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洞房花烛1(1 / 1)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中文≥ w≤w<w≤.<8≤1﹤z≦w≤.<c﹤o≤m≦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诗经·小雅·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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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赤冰国自建国以来的礼制规定,储君大婚,举行大婚庆典时,赤冰国当朝天子需身穿“十二章纹”龙袍,携手身穿“百鸟朝凰”凤袍的皇后出席大婚庆典。而待大婚庆典结束以后,赤冰国当朝天子亲临大婚宴席时,则需褪下“十二章纹”龙袍,换上“常服”。

所谓“常服”,最初是指乌纱折角向上巾,盘领窄袖袍(即圆领),束带间用金、玉、琥珀、透犀。到赤冰国建国五十年左右,改定为:“冠:以乌纱冒之,折角向上,今名翼善冠;袍:黄色,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金织盘龙一;带:用玉;靴:以皮为之。”

这些规矩,是赤冰国开国皇帝协同当时的礼部定下来的,从赤冰国建国至今,这些规矩已经沿袭了两百余年,迄今为止,赤冰国的历任天子,都是遵循的这些规矩,从无有任何一位天子视这些规矩为无物。

可是,如今到了炎武蓝这里,赤冰国的开国老祖宗定下的,传承了两百余年的规矩,硬生生被炎武蓝给破了例!

尽管炎武蓝此举的确不妥,但是作为臣子,在其位才谋其政,杨忠勇是内阁大学士,不是御史不是言官,谏言这种事情,不是杨忠勇该做的。

因此,即便杨忠勇身居正一品官位,亦无权指摘炎武蓝无视传了两百余年的祖宗规矩一事,但是,从这件事上,杨忠勇却实实在在地看出了炎武蓝对炎子明这位储君的不喜。

默默地将视线从高坐于正阳殿上的炎武蓝身上转移到坐在他隔壁席位上的“炎子明”身上,杨忠勇无声地叹息摇头——

从白日里的大婚庆典结束到今晚的宴席开席,这中间足足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若炎武蓝心中有炎子明这位储君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席之地,炎武蓝又岂会连“十二章纹”龙袍都不更换便来赴宴??

这厢,正当杨忠勇看着坐在他隔壁席位上,垂着头,独自饮茶的王泉摇头叹息的时候,那厢,正阳殿上方,却悠悠地传下来炎武蓝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今日是煦太子与燕国皓月公主的大婚之日,朕于这正阳殿中宴请诸臣,以谢天恩。今夜舞乐水酒,应有尽有,朕希望看见‘君臣同乐’之景,还望诸臣莫要拘谨。”

“传——膳!!!”炎武蓝的话音刚落,一道尖细的嗓音便紧接着响起。

虽然正阳殿内高朋满座,间或有人在窃窃私语,但宦人独有的尖细嗓音,一出口便径直穿透正阳殿,将一切杂音掩盖,直传到正阳殿门外。

须臾,就见正阳殿那大开的殿门下,沿着殿门左右两边,徐徐走进殿中两队粉衣宫女。

虽然那两队粉衣宫女人人均无甚姿色可言,不过每一名粉衣宫女都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端得是豆蔻年华、花季少女。

转瞬间,两队粉衣宫女领头的那一名粉衣宫女已经走到了正阳殿中,离那些粉衣宫女近些的大臣已可以瞧见,那两队粉衣宫女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朱漆托盘,托盘上又均摆着五样小巧精致的不断冒着白色热气的菜食,以及一只有成人一掌多高的大肚细嘴的青铜酒壶。

不得不说,今夜正阳殿中在座的光是大臣就有上百名,若再加上那些大臣们今夜带进宫中赴宴的家眷,整座正阳殿内足足坐了有两百余人!而那两队送膳食的粉衣宫女却均只有一列!如此单一的队列,导致那两支队伍颇为绵长,就像那绵延的山脉似的。

如此单一的队列导致的最直观的结果就是——这边,领队的粉衣宫女已经将她手中的膳食送到大臣的席案上了,那边,殿门大开的正阳殿殿门处,仍有捧着朱漆托盘的粉衣宫女朝正阳殿内走,当真是络绎不绝!

