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县主给丁桂花画了一个大大的饼,丁桂花感恩载德的离去。在花厅坐了一会子,凤华县主这才唤人来。
“把消息传到燕京,越快越好,懂吗?”
“是!属下领命!”
……
如罗夫人所说,八州总督安比德果然向仁兴帝上了一份奏折,名为请罪,实则把全部矛头指向詹石修。
这点仁兴帝并不觉震撼,本来嘛,这鬼主意就是詹石修那家伙出的,当时安比德也只是遵行自己的旨意,如此失败,詹石修确实难辞其咎。
这点,没冤枉他。
可是,令仁兴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方八州的灾情会如此严重。
江州与南安州、南州这三个地方,按照安比德的说法,几乎颗粒无收。另外五州,损失过半。这两个数据,让仁兴帝连着倒吸几口凉气。
当即气晕了头,大骂詹石修,老匹夫误国误民!
但是仁兴帝毕竟不同于昭烈帝,是个比较安静的皇帝,最不擅长的就是偏听偏信,目前他所得知的南方八州的状况只是安比德一家之言,为了确保消息准确,仁兴帝当即派去三个钦差,前往八州之地。
当钦差们还在路上时,江州的情况,稍稍好转,接着,南安州的情况也渐渐好些。
詹清辉与农人自的援助起了很大的作用,另外,悠然的那几项疏通建议也起了作用。另外还有一个人,给予詹石修极大的支持,高武。
高武已经上任八州节度使,人在南安州。
突然有一天,高武突然就赶回了江州,见了詹石修,提出自己的一臂之力。
詹石修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并不是他不珍惜江州百姓,只是高武此人的品格有缺,詹石修琢磨不透高武此举的目的,如今。江州大片大片的灾情已经让他无暇顾他,他更不想节外生枝。
对于詹石修的反应,高武冷笑两声,说了句。“如今詹大人还有什么力量拒绝一个节度使的命令?”
满满的嘲讽。
接着高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出大量的兵丁下田,解决田中人手窘境,在高武的鼓舞下,农人与兵丁进入抢收的境地。
当三位钦差快马加鞭的从燕京到达江州等地,基本上救灾工作已经完成。詹石修等各州知府已经开始操持下一季度的耕作计划。
当然,计划只有三个字儿,种稻子。
经历将近一个月轰轰烈烈的救灾行动,谁还敢瞎种?
收尾工作虽即将完成,但是损失,仍然惨重的。
以最严重的江州来说,全州产量,大概是往年平均值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损失近七成。其他各州。南安州损失五成,贺州、株州等地因为稻田虾很少,所以,只损失三成。
总之,整个南方八州的上空都是灰暗的,产量骤减,意味着没有达到政府秋收的标准,意味着,在免税的情况下,今年冬天与明年春天这两个青黄不接的季节。会出现农人无粮果腹,会出现到处逃荒的现象。
安比德亲自接待了钦差,又把各州情况大致说了一番,十天后。三人重返京城,将所见所闻综合之后,报告给仁兴帝。
结果,还是让他吃惊的。
一方面,八州损失惨重,另一方面。他没想到,詹石修在救灾布置的能力上,还有那么两刷子。
“詹卿,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詹石修呢?”仁兴帝问向詹石平,也就是詹石修的大哥,现任户部尚书。
如何处置?早在多日前,詹石平收到消息后便战战兢兢,还能如何处置?
不由得咒骂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弟,打小一身反骨不说,还总是自不量力,八年前在京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大长公主,被赶出京后还不知反省,越来越能折腾,这下好了,折腾出大事来了……
真是个连累家族的孽障!这句是詹家老太太的原话。
此时,詹石平只恨当日做决定时,没把詹石修一并住处家族,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受到连累。
“詹卿?”仁兴帝又喊了一声。
詹石平这才回神,未语先泣,整个人跪趴在地,“陛下,家弟做出这等事,臣无颜以对。但凭陛下处置!”
这回答与仁兴帝想的一样,沉默片刻,又转向大司农秦尚茂,即秦氏的长兄。
秦尚茂长的很严肃,正襟危站起来更严肃,听仁兴帝问他,即刻道:“臣以为,当立即摘去其顶戴花翎,押解入京,而后再作处置。”
按理说,作为秦氏的兄长,应该站在秦氏的立场帮詹石修一把,毕竟詹石修是他的妹夫。可正因为詹石修是他的妹夫,这些年来,让他无比恼恨。
秦尚茂自小便十分溺爱秦氏,当年秦氏要与詹石修做继室时,他死活不同意的,熟料秦氏当年一根筋走到底,要死要活的非要嫁与詹石修,这件事,当时还在京中引起不小的波澜。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竟然如此不顾羞耻,完全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当时,让秦家丢尽了脸。
无奈之下,秦氏下嫁。若论当年詹秦两家形势,总体来说,詹家要比秦家好一些,可在秦尚茂眼中,秦氏作为继室,就是下嫁。
事情已经生,若詹石修对秦氏好还罢,可这两年,瞧瞧詹石修那混蛋为了他那混蛋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自此,新仇旧恨,更加恼恨詹石修,他早就决定,照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詹石修一个教训!
听了秦尚茂的话,仁兴帝一阵沉默,随后又问了几人,这才让他们散去。
出了门,吏部尚书安比怀追了上来,“尚兄,等等。”
“哦,安大人。”秦尚茂冷着脸给对方拘了一礼,对方知这是他常态,笑着回礼。
“不瞒尚兄,这件事,如今我是越糊涂,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保那詹石修不成?哦,我说这些,尚兄别生气。”
安比怀岂会不知秦尚茂对待詹石修的态度,最后一句,故意那么说。
秦尚茂冷哼,“我为何要生气?”
顿了顿,又冷笑,“陛下的态度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娘娘什么态度。”
说完,秦尚茂甩袖离开。
秦尚茂笑着摇头,“这个臭脾气,唉……”
太后娘娘?
想到这儿,安比怀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