极是,如我官军不能保境安民要其何用。赵大人,请入城歇息。”
“那就却之不恭了,”赵烈正要同陈怀明商议共同上书攻讦孔有德等人纵兵抢掠,给自家的出兵平乱找出借口,当然不会推辞,“黄汉,命军兵在城南宿营。”
黄汉领命。
一旁的陈怀明松了口气,他相邀赵烈入城。是不得不如此,赵烈所部击败乱军前来,不让进城,说不过去。不过,城内百姓可是让军兵们吓坏了,再者赵烈所部军纪如何他一无所知,如进城后如东江兵般行事,文登又得遇到劫难。赵烈如此安排,那就没有问题皆大欢喜了。
赵烈在两百名护卫的簇拥下同陈怀明一起进入文登城,两人在官衙商议良久。
他们共同向巡抚大人上书攻讦孔有德所部在文登境内抢掠百姓钱粮,打伤百姓数十,烧毁店铺十余,文登县令陈怀明急忙向在附近整训的赵烈所部告急,赵烈统领部下赶到击溃乱兵,文登转危为安云云,望巡抚大人维持朝廷法度,将害民乱军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孔有德、李九成一路收容了近千名逃散军兵后仓皇逃回登州大营,稍一安顿后,两人即刻前往巡抚衙门。
“大人,赵烈因恼怒我等关卡没有给其颜面,照旧收取其亲近商贾的税金,将属下军将之子李应元窃掠,以此威逼属下,无奈之下,下官只好整兵前往讨要,也就是威压一番。让其知难而退,谁知在文登以南被赵烈所部骑兵卑鄙偷袭,因此大败,望大人为我等做主。不可放过赵烈此等卑鄙小人。”孔有德满脸的冤屈道。
李九成则是在一旁哭诉,打打边鼓。
孙元化看看手下这哼哈二将,手指敲打着靠椅扶手,久久未语,对于孔有德、李九成的德行,他深知一二。二人为何与赵烈交恶他也晓得,出于教训一番赵烈的目的,他未干涉。
不成想此事到了如此田地,竟然兵戎相见了,这可是他治下的一大丑闻,压制不了,须得推出几个替罪羊了,至于赵烈是否扣押李应元,他自认赵烈干的出来,不过,孔有德、李九成私自调兵南下报复,也让他大怒,因为他们没有请命行事,实在是胆大妄为。
收容几人时,他就晓得这些东江军将的胆大妄为,只是没想到他们行事如此鲁莽,看来得敲打他们一番了。
“你等所言俱真。”孙元化盯视着两人问道。
“我等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两人就差赌咒誓了。事情经过也大略如此。
“纵然此事属实,你等擅自带兵引冲突,本官也得严惩,先回去营中自省,待本官核查后再行定夺。”孙元化厉声道。
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巡抚官署逃离。
两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了数天后,又被孙元化招致官署。
“你等好好看看,你等麾下兵丁在文登做出的好事,”孙元化怒极,“你等麾下以往强抢民女,劫掠商贾,不是一两件祸事了,此番竟然劫掠商铺、打伤百姓,你等还是登莱官军吗,或是盗匪一流。”孙元化将文登陈怀明的条陈摔在他二人的脸上。
“大人,此乃陈怀明同赵烈的一面之词,乃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大略看了几眼后,孔有德狡辩道,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认的,巡抚大人也不会希望他认下来。
“哼,此番你等军兵入得他们手上,就是早先你们各占道理,如今文登人赃俱获,夫复何言。”孙元化恨铁不成钢,要不是登莱乃是军镇,他这个巡抚手中不能不留有武力,他恨不能将二人拿下治罪,看看,不过数月光景他们给他这个登莱巡抚惹了多少麻烦。
“你等交出几个作乱的军头,再者与赵烈陈怀明商议,赔偿其损失,将这个祸事安抚下来,”看到两人不甘不愿,孙元化怒瞪双眼大喝,“怎的,你二人可是不想从命。”
孔有德、李九成两人无奈拜倒领命,心里这个憋屈那就别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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