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登徒浪子
两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须弥山上所见凌家姑娘,想不到在这瓮城之中又再次遇到。
“怎样,秋公子,这两位姑娘是不是像在下所说的美艳不可方物,如若得此佳人,小生也不枉此生了。”说着便要拉着秋心上前。
“那两位姑娘可是这瓮城中豪族,凌家小姐,在下看你还是趁早收起心中色胆,以免被她们身后的家丁打断了腿脚。可莫要等到那时怪罪在下没有提醒过你。”京墨闻言大喜,握地秋心的手说道。
“秋公子真乃在下福星,如此说来便是认得这两位姑娘,快快介绍与我认识,若是在下抱得美人归,到时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与那两位姑娘只有过一面之缘,更是连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哪里算得上认识,京公子若是要认识便自顾去好了。不过在下还是奉劝你一句,玫瑰多生刺,美人亦如此。”说着便想起素衣女子那日在须弥上山撒泼景象,以及离开寺院时那句“浪荡子”,心中仍是一阵后怕,他也只不过多看了她两眼而已。
“玫瑰多刺又能如何,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此美丽的可人儿,难道还会吃了在下,若真是如此,甚好甚好,秋兄且站一旁,静看在下如何让她们投怀送抱。”说着又打开折扇,横于胸前,轻轻摇将起来,倒也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没有察觉,京墨将往常亮出扇子一面所书“正人君子”四字翻过来,露出另一面,秋心细看之下,暗自笑,却正是“登徒浪子”四字,此情此景此人,正是京墨。
就在秋心与京墨说话这会功夫,两人已行至此地,目光扫过秋心二人之后便欲要踏门而进,看样子目的地却也是秋心身后这名为“客家”的客栈,为避免尴尬,秋心故意转过身去,但也不时看向京墨。
“两位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不知公子叫住小女子,所为何事?”说话之人正是年纪稍大的凌家姐姐,此女今日一身宫装,丝梳成凤尾模样,正微笑着回应京墨,正如花中牡丹,雍容高贵,富丽典雅。
京墨像是没有听见女子所说,一脸色相,看向女子脸庞,却似看得呆了。
“公子,公子?”等了半晌,不见京墨回话,宫装女子又接着问道。
秋心也暗自替他尴尬,轻咳两声,京墨这才回过神来,道,“啊…,是在下失礼了,不知姑娘芳名几何,可否告与在下。”
“小女子芷瑜,不知公子可有何事?”那女子依旧不紧不慢如此说道。
“昔闻芷草生江边,却似半点无瑕瑜,余人道芷瑜芷瑜,好名字,好名字,姑娘确如那花中美玉。今日得见,在下只觉相见恨晚,恨晚啊。”女子听了心中微喜,脸上却带着淡淡愠怒之色,说道。
“敢问公子,喊住奴家到底所为何事,若只是想说些轻薄之语,那便不必了,奴家这就进去了。”
京墨听了正欲开口解释,只见另一女子说道,“姐姐,与他说这些废话作甚,此人虽一身书生打扮,却一脸轻浮之色,比起那些登徒浪子,市井流氓,别无二般。”说着便向京墨手中扇子指去。
京墨见此,拿起扇子,看了两眼,干笑两声,却又将另一面转向前去,道,“这扇子是旁边这位公子的,并不是在下之物。”说着便不由分说塞到了秋心手中,秋心这才转过过身来。
凌芷瑜见了,语气略带吃惊,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姐姐,你忘了吗,这就是那天在须弥山上一直看我的浪荡子,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一个好的都没有。”不及秋心开口,却又是那凌芷芩开口道。
“妹妹,不得无礼,这位公子既上得须弥山礼佛,定是信佛之人,不似那等人。”说着又看了京墨一眼。
秋心轻轻躬身,平静说道,“姑娘谬赞了,在下不过机缘巧合上山看看罢了,并非佛家信徒。只是这位芷芩姑娘,在下可有什么得罪之处,要这般折煞在下。”
“还说你不是那般人,这女儿家的名字,你又是何时偷听了去。”凌芷芩不依不饶。
“那日姑娘在寺中大吵大闹,恐怕山中无一人不知晓姑娘芳名。”脸上仍是一脸笑意,缓缓答道,手中却不知不觉拿起那把扇子,向京墨一般横于胸前。
凌芷芩似乎对当日之事甚是在意,听了气得俏脸红,直跺脚。
