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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妖族士兵重兵把守,在看到妖皇降临时齐齐跪下行礼:“陛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宗辞都不算是第一次来这里, 所以他面上并无多少波澜,倒是惹得妖仆多看了他几眼。
因为族地被封闭的缘故,基本大半个妖族都跟着妖皇来了太衍宗山下, 如今正门来来往往全部都是妖修。一般容敛鲜少往正门,不过这次既然带了一位小客人,就难得走了门。
整个赤霄宫一共有三道宫门, 左边供普通人通行, 右边供世家通行,中央仅供皇族通行。
宗辞享受了一次顶级待遇,吸引了不少注意。
不少妖修都将目光放在那位被妖皇亲自带在身旁的炼气期修士上, 窃窃私语。
“这个人是谁啊?容貌竟然不比陛下逊色分毫”
“竟然只有炼气期或许是凡界刚踏入修真界不久的王公贵族?这般气度,倒是少见。”
“难道像之前林家那位?这可是开了中城门啊族内许是要变天了, 唉。”
“传闻不是陛下最不喜人类吗?今天怎么会为一个人类修士如此破例?”
这些声音隔得很远, 宗辞根本听不真切。
当然, 他也没兴趣听个真切就是了。
朱门缓缓推开, 发出沉重的闷响,隔绝了一切声音。
赤霄宫原本就是妖族的宫殿,但鲜少有人知道这座宫殿群外围还设立着一方结界,称之为秘境也不为过。
穿过门口的结界后,进来就是一条宽裕的, 用白玉铺到主殿的大道。底下铺着一条护城河,极具威严。
“你入太衍宗应当不久吧?”
为了照顾宗辞的速度,容敛难得没有风风火火,而是慢吞吞的步行。
自从修为上来后, 他已经很久没有以这种方式走路了,如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回前辈的话,一年有余。”
宗辞平视前方,眉眼低垂,也不看他,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平视走路。
容敛比玄衣少年高上不少,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后者的头顶,形状优美的高挺鼻梁,如同鸦羽一般纤长的睫毛,甚至下方松松垮垮衣襟里露出的一抹洁白皓颈。
那些人倒也没说错,的确是殊丽无双。
妖皇不喜欢人类修士,这是修真界许多人的共识。
但不知道为什么,容敛倒是对面前这位玄衣少年怎么也生不起厌恶之心来。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又开了口,“那日观小友出剑,有如笔走游龙画丹青,丝毫不见滞塞,惊为天人,便生了惜才之心。”
宗辞一顿,“承蒙陛下喜爱。”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容敛已经带他穿过赤霄宫大殿,往殿后而去。
大殿后是一处相对于前殿来说多了些烟火气息的侧宫,内里灯火通明,冷香袅袅。
宗辞是来过这里的,当初他带着一把剑,趁着容敛不在,直接打上了妖族,逼得妖族所有长老联手御敌。但正儿八经拜访倒还真是第一次。
他自己没察觉,跟在一旁的妖仆却是心下微惊。
容敛性格一向肆意妄为,不按常理出牌。
妖仆作为他的近侍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和颜悦色,按下性子以走路的方式,从赤霄宫城门正中而入的时候。
更别说对方还只是一个修为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类修士。
虽说妖皇并不重视妖族多年遗留下来的传统,还把那群古板的老家伙们关了起来。但中城门可是仅供皇族通行的啊。
妖仆又悄悄抬眼看了眼这位贵客的容貌,忽然灵光一现,惊涛骇浪。
他之前并未仔细观察,如今仔细一看,却是觉得这位玄衣少年的长相正正好生在陛下喜好点上。
九尾妖狐一向以魅惑闻名,他们修炼的族内秘法也不乏双修之术,在容敛成为妖皇之后,身边的侍妾更是没有少过,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爬到妖皇床上去,可偏偏当今陛下只喜欢特定的一款。
用剑,有谪仙之姿,翩若惊鸿,眉骨好看,风姿奇秀的公子。
面前这位玄衣少年,若是气质再褪去几分懒散病态,稍微冷冽些许,再将那一身朴素玄衣换成胜雪白衣
那简直比如今最得宠的那位还要有神韵,不,林公子在这位玄衣少年之前就是云泥里的泥,生生被比到了土里去。
难道一直空悬的后位?
