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这里一共有你两个联系电话,我从早上开始到之前打过去好多次。一个号码始终没人接,另一个电话打过去有人接,不过接电话的都说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我让他们帮忙找一下,也都说自己忙让我再打过来。实际上也没人肯帮忙,最过分的有个根本不听我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最后还是找你们班主任再找到你的号码,所以这个点才通知你。”杨慧丽耐着性子跟徐毅解释到。
她也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天天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自己要么到精神病院住院,要么就辞职滚蛋。
没人接电话没什么好说的,没哪个会把座机绑在身上,不过接电话的人不礼貌显然让她有些不舒服。还好她没死脑筋光顾着打电话,再找熊峰要他打听别的联系方式,自己这软钉子硬钉子还不知道要吃多久。
偏生自己还不能推脱,总不能说联系不到人,这样报上去搞不好所有人的名单都可能被卡住,那样自己麻烦就更大了。
好不容易联系上,这人还一幅推三阻四的姿态。偏偏这人据说还是品学兼优,综合排名靠前。讨论名单的时候,领导还说这位曾经拒绝了留校读研以及留在附院的机会,也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还会拒绝,真不知道这人什么想法了。
她也怕徐毅这脱了一溜十三遭,最后还是拒绝名额。
虽说即便徐毅不愿意接收保送,自己那名单上还有长长的一串候选人。而且自己这单刷boss也刷了一整天,名单后面的那些,基本都没在留校名单。相比前面那些而言,这些人愿意接受推荐的可能更大些。
不过这时候,她也只能暗自祈祷徐毅能早点,爽快地签字同意读研就好了。毕竟再多找人,也还得多出不少的事情来,外加着也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这事儿本来就赶最迟后天早上就得报到厅里等着确认公示,自己耽误了或者再弄出额外的事情来就不好了。更何况这也是期末,她手头上别的事情也一大堆,这事儿拖得越久,别的事儿就堆得越多,她可不想为了这点事儿害得自己周末还要加班。
每每有什么新年晚会、迎新晚会之类的,总有一些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学生大露风头,让人以为真的怎样怎样。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真的啥都看不出来。
杨慧丽觉得自己这一天也算开了眼了,这年头儿的孩子是不是真被优渥的生活条件又或者是独生子女的环境给惯坏了,这赶上规培,受到些挫折就变得疑神疑鬼的也是真的够了。
这些人不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也大多都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这承受力真心不怎么样。杨慧丽只觉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脑洞开得大,一个比一个想象力丰富。明明有红头文件,也还不放心地各种猜测,不知道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呢。
这一整天下来,杨慧丽是真觉得跟现在的学生代沟真比脑沟还深。
再想想现在的考试,跟自己几年前上学时候似乎也完全不能比。
真像人家说的,大学扩招,学生素质也大不如前了。
就像几家附院每年都有因为执业医师考试通不过而被清退的,这清退的数量也是逐年增多。
这往外送保送名额也就差哭着喊着这么费事,也真是醉了……明明是件好事儿都这样,等过几天再通知那几个肯定拿不到毕业证或者要补考才能拿毕业证的,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儿呢。
领导把工作布置下来就只看结果,根本不管过程,自己这命还真苦,扮完红脸还得去扮黑脸。
“呃,实在抱歉……”听杨慧丽这样说,徐毅也没别的话好说。
他给学校一共留过两次电话号码,一个是村委会的,另一个是中医院的内科病房护士站的座机号码。
老道没了,徐毅就剩老哥一个,所以入学时候填报联系方式就把村委会的号码填了进去。
常平村也没多大,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就算三爷家里就一点口粮田,地里没啥活儿,也没必要天天坐那里吧。
村长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会计什么的这些同样也都是兼职,每家都还是务农为主。
靠村委会那点工资,想过日子那也差不多都得西北风了。
说来不是赶上有事情,村委会这地儿三天五天没人去有些夸张,不过一天半天的没人在可是常事儿。
剩下还一个电话还是毕业实习前,怕学生到时候天南海北的找不到。毕竟很多人这时候实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都得投简历找工作,所以教务处要求再次收集学生的联系方式,以便传达重要信息。
徐毅那时候没手机,所以才把中医院的电话号码留给熊峰了。
徐毅在内科里倒是参与科室的正常排班,内科的医生数量不算多,所以如果值班的频率挺高的,要是正常上班他也可能大半时间都不在科室。
不过那时候是实习期,徐毅也没什么太多私事儿。本着多接触点病人,多学点知识的态度,即便是轮休,如果不是要回村里,他也大半时间都在科室百~万\小!说或者是帮主任打打下手什么的。
所以打到科室的的电话基本都能接到,也没耽误什么事儿。
如果没什么意外,最多半个月以后,他就应该在中医院上班了。
可是赶上规培,回家以后又在密道受了惊吓,所以买了手机就回到了学校。除了宋本立和林志行,这电话估计也就主任和王姐知道了。
只是徐毅也没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说来自己这还算不上人走茶凉呢,就没人肯麻烦下。
总不会知道自己号码的今天赶巧都不上班,这找自己走得近的人打听一下,也不至于让杨慧丽四处抓瞎。
想到这里,徐毅不由得暗地里自嘲了一下——自己这人缘可以了……
自己在内科病房几年来为人挺低调的,也还算得上任劳任怨,没事儿更不在背后讲人是非。
按道理虽说从不刻意结交,却也跟别人没什么冲突,这就人走茶凉了,还真是日了狗的。
算了,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反正自己以后也没兴趣再见这些人了,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
徐毅问到:“那我明天上午几点过去合适。”
徐毅松口答应过来,杨慧丽也暗自松了口气。要是他拖着不来,自己这事儿总不能再拖下去,也只好跟领导请示换候选人。对徐毅而言自然是种损失,不过对自己来说,这事儿都办不好,没准儿就让领导有什么看法,这对自己更是损失。“明天八点上班过来。”
“那我过去找谁?”