终于等到最后一名粉衣宫女将她手中托盘上的膳食摆在一位大臣的席案上时,距离那些粉衣宫女进殿传膳,已过去了小半盏茶的功夫。

而那厢,那些传膳的粉衣宫女刚刚退出正阳殿的殿门,这厢,那道尖细的,颇具穿透力的嗓音便再次紧接着响起:“传——舞乐!!!”

须臾,就见正阳殿那大开的殿门下,再次徐徐走进殿中一支粉衣队伍,与之前传膳的粉衣宫女不同的是,这次这一支粉衣队伍共分为四列,到是大大地缩短了进殿的时间。

并且,在满殿红映映的烛光的映照下,那支粉衣队伍中的每一人身上皆散着一圈淡红色的光晕,不晃眼,却轻而易举地让人迷乱了心神。

待那支粉衣队伍走到正阳殿中央,在正对着正阳殿上坐在金色九龙椅上的炎武蓝的空地上停下脚步,满正阳殿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这才看清,那支每人身上皆散着一圈淡红色的,轻而易举地让人迷乱了心神的光晕的粉衣队伍,是由十余名身姿窈窕,高矮胖瘦一致,面容姣好的美人儿组成的。

再细一看,却见那十余名梳着飞仙髻的美人儿,竟人人皆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粉色齐胸襦裙,且还赤着双足!!

如此单薄的装束,让正阳殿内的一众裹着厚实衣物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均忍不住浑身一抖地打了个寒颤。

且不说今夜的气温约莫只有**度的模样,便是单论这正阳殿内的地面上什么也没有铺,冰凉刺骨的地砖就那般明晃晃地呈现在众人眼前,任谁都能想到,赤足踩在上面的感觉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以,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对于这十余名美人儿的装扮,几乎统一的想法便是:如此装扮美则美矣,却终究让人看着太过单薄冷然了些。

当然了,如此“别致”的一支队伍,有眼力的朝臣已经瞧出来,这十余名身姿窈窕,高矮胖瘦一致,面容姣好的美人儿,便是宫中豢养的高等舞姬。

赤冰国皇宫中豢养的舞姬分为三等:低等、中等以及高等。

低等舞姬虽然有时也会受命献舞,但低等舞姬的命运,其实跟民间勾栏院里的舞姬无甚区别。不过,毕竟是宫廷内院豢养的舞姬,即便只是低等舞姬,但在待遇上,还是要比民间勾栏院里的舞姬强上百倍的。

只是,低等舞姬若是在献舞时不幸被哪位朝臣或者皇亲贵胄看上了,等到宴会或者献舞结束,那名朝臣或者皇亲贵胄便可直接将他看中的低等舞姬带回家中,并且无需向任何人请示。

而低等舞姬一旦被带出赤冰国皇宫,无论起先有多受宠,最终的结局,都逃不过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

中等舞姬则比低等舞姬要稍好一些,当然,也只是在待遇上要好一些——

中等舞姬若在献舞时被朝臣或者皇亲贵胄看中,朝臣或者皇亲贵胄需要先写折子请示吏部(中等舞姬的人员流动归吏部管辖),若吏部批准了(其实一般就没有不批准的),朝臣或者皇亲贵胄才可以将其看中的舞姬带回家去。

相较于低等舞姬最终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的低贱命运,中等舞姬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这种低贱的命运——

