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面竟然悄无声息地笼罩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自己站在帐篷门口,勉强能够看得清灶台上的东西。
再远点儿的地方,就算是桌子或者是工作台上的东西自己都看不清!
哪儿来这么大的雾?
这么大的雾,自己都觉得这有些潮乎乎的,甚至转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细小的雾滴打在脸上。
不过这时候,徐毅来不及去想这雾的根源,叫了一声:“靠,我的东西!”抬脚就往桌子的方位跑过去。
这雾大到这种程度还得了,自己的书还有笔记本还都放在桌子上呢,这样的环境下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这要是时间长了,不得能攥出水来呀?
徐毅跑到桌边,赶紧把笔记本的电源线拔掉,团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桌子上堆满了东西,一样样地搬太费劲了,徐毅干脆双眼一闭,直接把整张桌子带出了空间。
房间一片漆黑,窗外能看到远处的村落灯火阑珊,很显然这夜已经深了。
徐毅摸索着打开灯,检查了下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放下心来。
那些书连一点儿受潮的迹象都没有,笔记本也是如此,看起来这雾气刚刚出现,并没对它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东西没事儿就好,自己这身上还一身是汗,徐毅跑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随便找了套衣服穿在身上,再次进入空间。
他想要看看这雾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徐毅站在帐篷前面,只觉得这刚洗过澡的身上再度燥热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又是一身的汗水,难道是这空间温度升高了?
徐毅找出温度计看了下,却发现这温度计仍然保持着二十四度,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自己之前发烧,现在在退烧么,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又为什么会发烧呢?
徐毅茫然地四顾,结果发现一点,自己右侧的雾气明显更重一些,而左边则相对稀薄,而且这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着左侧扩散过去。
很显然,这雾是从右侧扩散过来的,徐毅朝着雾气最重的地方转过身去,朝着前方走去。
徐毅再走了几步,前方雾气愈加的浓重,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就在这重若凝乳的浓雾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发着淡淡的白光,如风中残烛一般忽明忽灭。
徐毅再往前走过去,眼前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一股股凝练的白雾从那些树根和树干紧贴着地面的地方冒出来,向上升起,冲击到上方的光幕方才弥散开来,使得周围的白雾愈加浓重起来。
徐毅甚至能看到,那些挖掉树根的土坑和周围的地面同样也都有着阵阵白雾散发出来。
不管是那些树根还是树干,冒出白雾的地方同时也在发出阵阵白光,这白光犹如呼吸一般不断地闪动着。
徐毅弯腰从地上折下一段树枝,发现上面贴着地面的树皮已经被销蚀得凹凸不平,如同被虫蚁啃食过一般。
很显然,这些东西正在被地面分解,可是这分解速度比起之前不知道要缓慢多少倍!
这地面能分解这些东西徐毅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以前每次分解都非常迅速,而且没有任何的征象,那些东西分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常征象,怎么这次却会产生白光和雾气,这些白光和雾气又是什么?
徐毅走回帐篷,把电缆盘拖到帐篷门口,然后把光谱仪从包装里面拆出来,连接好摆在地上,然后接通电源预热起来。
徐毅从光谱仪上面把气体采样室卸了下来,想了想再把计数器也找出来,提着它们再往那里走过去。
徐毅打开计数器的开关,一路上不断地对着前方不停地按动检测开关。
计数器的显示屏上面根本没任何变化,始终都显示着一个大大的零,这也让徐毅彻底放下心来。
自己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白光不含电离辐射。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雾气越来越重了,徐毅感觉自己连一米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了,也不敢太过分心,盯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
走到那些树枝附近,徐毅蹲在一根正在发光,正在向外冒出白雾的树枝旁边,打开气体采样室的仓门。
徐毅直觉这雾气里面绝不只有水蒸气存在,准备收集一些雾气去检测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成分。
可是就看着这白雾如同活物一般始终躲开这采样室的仓门,根本就不往这采样室里面进。
徐毅这才想起来,这雾这么大,而且好像扩散得不快,显然这雾气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可是帐篷里面一点儿雾气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问题徐毅自然想不出头绪来,这很显然超过了他的认知。
看着这白雾躲来躲去,徐毅干脆就把采样室的仓门扣在这树干上的一根小树枝上面。
反正这树枝上面也有小股的白雾,你不是能躲开么,小样儿,我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躲!
