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易春风问他们是谁邀请来的,也没人回答,似完全没把他这个大公子当回事。
傅遥看在眼里不由暗想,既然有雨嵘,那他们肯定是从杭州来的,只是怎么会在易府之内?似乎李玉华曾经说过,他要进京,难道易家有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心里纳闷,却没法问,看见雨嵘,她就更不可能上去了,一旦被人认出来,自己在易府也待不了了。
正想着,突然船上有人问:“大公子船上还有谁,怎么不一起叫上来?”
易春风道:“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把二弟妹给勾来了。
“一起叫上来吧。”那是雨嵘的声音。
傅遥吓得够呛,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她迅速解开绳索,也不管易春风,自顾划着船走了。
易春风本来还没发现,等船划远了再想叫她已经来不及了。不由心里暗恨,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情无义,刚才还表现的很喜欢他,这会儿倒扔下他跑了。
他和这些人不熟,人家对他也淡淡的,原本还欢欢笑笑的游船上,这会儿冷冷清清,他们也不唱,也不闹,几双眼睛盯着他,看得人很不舒服。易春风甚觉尴尬,几次想走,可想到被开走的船,又只能忍住。
坐了一会儿,风公子道:“你那丫鬟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在自己家里,叫人赶着走易春风也很无奈,尤其现在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道傅遥是不会回来了,可这样的话又不方便说。只能道:“她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不如先送我到岸边。”
船划着向岸边而去,但是走到离岸还有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风公子突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大公子,咱们赶时间,不能送您上岸了,剩下的水路只能叫大公子自己走了。”
人家做出一副“请”的姿态,易春风也不好赖着不走,只能从船上跳下来,把最后的几米路程游过去。水很冷,湖边的夜风也冰凉刺骨,从水里爬出来,被冷风一嗖,冻得浑身直发抖。
他心里这个恨啊,那个臭丫头肯定在耍他,耍人的手段很像他认识的傅遥,这不会是傅遥那小子混进府里吧?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傅遥装成女人来哄骗他,嘴里如吃了一只苍蝇般。不过让他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风公子,他姥姥的,在他家里都敢横成这样,这到底仗了谁的势?又是谁允许他们在府里的?
真的不想管闲事的,但是害到他头上就有点忍不下了,或者他该见见父亲了,易家现在的问题真是越来越多了。
※
见易春风下水,那艘船又渐渐驶回原处。
在船上雨嵘望着越来越远的湖岸,幽幽道:“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三哥也是,他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把咱们扔在这儿。”
风公子道:“你胡说什么,三哥怎么是在逍遥,他有大事要做,咱们先在这儿待几天,随后也是要帮忙的。”
“那二哥呢?他叫咱们在这儿在湖上待着,也不管吗?”
“二哥现在忙着,你少点废话吧。”
“忙着和女人亲近吧。”雨嵘轻哼一声。
风公子望着越来越近的湖中岛,悠然道:“也不知咱们那个新嫂子什么样?”
“咱们都会见到,着什么急啊。”
……
※
就在这同一时候,傅遥已经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她不太会划船,费了好大劲儿才到岸边。杜怀和石榴在岸上等她,望的脖子都长了,见她终于回来,都松了口气。
杜怀道:“你也是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榴也道:“快走吧,要是被二公子发现就不好了。自己新娶的妾室和大哥私通,无论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傅遥“呸”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大姑娘,这种字眼都用得出来。”
石榴不理她,让他们在外面吹风等了这么半天,说她两句都算便宜了。
沿着原路回到院里,各自回房睡觉。傅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解不开,雨嵘在这里,那李玉华会在哪里呢?他们跟这易府又是什么关系?
李玉华背后肯定有一个大阴谋的,上次让他逃了,等于放虎归山,将来肯定要做出不利的事。只是这不知不利是针对江山社稷,还是别的什么?
你说她的命怎么这么苦?一堆的烦心事,还得为小皇帝的江山费心费力?
她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第二天一早,自是顶着两只黑眼圈。同样黑眼圈的不仅她,还有石榴,早上一出门就看见石榴那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她一怔,“你这是叫人打了吗?”
