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儿应声，猛的跪下身子，“姨娘，奴婢没想过老爷会跟着奴婢，被抓个正着，奴婢无话可说，老爷说若奴婢让你亲口承认你做了什么事，便轻饶了奴婢，奴婢也是没办法才会背叛姨娘。”
“你这个贱人！”芳姨娘眼睛眨了眨，走过去狠狠踹了她一脚。
秋儿身子一歪，大半身子倒在还未收拾的碎片之上，很快，地上便湿了一片，空气中，血腥味循循飘散。
“啊……”秋儿痛叫，却未从地上爬起来，而是躺在那里哭泣。
见此，龙月娇眯了眯眼，淡淡的开口问，“芳姨娘，我一直都没想过当王家的正房夫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你还要对付我？”
睨了她一眼，芳姨娘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你不想当王家的正房夫人？呸！你在睁眼说瞎话！”
“芳姨娘，你脑残吧！我若想当王家的正房夫人，为什么一而再的拒绝王老爷？”
“你只是想提高身价而已！你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只是在欲擒故纵！”
龙月娇无语，“就为这个你以为的理由，你就绑了我将我卖到那种地方？”
“什么叫我以为？这个理由还不够么？为了不让你嫁进王家，我自然要让你消失！”芳姨娘瞪眼冲她叫喝。
和她，龙月娇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她已经得到了那个她想不通的原因，虽然这个原因让她郁卒，不过，终究是解了疑惑……
“王老爷，要怎么处置他们，你看着办，我们先走了。”她偏头冲王福说。
王福点头，说，“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正要拒绝，龙月娇想到什么，收了声，由着王福将她们送到了王家门口。
出了门，龙月娇开口道，“王老爷，你准备如何处置那个叫秋儿的丫环？”
“打发卖出去，这种人，我王家留不得！”王福声音沉冷的说。
看着他，龙月娇拉了拉袖子，缓声开口，“王老爷，我瞧那秋儿不太简单，就这样打发着卖出去，怕有后患。”
“会有什么后患？”王福拧眉问。
龙月娇幽幽吐了口气，摇头，“我的话只说到这里，我先走了。”
言罢，她自顾走人。
张梅和秋月赶紧跟上。
三人行了一道，秋月忍不住冲龙月娇问，“月娇，你刚才怎么突然说那话啊？”
“没什么。”龙月娇摇头。
秋月嘟起嘴，拉着她的手臂道，“告诉我嘛，为什么说那秋儿打发着卖出去会有后患？”
“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你别问了。”
“月娇～”秋月撒娇般喊。
龙月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抖了抖身子，无奈道，“我就是感觉而已，那秋儿方才被芳姨娘推倒后便不起来，若是常人，尝了痛必定会下意识的反弹起来，但她却甘愿趴在那里受疼，你以为她傻啊？”
“那她是怎样？”秋月讷讷看着她。
“我觉得她是在用苦肉计，引人怜惜。”眯了眯眼，龙月娇道。
秋月呆愣片刻，随即拍掌道，“她当真高明，这样的话，人家瞧到就会心软，就不会重罚她了是不是？”
“嗯。”龙月娇点头，说，“方才王老爷虽是说要打发着卖出去，但我怕他回头瞧那秋儿可怜，会冷不下心，我稍稍提醒一句，他心上便会加防，即便瞧到秋儿可怜，亦不会心软放过她。”
“月娇，你真厉害。”秋月一脸诚恳的夸。
龙月娇自嘲的敛眉，“不说我心狠，没同情心么？她也是帮着主子做事，并没有多恶毒。”
“呃……”秋月小眼睛眨了眨。
好一会才说，“没同情心就没同情心，她明知道主子在做坏事，不仅不加以阻止还帮着做，就算不恶毒，也不能算是个好人。”
龙月娇竟无法反驳她这话，是，她说得没错，就算主谋不是秋儿，她帮着做，也证明她是个无良之人。
既然她无良，那她方才的行为，也不能算罪过啰？
其实，她提点王福，并非看到那秋儿心计深怕她会怎样，而是，瞧到那秋儿的行为，她大为不解，细算了下她的命运，发现她以后会过得风生水起，会报复王家人。
她怕王福会因一时心软往后害了王家，这秋儿，只能打死她的念想，才能使她安分。
在大庆，要是被主家打发着卖出去，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能让主家再次发卖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既然出了事，再被卖出去，也没什么好地方能收，他们的下场凄惨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很快，王福便回到芳姨娘的房间。
扫了眼屋内的情景，他开口道，“将芳姨娘净身丢出王家！”
“老爷，你要赶我走？”芳姨娘大吃一惊。
王福冷笑，“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事，还能留下来么？赶你出去，已经算我仁慈了。”
芳姨娘抿唇，沉声说，“我不走，我死都不走！”若离开了这里，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若不走，便去死！”王福厉声道。
芳姨娘脸色一变，看着王福祈求道，“老爷，我虽然存了恶心，可到底没伤害到龙姑娘，求你不要赶我走，你可以寻个院落将我冷落起来，我不会抱怨的。”
这话让王福讥笑起来，他说，“你做了这等事，还指望我将你养起来么？做梦！来人，将她给我丢出王家！”
话落，几个家丁应声往屋里冲，眼看着就要跑到芳姨娘面前。
她突然避开几人，脸色决绝的朝一旁的墙上撞去，“老爷，你既然不给我活路，那我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家，我不会活着被赶出去，哈哈……”
笑声才起，芳姨娘已撞上墙体，额上瞬间出血。
那一刻，她拿眼瞧了王福一眼，哀戚出声，“老爷，若能回到从前，我真希望自己能保持一颗纯稚的心。”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没出音，可王福却看懂了她的意思。
瞧着她娇体落下，王福喃喃叹了声。