此时却是一直被晾在一旁的京墨开口道,“三月芩芬生南山,今时芷香近身前。也是好名字,两位姑娘生的如此国色,正配得上这好名字。如今得见,不禁让小生心生爱慕,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家中住址,来日也好前去拜访。”
“呸。亏得姐姐如此礼待与你,却听得你这些污言秽语。”一语未罢,却直接拉着身旁女子向前走去,因脚步颇急,不慎摔了一跤,芷瑜见了连忙扶将起来。京墨也上前拉了一把,才一触及,就被其身后家丁上前推到在地。
芷芩起身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被旁边女子搀着走进院中,临走之时还骂了一句晦气,只怕是连带着秋心也骂上了。
秋心对此也只能无奈笑笑,目送两女子走进客家客栈。
而此时却是京墨站起身来,半点没有因为被家丁推倒而生气,也没有因两女子就此离去而气馁,对着秋心大笑道,“古来才子得佳人,想不到京某今日也能遂愿,哈哈。”
“可是人家姑娘看似对你颇为反感,只怕是你一厢情愿。”
“本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曾失手过,别看他们这样,如今只怕小生已经成功了一半。你可知适才扶她起身,只觉清香扑面,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不过这些说与你个榆木脑袋也不会懂得,只待今晚,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妙手京墨。”说罢便要回了自己的扇子,一直傻笑不停。
秋心闻此心中暗想,这京公子十年寒窗只怕全部都读进那本《金陵海纵欲身亡》与这男男女女,情情爱爱之事中了。如此想着又摇了摇头,带着小白走进了客栈。
“老板,一间客房。”
“两间。”
“一间。”
“两间。”
“一间。”
“一间双人客房。”
“京墨,京公子,算在下求你了,你就自己付了这房钱,况且在下已经帮你付过车钱,还任由你跟着,也算仁至义尽,你这人怎得如此不知进退。”
“秋公子此语却是说错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秋公子此时赶在下走,怕是不合适吧。”
秋心早已见识过京墨厚颜,现在想躲也躲不开了,便开口道,“掌柜,便来一间双人客房。”
“楼上北边第三间。”
“还是秋公子心地善良,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便提起背篓向楼上走去,目光四下寻找,却早已不见两位女子。
付过房钱之后,秋心也回到了房中,看到小白浑身上下的污泥却已晾干,便带它洗过之后,下楼吃饭,一天赶路,秋心早已饥肠辘辘。
黄昏渐渐落下帷幕,黑夜降临。
等到秋心回到房中,京墨早已呼呼大睡,没有理会他,秋心便盘下身来准备练功。
“砰”“砰”,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门声传来,只见还在沉睡的京墨连忙坐起身来,兴奋大叫道,“来了。”
推开房门,入眼正是适才与秋心二人分开不久的凌芷芩。
“还我。”不等秋心回过神来,不待京墨说半句话,门外女子冷声说道。
“姑娘可是在说什么,在下不甚明白。”京墨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如此问道。
“登徒子,快还我玉坠。”秋心这才明白,原来是京墨扶起她的时候趁机取了耳边玉坠,等待女子回到房中才现耳坠早已不见,便猜到是京墨拿了,便寻到此处,难怪刚才京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想到此,秋心也负手站与一旁,似笑非笑看着京墨二人,不知他又该当如何处理。
京墨闻此也不加掩饰,说道,“却是在下拿了玉坠,不过姑娘若是想拿回去,便去城中石桥等在下半个时辰,在下便将玉坠还与你。”
凌芷瑜也见识过京墨的无耻,想到若是强要恐怕不会称心,便应道,“那好,若是阁下不来,本姑娘便让家丁打断你的腿。”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怎样,秋公子,这下可服了在下?抱得美人归,便是今日。”说完嘿嘿一笑,也跟出门去。
秋心对此事倒是没有多大心思,只是被人坏了修炼的兴致,心中颇为不喜,京墨走后,秋心又坐下身来,修习内力。
此时城中正举行香油法会,好不热闹,年轻男女各自带着心思赶向城中石桥。
而在客栈周围,一片肃杀之意,刀光引动。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