结果让徐毅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这白雾的确是没办法,或者是懒得躲开,直接钻到采样室里面,只是这白雾根本没有停下来,径直地穿透采样室玻璃制成的的观察窗,直接接着往上飘去。
徐毅看到这样直接就把采样室提起来,关上仓门,再把观察窗也给关上,直接带着这采样室就往回赶。
可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看着采样室不锈钢的外壁上袅袅升起一丝白雾。
徐毅再打开观察窗查看,采样室内什么都没剩下,这白雾根本就无法采集!
徐毅无奈只好把东西放回帐篷,然后站在帐篷前面看着越来越重,播散速度越来越快的白雾,心中有所担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问题根本没人能够回答。
蓦地,徐毅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从“浴盆”方向迸起,这光线非常的刺眼,徐毅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在这光线过后,一下黯淡许多,更让他觉得骇然的是,随着这白光闪过,一股股热流在体内如若有形一般在自己体内四下里乱蹿!
难道自己发热也是受到这个的影响吗?
徐毅不禁低头看去,看到的东西不禁让他心里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自己原本一片白皙的胳膊上,此刻密布着如同蛛网一般的红色线条!
徐毅再拉开衣服看了眼,只见自己从胸口到肚皮上莫不如是。
一根根红线不停蠕动,不断地交叉重合,然后再不断分开,如同一根根纤细的线虫一般。
徐毅心中作呕,直觉这些红线应该是什么自己闻所未闻的生物。
尼玛,该来的真的躲不掉吗?
这些红线在自己体内隐藏这么久,似乎彻底消失了一般。
徐毅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想着把地下室那场不愉快的经历深藏在脑海里,从不愿主动去想起。
而这次浮现出来的红线比之前更多出数倍,难道这是一种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虫子,这是准备借机爆发了吗?
这红线跟这白雾有什么联系?
自己第一次出现到空间里面,就是一场大雾,而之前就是浑身出现了无数红线,而这一刻又是如此,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空间里面才是这些红线真正的故乡?
……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徐毅直觉心里一阵发冷,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这些红线继续存在的痕迹,只以为这东西已经彻底地消失了,又或者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现在再想想,自己觉得精力充沛,体力增强而且这记忆力似乎也比之前强上好多,难道都是它们在自己体内存在的原因?
随着这些红线继续不断浮现,不断蠕动,徐毅只觉得浑身力气也随着这些红线的出现,在不断地被抽走。
徐毅莫名地想起自地下室以来的形形总总,长叹一声,想来这次真的是彻底终结这噩梦的时候了。
恐惧外加着解脱混杂一处的复杂情感,充斥了徐毅的脑海。
可是,我还没到一定要放弃的时候!
徐毅猛地想起,自己出去之后检查那些书或者是笔记本的时候,一直到再进入这里之前,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燥热,难道外面的世界能压制住这些红线?
徐毅这样想着,立刻闭上眼睛想要从空间里面出去。
徐毅打定主意,如果出去以后这红线真的消失了,那自己这辈子死都不再来这空间里面了!
当然,如果到了外面也压制不住这红线,那么自己马上就再回来,就算自己要死也得死在这里!
可是让他愈加骇然的是,徐毅竟然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不管他怎么闭眼,都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甚至想要开启自己脑海里面的“天眼”也完全感应不到它的存在,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徐毅咬咬牙,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既然你想这么想要我挂在这里面,那就来吧。
不让我出去的原因,或者是这些红线真的无法在外界读力存活,那自己现在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事儿就是帮着它们作茧自缚,这样或者它们不会再有机会感染给别人吧?
一股热流再次涌上来,徐毅眼前一黑,整个人委顿在地,再也不省人事。
徐毅迷迷糊糊中睁开眼,骇然地发现一只差不多有一米多高,长相狰狞的红色怪兽正骑跨在自己胸口上。
那个长得有些像是霸王龙的怪兽正用头上一对铜铃大小,血红色的巨眼正盯着自己的脸在看,一张布满锯齿状锋利牙齿的大口里面一条猩红的舌头耷拉出来好长一截,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像是金属碰撞一般的铮铮的嘶鸣声。
更让徐毅觉得恶心的是,一滴滴黏液不停地从怪兽的舌尖上滴下来,落在自己的脸上,发出“吧嗒”的声响。
就在这怪兽的身后,自己的肚子上一个血淋淋,足有大洞,洞口旁边散落着一些类似爆裂开的气球一样的东西,从正在汨汨地向外渗着血!
甚至从眼角的余光能看到自己正躺在空间的地面上,自己身周早已经遍布着自己流出的鲜血,甚至能感到这血已经把自己后背浸透了。
难道,这怪兽就是之前那些红线在孕育的东西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