“找我就行。”
“那好,杨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挂上电话,看着办公室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没注意自己,杨慧丽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去找领导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进展。
这可是要上报主管部门的事儿,领导很重视。虽说还一个名额没敲定,不过这也是因为联系不到候选人,明天如果顺利估计上报材料都能整理完。
当然今天一天看下来,杨慧丽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明天徐毅不接受推荐,她还得抓紧时间再叫后面的人,上午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名额确定下来。
把手机揣回口袋,徐毅暗自叹了口气。
这事儿怎么总喜欢往一块儿赶呢,等会儿见到主任得先跟他确认下评审的时间才行。要是评审晚一些的话,自己在学校把事儿办完了再抓紧时间赶过;如果评审和自己办事的时间冲突,那就只能让主任一个人去评审,自己过来送他返程再问情况。
车到终点站,不过才五点多钟,徐毅看着路牌找到通往站前广场的通道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快到傍晚,阳光仍旧很足,走出通道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徐毅估计林天正坐的车还得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所以也不急着去出站口,站在通道口四下打量一圈,朝着广场西侧的花坛边上走过去。
估计主任可能没在车上吃东西,车站这地儿的东西也不招人喜欢。徐毅懒得再去找吃的,等到主任来了两个人再去吃饭就好了。
找了个空的长椅坐下来,从背后拿过包装模作样地从里面找东西,实际上是从空间里面找些垫肚子的东西。
由俭入奢易呀,徐毅暗自感叹一些,要不是怕主任没吃东西,他可没兴趣再找地儿去吃饭。
不过或者是身体素质好,他倒是觉得自己特别容易饿,尤其这又快到吃饭的点儿了,就更是如此了。
在空间里面找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空间里拿出一串葡萄来。之前只顾着采摘,倒还没尝过味道,这有空吃了再说。
他拿出来的,是一串紫黑色的葡萄,表面还一层白霜,就像一串黑水晶撒了一层糖霜一般。
相比起来,这果粒也就比普通的山葡萄大不了多少。
徐毅拿着掂量了一下,一串葡萄估计也就半斤多重,却一粒粒长得非常紧凑,徐毅粗略地数了下,这一串葡萄上面足足有两百颗果粒。
拿着这货,徐毅想起以前胖子说的话,再在空间里搜寻了一圈,比对手上的葡萄和葡萄藤上的葡萄以及那时候栽种怕搞不清品种,在葡萄架子上绑的吊牌。
找了好大一气才发现这是酿酒葡萄的一种,名字叫做黑皮诺的。
他也想看看这酿酒葡萄是不是真像胖子说的那么不堪。
摘下一粒葡萄,用手指轻轻捏了下,小小的果实稍微变形随后恢复原状显得弹性十足。
徐毅点点头,这果皮真挺厚实的。
毕竟空间出产的东西,所以也用不到洗,徐毅抬手就把这果粒扔进嘴里。
甘甜味美,外带清凉,入口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轻叩牙关咬住果粒,只觉得这果皮韧性十足,稍微用了点力气才把果粒咬开。立刻,一种又酸又涩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徐毅只觉得唾液腺分泌量一下子增加好多。
不止皮厚果肉少,这果粒里还一堆的种子,口感真不怎么样。徐毅皱着眉头把果肉吃下去,把果皮和种子吐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真特么酸呀!”徐毅深吸口气,只觉得这嘴巴里都有些麻了。把手上的葡萄塞回包里,直接扔回原先的周转箱里。
果然这酿酒葡萄不适合拿来直接吃——至少这种黑皮诺不行。这玩意儿比自己小时候采摘的山葡萄还难吃,又酸又涩,看来真的只能拿来酿酒了。看来自己回头如果需要扩大栽种面积,这些酿酒葡萄就没必要了。自己又不打算酿酒来卖,有这十几棵自己怎么折腾也用不光。
身边人来人往,徐毅继续装模作样地在空间里翻翻捡捡,最后拎出来一串马奶葡萄。比起之前黑皮诺果粒不过比大指甲稍大的个头儿,马奶的果粒明显大了很多,这一串也差不多接近三斤重。
同样覆盖着一层白霜的果粒如同软玉雕琢而成,闻着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摘下一颗,手指接触的地方白霜被碰掉,透过果皮都能看到里面半透明的果肉。
吃起来味道异常甘美,根本停不下来。
没用多少时间,一大串葡萄进了肚子,徐毅只觉得暑气尽消。摸出水杯喝了一口,就起身朝着出站口走了过去。
路过进站口,徐毅看到旁边旅客提着的袋子,不由心念一动,这东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