中等舞姬被朝臣或者皇亲贵胄带回家后,若无吏部批准,是不允许被随意送人的。而一般朝臣或者皇亲贵胄为了图方便,基本不会将带回家的中等舞姬再转手送人。

既然中等舞姬不能随意送人,最终倒霉的,还是低等舞姬……

至于高等舞姬……无论朝臣或者皇亲贵胄,谁都不能对高等舞姬动不轨之心,并且,只有遇上重大节日,如万寿、新年、皇子大婚等,这些高等级的舞姬才会受命出来献舞。

而能成为赤冰国皇宫中豢养的高等舞姬的女子,莫不是身轻如燕、身姿窈窕、骨骼柔韧、面容姣好,即便站在水中荷叶之上荷叶也不会下沉之辈。

前面四点到还没什么,能做舞姬的,基本都具有身轻如燕、身姿窈窕、骨骼柔韧、面容姣好这四点。但因为最后那一条过于苛刻的条件,导致赤冰国皇宫中豢养的高等舞姬简直少如凤毛麟角。

今夜进到这正阳殿中来献舞的那十余名高等舞姬,已然是赤冰国皇宫中豢养的高等舞姬中的一大半了。并且,这十余名高等舞姬,还是赤冰国皇宫的舞姬苑几年前就筛选出来的高等舞姬,近几年,舞姬苑中,已经找不到合格的高等舞姬了。

毕竟是舞姬苑几年前就筛选出来的高等舞姬,在场的赤冰国的文武大臣们好歹也不远不近地见她们献过几次舞,而这,也是在场的大臣们有人能认出今夜前来献舞的舞姬,便是宫中豢养的高等舞姬的原因。

咱们话说回来,就在满正阳殿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打量那十余名高等舞姬的这么会儿功夫,那十余名高等舞姬皆已各就各位,并且皆摆好了起舞的姿势。

随着布置在正阳殿中角落里的乐师奏响丝竹之音,那十余名高等舞姬长袖甩动间,犹如脚踏飞燕一般翩然起舞。

每一名舞姬旋转间,衣袂翻飞如翩然之蝶;一抬手间,长袖漫天飞舞,却井然有序毫不凌乱;一扭腰间,系在她们腰间的流苏盈盈舞动,宛若被赋予了生命……

如此曼妙绝伦的舞姿,真是应了那一——

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此曲胡人传入汉,诸客见之惊且叹。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琵琶横笛和未匝,花门山头黄云合。忽作出塞入塞声,白草胡沙寒飒飒。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见后见回回新。始知诸曲不可比,采莲落梅徒聒耳。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亦或应了这一:“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正阳殿中的空地上,十余名高等舞姬极尽所能地奉献着她们的舞姿,只为博君一笑。

正阳殿上,穿着一身明黄色“十二章纹”龙袍的炎武蓝左手肘撑在他面前的席案上,左手握拳地撑着他的下颌,右手时而执起席案上的玉箸,夹一箸菜,而后慢悠悠地送进口中,细嚼慢咽地品着御膳房为其精心制作的菜食;时而放下玉箸,端起席案上的那只青铜酒盏,小酌一口盏中清酒,眼带熏然地赏着殿下的舞乐。

正阳殿下,分坐于正阳殿两边的文臣席位和武将席位上的一众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虽不若炎武蓝这位赤冰国天子那般的恣意放松,却也逐渐被正阳殿中的舞乐所吸引,逐渐忘记了他们身在何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观赏舞乐之上。

当然了,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到还是都把握住了分寸的。毕竟这些大臣们长期在宫宴上活动,见惯了各式歌舞美乐,此时他们虽也被殿中的舞乐所吸引,却还懂得何为分寸。

但那些文武大臣们带来赴宴的那些家眷们,看着如此曼妙绝伦的舞姿,却已是个个都瞪直了双眼,更有甚者,甚至举着玉箸却忘记了夹菜;亦或玉箸上夹着菜,却忘记了吃。

当满正阳殿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均在专心致志地欣赏着正阳殿中那精妙绝伦的舞乐时,端坐于文臣席位之的王泉,却默默地端起了他面前席案上的那只青铜酒盏,而后起身离席,朝着正对着他的那张席位的,端坐于武将之的席位的欧阳烨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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