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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帐篷,付云峰不由道:“你身边的人真不错。”
傅遥笑笑,“我待他们如亲人,他们待我如兄弟。”
付云峰暗道,恐怕也不是亲人那么简单吧。他们对她照顾的太周到,也太小心,不似主仆,倒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情愫在里面。
她虽是男人,却吸引了许多男人在身边。皇上也是如此,他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时而外放,时而隐藏,时而表现强烈,时而表现含蓄,而近些日子,倒有种很强烈的反应了。今日在大帐,两人呆了一个多时辰,就算是朝议,见许多大臣,也没浪费这么多时间。到底有多少话在聊,又聊了些什么,现在想必很多人都对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很感兴趣吧。
李赟晟并不是在某个帐篷或是房间里见傅遥,而是在一辆马车上,一辆要送他回京的马车上。
在等上马车的一霎那,傅遥的心是忐忑的,这个传说中十五岁上战场,经历十几次大小战事的年轻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赟启话里的意思,对这个弟弟似乎有十二分信任,那他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马车上李赟晟已经摘掉了轻纱羃离,露出了一张如风般清朗的脸。他长得与赟启不太像,赟启给人的感觉第一眼就是美的,虽没有杜平月美得那么绝艳,却有宛如天上白云般高贵的气质,乍一看很出尘,但与他相处长了才会发现,那是个连肠子都腐了的。而这个李赟晟,脸有些方正,多了几分阳刚之气,给人的感觉很帅气,很英武,很正直,很可靠,。
傅遥盯着人家看了半天,听到轻咳一声才反应过来,忙笑道:“王爷,您长得太帅气,一不小心就看傻了。”
李赟晟轻哼一声,他早听说此人流气,今日一看倒是所见不虚了。
“王爷把微臣找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傅遥乖乖坐好,马车里不方便不能行礼,只微微俯身算是半礼。她在罗家待了些日子,被嬷嬷教养的多少有了些规矩,只是怕人看出是女儿身,才故意把一些坏习气都带在身边。
李赟晟一双冷目在她身上注视半晌,“长得确实还不错。”
这话说得意味深厚啊。傅遥摸摸脸,“王爷就是要看微臣长相吗?”
“傅大人名声大噪,本王倒想瞧瞧是个什么人。”
“这……微臣有什么好瞧的?”傅遥低下头微觉尴尬,就算她脸皮厚,也不耐让人这么看着。
李赟晟盯了她一刻,忽然道:“那一夜是你引皇兄去的小屋吗?”
她一惊,果然他把她叫这儿来不只是看脸的,笑道:“皇上约臣一起赏月,不自觉走到那里,听到声响就过去看看,碰巧,碰巧遇上而已。”
“你和皇上感情倒是不错啊,本王认识皇上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他和谁一起赏月的?”
赟启自小性格冷情,与许多兄弟关系都一般,他算是和皇上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但也没见他这么亲近过谁。付云峰虽得宠,也仅止于君臣关系,从未越矩,但他对傅遥却不是如此,从皇上满世界的派人找她开始,许多人都在猜测皇上是不是染上断袖之癖了。
他冷声道:“本王这次进京,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傅大人的名字,这几日也算是如雷贯耳了,只是不知傅大人究竟有何本事,让天下人如此惦念?”
傅遥这才知道,他是以为自己和皇上有什么暧昧,本来也是,最近他进宫太频繁,皇上召见她的时间也太长,每次两人在一起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连刘福成都被摒弃在殿外,别人不起疑才怪了。
虽然她和皇上确实暧/昧,还有了不正常的床第恩爱,但是打死不认一向是她的原则,尤其是现在,还有几天她就离开京城了,在这之前绝不能出乱子。
她笑道:“王爷安心,那都是谣传,臣和皇上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前些日子皇上有些事叫臣商议,有时候难免谈的晚些。”
“昨晚赏月也是如此吗?”
傅遥一笑,“王爷真是多虑了,臣和皇上确实没什么。”
李赟晟道:“既然不是最好,有一句我要提醒你,若是真和皇上有什么,惹出当年离弦的祸事,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提离弦了,刘福成也提过,只是这件事似乎是逊国的一件机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而知道的,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讳莫如深了。
傅遥早就想知道离弦是谁,但此时也不好问,只道:“王爷放心,臣不会的。”
“不会最好,你可以走了,往后侍奉皇上尽心尽力就好,不需太过。”
“是。”
从马车上下来,她还在想李赟晟说过的话,他没问张子墨让她大松口气,但是他刚进京,是谁这么急巴巴的把自己和皇上的事说出来的,还请动四皇子又威胁,又规劝的?