石榴撇撇嘴,“还说呢,你跟杜怀在一起睡一个试试,看你睡不睡得着。”随即想起她也是男人,又觉闷气,“从今天起,杜怀跟你睡吧,他到底是个假男人,跟我在一起各种不自在。”
杜怀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我还不想跟你一起睡呢,一个女人,睡相那么差,打呼噜、磨牙你都占全了。”
石榴气得直咬牙,这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自己清誉都被他毁了,他还得瑟起来。
“你个臭男人,整天在外面跑还不洗脚,臭死了。”
“你才臭呢。”
看两人争吵,傅遥也觉头疼,她自然不想跟杜怀一起睡的,也不能让他和石榴再这么下去,看来只能再找地方安置杜怀了。
拍拍两人肩膀,“行了,这事我会再安排,咱们先看看二公子醒了没有。”
这两天春香闹罢工,照顾易东风的起居就成了她的事,要服侍他洗漱、吃药、吃饭,做这些事都是要费心神的。
让石榴端了洗脸水进屋,又让杜怀去厨房准备早饭,这两天易东风胃口不好,大厨房的菜也不好吃,想讨他欢欣,还得从抓住他的胃开始。
端着早饭进房,易东风已经起了床,正由石榴服/侍着起身呢。
她走过去给他系好腰带,两人之间真宛如夫妻一样。
帮他穿好衣服,笑道:“先吃了饭,一会儿咱们出去透透气,我听说府里有个人工湖,很大的,咱们去湖边走走可好?”
“好。”易东风笑着坐在椅上,开始享用傅遥为他准备的第一餐。
他昨日受伤,到现在还觉得浑身乏力,她只好一口一口喂他吃。
易东风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口粥,笑起来,“今天这粥熬的真好,什么时候府里换厨师了?”
“是小月的手艺。”傅遥笑得灿烂,而小月自然是指杜怀了。
在这里,杜怀化名小月,至于石榴则叫小花。两个人为这土气的名字不知恼了多少回,但没办法,谁叫傅遥没学问呢。以这个借口挡着,两人也拿她没办法。
易东风吃得甚是高兴,嘴角划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娶了你,连口福都有了。”
傅遥微微一笑,“你若喜欢,我也学着做些吃的,以后好做给你吃。”
易东风执起她的手,“得汝为妻,吾之幸也。”
傅遥脸颊泛红,她之所以对他好,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一半是因为要得到他这个靠山,另一半却是觉得他很可怜,像他这样的人物,原该叱咤风云,有一番作为的,可是现在却因病困在这一个小院里,未免让人觉得可惜。
她亲眼见过他发病,发病时的痛苦让人为之动容。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决定要好好待他,在这里有限的时间里让他过得快快乐乐。
看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真好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杜怀瞅着,忽然很觉牙疼,若是杜平月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做何感想?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傅遥推着她向人工湖方向走。
这人工湖名唤玉琴湖,一路上易东风告诉她,这玉琴湖是他祖爷爷,也是易家第一代家主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而挖掘的。那个女子名唤玉琴,和祖爷爷是青梅竹马,可惜只嫁给祖爷爷三年就去世了。
那应该是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否则易家的家主不会下这么大力,建一座这么庞大的人工湖,还给起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
白天的玉琴湖比夜晚看起来更美,朝阳初露,湖水如染,一片金红;朝阳徐徐上升,湖水变为翠绿;风静时,平滑如镜,若积万顷碧玉;微风起处,波光粼粼。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屹立在岸边向远处望去,只看见茫茫一片,易东风深吸口气,忽觉心情舒畅,他笑道:“这里的水是引的凤凰山的活水,光挖人工渠就挖了十年,这可是易家的一大景点,不知有多少人想进来看看都不得其门而入呢。”
傅遥想起昨天湖上的船,问道:“易家平日不招待客人吗?”
“不是不待客,而是后院不待客,易家分前后两院的,前院三进,后院十进是绝不许外人进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