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等同他们王家合议,把这个事情应付过去吗,怎么将他们的庄子和宅子都烧毁了。中№文网w、w`w、.`8、1zw.”孔有德大怒的看向李九成。
“孔大人,兄弟我是在忍不下这口气,你知道王象春说什么吗,他根本没出面,让管家传话说,让孔大人亲到他家跪拜请罪,如若不然,他王家就要动新城王家在保定知府、应天巡抚、浙江参将的王家人共同参你,必让孔大人丢官去职。”李应元看到孔有德大怒,晓得不好急忙解释道。
李九成用手势拦住了李应元接着说下去,“孔大人孔大哥,应元说的不是我让人放火焚庄子的因由,而是他家管家说就让我等到辽东后遇到大凌河一样的下场。”
李应元的说法根本抓不住重点,如今什么参不参的,这都是小事了,这里面有大事生。
李九成看向有些愣的孔有德,“我再追问他,原来早在月前大凌河已经陷落了啊。”
李九成这句话一出口,孔有德脑袋里轰的一声,大凌河已经陷落了,而兵部和沿途官吏都没有向他们告之,为什么,估摸这就是怕他们临阵退缩,不去辽东戍守。
此前孔有德已经知道监军道张春带着的四万援兵大败,张春等数十将领生死不明,总兵吴襄和宋纬逃归,四万援兵只跑回来一万余人。
这已经天摇地动的消息,让孔有德李九成心惊胆战不已。
此番大凌河也失陷,也就是辽镇的精锐泰半葬送在此役中,辽镇几乎没有同建奴交锋的机动兵力。
他们作为客军,到了辽东,不用问守城安生些的都是辽镇军兵的事,而出城与建奴拼杀争夺九死一生的事就是他们的,他们绝无幸理,他们都在辽镇呆过,太晓得这里的道道了。
孔有德脸色苍白。颓然坐下,他现下已经顾不上指谛李九成了,他在那里也得忍不住,也得暴跳。
“大人。卍卐小說網w`w-w、.-8-1-z、w-.`c`o、m如今辽东去不得,去了我等这三千人都得葬送在那里。”李九成急道,如今做主的还是孔有德这位爷。
“不去如何,这是兵部旨意,难道我等还能抗命吗。”孔有德苦笑道。他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辽东这个烂泥滩,但是就是逃脱不了,还是要投入进去。
“孔大人,左右一个死字,我等不如搏一下。”李九成眼露凶光看着孔有德。
“哦,怎么搏一下。”孔有德看向李九成。
“孔大人,大明辽镇精兵泰半覆没,我等不如杀回登州去,占了登莱,如果朝廷派人招安。不把我等军兵打散也不是不可以,如果非是治罪,那我等就在登莱不走了。”
李九成咬牙切齿道。
“大明有多少军兵,我等麾下才有几个兵丁。”孔有德摇头道。
“孔大人,大明最强的军兵辽镇还能抽调多少兵马,其他军镇的战兵,我等却是不怕。”李九成此时倒是思路清晰。
孔有德脑子里一闪,对啊,辽镇精兵今日几乎全部丧尽,其他军镇。就是宣府的兵马来了,我等也是不惧,说白了,除了辽镇。谁怕谁啊。
“爹,好像登莱还有一人。”李应元怯生生道。
“赵烈吗,”李九成不屑的笑道,“赵烈所部战力强横,不过此番战损过半,再有。朝廷对他们赵家的猜忌极深,赵家再走一步就是戚爷的下场,他不会不晓得,到时,我亲自找他谈,让他坐山观虎斗,赵烈定会应允。
孔有德起身在室内来回走动,他心乱如麻,左边反,右边不能反,左右互搏,孔有德现向来杀伐果断的他今日做个决断真的好难。
“大人,绝不能再犹疑了,再往前走,入了京畿,我等就是彻底也没机会了,一旦到了辽东我等也许被杀死、冻死、饿死,有可能让建奴或是朝庭砍了脑壳。◎◎ 八◎一w-w`w`.`8、1-z`w`.、c-om”李九成大声道。
他是急的不行,他心道,你孔有德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看来升官后你的胆子都磨没了。
孔有德想想辽东和东江看到的战死在沙场,腐烂在黑土地的无数辽东军兵,还有战败后被朝廷砍去脑袋妻女被充作官妓的军将,他知道到辽东估摸就是这两个下场。
“娘的,既然不让老子好活,那就反了。”
孔有德大吼道,将心里的怒气泄出来。
一旁响起两声狼嚎。
登莱巡抚衙门后进书房,孙元化和尤世禄相对而坐,身边没有幕僚小吏护卫相随,这在两人相处中是头一遭。
“尤大人,今日在这里本官就像同你商议一件事,那就是东江镇如何处置。”孙元化心情不错,语调也极为和煦。
“军门大人言重了,有事大人尽管吩咐。”尤世禄极为恭敬,他适应不了孙元化的节奏。
他平日里粗鄙了些,但是他随时记着他老爹一句话,遇到文官相处一定谨慎小心,尤其是文官突然同你很客气的时候。