付云峰还在原地等她,瞧见她下车,忙过来,“四爷没说什么吧?”
傅遥笑笑,难为他还担心她。
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这辈子能叫我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她这是话里有话啊。付云峰微微皱皱眉,也不是他把这件事说给四皇子的,这都是他姐姐的意思,姐姐让人传了话,告诉四皇子傅遥和皇上关系不正常。他是担心她,才这儿等她的,四皇子脾气并不好,说话可不是那么动听的。
他道:“先回去吧,到明天狩猎就结束了。”
傅遥问道:“皇上降旨可以在猎场自由玩两天,结束后你直接回京吗?”
“朝中事忙,我是要回去的,明天等狩猎仪式一结束就回京。”
傅遥点点头转身往帐篷里跑,天气太冷,还是赶紧回去喝药去了。若是病倒了,一定被杜怀念死了。
赟启本来送了她一件银狐皮的,可那东西太扎眼,她穿了一下,临出来时顺手扔下了,也幸亏如此,否则他们之间的谣言怕是传得更凶了。
皇上说狩猎结束后带她去一个地方,也不知她能不能不去,虽是最后一回,但总觉得还是避嫌点的好。
※
次日又是一天狩猎,今日皇上要出席狩猎仪式,最后还要颁发那日许诺的奖品,那套镶满宝石的金酒具花落谁家。傅遥一整天都没出门,听杜平月的话窝在被窝里睡了大半天。
傅小玉好热闹,她让他出去打听,后来听说金酒具给了銮仪使顾大人,皇上的銮驾銮仪都是他负责,这次出来属他的人多,能得了这大奖一点也不奇怪。
金酒具还是其次的,这三年一次的大狩,能得皇上的大奖,那是无上的荣耀。
傅遥也很羡慕这个顾大人,他不过四十,就领了这个二品差事,又娶了七房小妾,生了八个儿子,妻妾之间和和睦睦,在京中可是有名的福气之人。听说他极爱狩猎,有一身的好骑术,又很擅长射箭,倒把许多武官都比下去了。
傅小玉眉飞色舞的给她介绍当时仪式上皇上是如何如何威武,那金酒具是如何如何沉甸甸,顾大人笑得如何如何得意。就好像那酒具被他摸过,顾大人心里让他变的小虫钻过一样。
傅遥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心里也有些向往,她这一天待在帐篷里闷死了,她被逼着喝了三碗汤药,四碗姜汤,还有一整只人参炖鸡,灌的她胃里满满的,一想到和汤有关的就想吐。
她被杜怀如喂猪一样的不停给她塞东西吓得不清,连声道:“我又不是坐月子,至于这样吗?”
杜怀没说话,倒是杜平月冷笑道:“你好不起来,没哪个男人会要你,想做月子也做不起来。”
傅遥摸摸鼻子,她也自知失言,不过他说的叫什么话,好不起来就没男人要她了吗?
杜怀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什么坐月子的,找男人的,他们爷还能坐月子吗?
他道:“你们要想坐月子,还是先找了各自的女人再说吧。”说着把好大一碗鸡汤往傅遥面前一递,“赶紧喝了。”
杜平月也道:“你病好不了,哪儿都不能去。”
傅遥不停叹息着,有石榴一个管家婆就够了,她何时又多了两个管家了?
杜平月不想让她出去,但有些事就连傅遥也做不了主,仪式结束不久,一个小太监突然来了,说皇上有急事要召见她。往常都是刘福成来传旨的,今天这个小太监看着很陌生。
傅遥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奴才小卓子,是总管的徒弟。”
她确实听过刘福成有个徒弟叫小卓子的,便道:“我去去就来。”
这是圣旨,自不得不遵。杜平月道:“我跟你去吧。”
杜怀也道:“我跟爷一起去。”
那太监小卓子笑起来,“两位爷,皇上只让傅大人一人去,你们跟着算怎么回事?杂家回去可交不了差啊。”
傅遥叹口气,“你不用担心,皇上肯定有事找我,等他下完旨意就回来了。”
她话是这么说的,却也没想到这次出去之后等再回来时,已经是许多天之后,而且几乎差点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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