妖仆为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惊起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容敛忽然开口,“给客人奉茶。”
“是,陛下。”
妖仆连忙福了福身,急匆匆朝着殿外走去。
他先前没少受林公子的恩惠,如今得赶快想个办法传信去。
“坐。”
宗辞也没客气,撩起袍子便坐下,只不过眼神依旧顺着自己手背而落,低眉敛目。
这副模样倒是让容敛多了几分兴味。
他没记错的话,这玄衣少年从打一照面开始,目光就从未正儿八经落在他身上过。
容敛已经成功修出九尾,举手投足间风姿浑然天成,又位高权重,容貌即使在俊男美女扎堆的修真界也是一顶一,巴结他这个妖皇的人数不胜数。
更别说修为低的炼气期了,看了一眼走不动路丑态毕露也是常有的事。
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是那个视线的聚焦点,从无例外。
或许是习惯了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高高在上的对待,如今乍然遇到一个波澜不惊的,容敛便遏制不住生了兴趣。
“为什么不抬头,难道本座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闻言,玄衣少年才抬起头来。
在宫殿火烛的掩映下,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丽愈发纤毫毕现。跳跃的暖色为他眼尾镀上一层惊心动魄的色彩,不知为何,也让容敛心中莫名的悸动愈发强烈。
宗辞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复又迅速移开眼神,一副止乎于礼,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的模样,“陛下说笑了。”
这可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红衣男子眯了眯眼,正想开口,忽然双指并拢,遥遥往空中一点。
这是接收或者使用传音符的手势。
宗辞用余光瞥了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他现在不过一个炼气期,所作所为都得符合一个炼气期的身份。
既然知道容敛精通魅惑,一个炼气期当然不会狂妄失礼到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脸看吧。
再说了,宗辞也不想看到那张,仅仅一眼就能勾起他无限过去的脸。
“族内出了一点紧急事务,本座许是要失陪一下了。”
片刻后,容敛收回手指,从主位上站起,表情也从之前的闲适慵懒变得隐约有风暴酝酿。
离开前,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玄衣弟子,轻笑一声,递过来一块牌子,“失礼了,若觉得这里太过无趣,可以去赤霄宫的藏书阁走走。那里有不少功法古籍。”
“你是本座亲自带回来的贵客,不会有人拦你的。”
容敛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了礼貌,宗辞选择了直视。
红衣男子的眉宇在烛光下隐含着高高在上的轻缓,如冠玉般完美无瑕的面容足以让任何一人为之疯狂,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轻慢和薄凉。
宗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那块木牌。
“好。”
玄衣少年颔首,语气平缓,“多谢陛下好意。”
等到那片火红的衣角消失在空中许久后,宗辞才恍然回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端详过容敛这个人了。
虽然年少时曾在一起分享过彼此七年的时光,结伴游历过修真界近半区域。
但到底,七年时光对于闭关动不动数十年的修道之人来说,简直微乎其微,短地就像弹指间。
在分开后的数百年里,宗辞成为了凌云剑尊,容敛加入妖族风云变幻的朝堂。
他们都变了太多。
在宗辞心里,容敛一直是年少时那个衣衫似火,嚣张跋扈的模样。
就像他也从没想过最后的告密者竟然会是容敛一样,因为他早就在心底给对方安上一个形象。
等到方才那深深一眼,宗辞才惊觉——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个人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妖皇,距离他印象里那个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狐狸少年,相差太多。
多到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人非土石,孰能无变?即便是土石,也会化作尘沙。
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沉湎于过去,庸人自扰。
宗辞从座位上站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呼出一口气来,朝着殿外走去。
他不想再和容敛有太多接触,不如先走为妙。
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看到了自己在翻看典籍吗?
宗辞惊疑不定,却也不敢做赌,只好干脆来个将计就计。
毕竟,一个炼气期三层的弟子不应该看出什么异常来,他们应该停留在表象。
“你是哪个峰的小孩儿,怎么会跑到藏经阁这里来,要不要哥哥带你离开?”
夕阳从藏经阁的窗口映入,铺陈到玄衣少年殊丽的脸庞,在狭长的眼尾流连迂回,似乎那惊心动魄都和着这般暖色光芒流淌起来。
清虚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蓦然在少年的眼尾顿住。
宗辞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明明黑眸澄澈,单看五官又带着近乎于蛊惑的妍丽。
他平时眉眼恹恹,鲜少有这样眉眼上扬笑开的模样,才会让人难以注意到这点。
莫名的,明明没有丝毫关联,这幅样貌却让清虚子想起一个人。
那个不听话的,胆敢忤逆他的——
也是让他在七百年闭关里不得寸进,修为不进反退,甚至连无情道也有崩落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