现在孙元化客气的让他毛,尤世禄有些肝颤。
“尤大人,如今辽东的局势明了,泰半精锐损失,这几年估摸只能困守坚城了,你预估朝廷为了支援辽东,接下来会如何。”孙元化笑道,他看到了尤世禄的戒备,但是没有介意,话说开就好了。
“孙大人的意思是,朝廷会让我登莱出兵从南部和东部攻击建奴,引得建奴不能全力攻击辽西。”尤世禄久经战阵,一般的战略还是有的。
“尤大人一语中的,本官预计内阁和天子的旨意很快就会到来,让我等攻击辽南和东部,这样能让辽西在打败后有个喘息的机会。”孙元化点点头,心道尤世禄虽说粗陋,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只是孔参将统领三千余军兵前往辽东,我登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尤世禄摇头叹道。
“哈哈,尤大人说笑了,你麾下不是还有一个赵烈吗。”孙元化也是摇头笑道。
“只是赵烈此番也是折损很大,他的两个家丁队没人看到,回来轮换的备兵我是去看了,阵亡和受伤的过半,如今还没有整补回来。”尤世禄苦笑,
“说实话,赵家也是投入了海量银钱,这四千多人马都是全身铁甲,骑队都是配双马,赵烈也是言道此番是再没有钱粮了,赵家的底子也空了。”
“那就登莱出十万两银子,半年后让赵烈整补回来,他赵烈善于练兵,那好,本官就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赵烈能在辽南打上几个胜仗,本官向内阁阁老和天子保举他升任参将、副将。”孙元化正容道。
孙元化也是拼了,每年八十万两的饷银,其实到了孙元化手里也就不足六十万两,孙元化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了近二十万的家底,此番是拿出大半来。
他是考量好了,如果他不在位了,这些饷银不定便宜了谁,还不如全拿出来一搏。
当然这里也有个时机问题,如果拿出银两,赵烈尽心办差,在辽南打上几个胜仗,他孙元化也不会小气,剩余的钱粮不吝赏赐,但是如果赵烈不上道,也怪不得他到时算算后帐。
呃,尤世禄诧异的看着孙元化,心道克扣赵烈粮饷的好像是你吧,如今怎么大变,十万两银子,还保举,什么情况。
“尤大人休要惊诧,”孙元化叹道,“如果在辽南打不开局面,你我二人去职丢官都是轻的,族人能不能受牵连都不好说。”
“大人所言极是。”尤世禄也是长叹一声。
孙元化和他来登莱任职,内阁和天子交给他们的最大职责就是平复东江,然后从南部和东部袭扰建奴,让建奴不能全力西顾。
但是在他们任上东江不但没有平复,反倒是陈继盛、刘兴治相续败亡,各岛军兵损失和逃亡的十之七八,建奴反倒是直驱大凌河,摧毁了辽镇过半军兵,估摸现在内阁和天子对登莱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了。
如不是赵烈此番的军功,说不定降罪的旨意已经到来。
“好,孙大人既然拿出这般多钱粮,俺尤世禄亲自找赵烈谈谈,让他尽快整补军力,同登莱战兵一同出阵辽南,辽东,搏他娘的一回。”尤世禄一咬牙应道。
此番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事,尤世禄也是拍了胸脯。
孙元化抚掌大笑,很是畅快,很好,这个尤世禄不是眼光短浅之辈,看得还算明白。
尤世禄也是跟着大笑起来,嗯,这个老孙人不错,比某些文官强多了。
外面传来几个人急的脚步声,在静寂的后进中显得极为杂乱。
孙元化脸色一沉,不成体统。
“大人,有要务。”幕僚李先生的语调带着颤音。
孙元化心下一沉,“进来。”
“大人,这是山东巡抚余大人来的告急文书。”李先生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嗯。”孙元化急忙接过信札,打开一看。
上面余大成言道十一月二十七日,孔有德及其部下三千余人在吴桥县兵变,纵兵抢掠吴桥,然后南下直驱山东,山东北部烽火处处,请登莱立即出兵援助。
孙元化颓然松手,任凭信札落地,什么东江、辽南,都是过眼云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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